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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视夫君的第n天(32)

作者: 沙沙兔 阅读记录

我感到很满意。月嵘他爹对他如此爱护,倒也叫我比较放心。

我施展出瞬身之术。一眨眼的时间,抬起头,便见那位听闻已久的凉妃娘娘真实出现在我眼前。

她正由侍女扶着,在小花园里赏花。

这身段这气质……嗯,我自愧不如。

但是我有法术 。

以及,她的美貌与身躯——她价值最大的武器。

实在不行,大不了我给那云枞下个定身术,再扯开自己衣服和他呆在一处,只要引个人来看见,他便无论如何也解释不清楚。

但也不排除那个云国皇帝是个重兄弟不重美人的耿直男孩——只要你说,我就信!你说没有就没有,其他人的话朕一概不信!哪个敢多说一句,通通拖出去斩了!

也不是没可能。我深思一番,为避免此种情况,看来我还是得努力勾搭上那位云大将军,让他从身到心全都扑在我这位假王妃身上。

时间比较紧张,所以我只来得及用半天时间学习模仿真凉妃的言行举止,并尽可能多地了解她。至于她的过往、背景及喜好等,我施了个术,窥探了她的记忆并将之用灵力凝聚成一团,待稍后有时间再慢慢展开阅读(这算是我会用的最高级的术法了,还多亏夫君帮我提升了灵力,才能习得)。

凉妃娘娘很有兴致,逛花园逛了一早上,逛得我也十分开心。

逛花园好啊,皇家花园里花这样多,品种这样丰富,她又呆了快两个时辰,不过个敏,起些个疹子,简直都说不过去呀。当然不管她实际过不过敏,我都要施个小法,让她脸上身上浮起些小红疹,装作花粉过敏的样子。这些疹子至少需个把月才会自行消退。

接着又对前来看诊的太医施了个迷魂术,使他坚称王妃病好前决不可出门也不可与外人接触,否则吹了风邪气入体,容易留下疤痕。

这么一来,凉妃病好前定会紧闭房门躲在屋中静养,皇帝自然见不着她。日后东窗事发,我在云枞身边众人皆可作证,她却多日未见人影,必遭怀疑。

布置好一切,我又瞬时回到夫君寝宫那具人身里,接着开始下一步。天幕已黑得彻底,大大小小的宫殿里灯火也大半熄灭。

先前跟他商议好给我一辆马车,车夫与令牌也已暗中派亲卫打点好。我回头看了一眼睡梦中沉静的男子,不敢再耽搁,无声无息地跟着亲卫上了马车,出了宫门。

我在人身之中虽然也保有灵力,可的确多了许多不便之处。譬如这赶路,就没办法再有任何捷径,除了步行,便只能依靠马车。

先前听闻云枞离皇都只有十来日的路程。他们一队皆是能征善战的武将,纵马飞骑,速度哪里是我这普通马车能比的。我一路紧赶慢赶,连睡觉都是在马车上,不曾休息半刻,才在第七日上抵达云枞的队伍附近。

往日身处宫中时并不觉得有什么,如今到了宫外,才发觉时局的不安对百姓的威胁已波及至此。

云枞行到之处,已是皇都邻省一个城镇的近郊。按理说,就算与北方开战,打到这里也是很久之后才可能发生的事,且可能性很小。光凭云枞带的这二三十人,也根本不可能从大朝腹地开辟出什么先路来。

但南方战局紧张、北国蠢蠢欲动的消息早就不胫而走,暗暗在百姓之间口耳相传。为了不露痕迹,我让马车停在镇中一家驿站,自己下了车独自行走。街道上,市集中,无论是热闹吆喝的商人摊贩还是逛街采买的妇人老板,谈笑之间人人脸上都隐隐显现着一种紧张焦虑之色。人来人往的街道正中,时常有骑着快马的三五人群呼啸而过,掀起一阵惊慌与漫天尘土,去意不明。

我买了一身偏于云国服饰的衣裙,往打听好的云枞部队扎营之处走去。

路途所经之处,人们行色匆匆,风声鹤唳。远在天边的敌军还未攻过来,市镇之中,仿佛已到处蒙上了一层兵荒马乱的烟尘气息。耳中,不时能听到人们不知为何乍然响起的慌乱呼喊,还有刻意压低的窃窃争论。

在这喧杂又孤独的路上,我漫不经心地走着,却不适时地想起了一些事情。这些事,我以为自己早就应该已经忘记了。

父王正经介绍我去见他,是在我杏花树下偶遇他的两日后。

父亲与他谈完正事,我早先听说这一日父亲要我去拜见府上新来的贵客公子,已有侍女为我梳妆穿戴整齐,由丫鬟搀着前往书房。这其实是常有的事。虽然府中女眷不常面见男客,但如果皇亲贵胄又或是位高权重的官员来访,父亲总也会安排一个不太重要的时机让妻女参见一下,认识认识,以示尊敬。这多半是两方家眷会见,或单纯地让我们拜见哪位高官王爷。但这样单独地让我去书房见一位年轻客人,是第一次。

我其实也能想到些什么。我的年纪,差不多是到该谈婚论嫁的时候了,尽管我觉得自己还小,但父王母妃早些为我物色起合适的名门子弟来,也是很正常的。况且一起玩耍的姐妹们,早已见多了这种事。可要真往这方面想,又觉得不像,府里没一个人谈论这类绯色传闻,也没任何人跟我提起有这方面意思。对于那位新来的客人,府里的人们要不是一无所知,就是能不提就不提的回避样子。

我隐约知道自己要见的是谁。地位高贵的客人我早已见多了,所以每次也就穿得比较素淡,端庄一些就行,反正也就是例行参拜,见过就算。这一天却不知为什么,侍女为我梳妆打扮过后,我还反复看了眼镜子,重为自己挑了支精致坠花的珠钗,又细细抹了些红妆。

☆、雨中

我是什么时候开始真正为他心动的呢……或许就是那日步入书房,微微屈膝行礼时,他负手立于房内字画前,转身回眸望向我的那一刻。

我当时第一感觉是他很高,深色的衣衫加上修长笔挺的身材,更加重了他身上那种无形的威压与震慑力。可同时我又觉得,长那么大从没见过如此斯文俊秀、书卷气息如此浓郁之人,但他那出众而沉静的书卷气里,却又带着种凛然不容冒犯的冰冷刚毅。就如同一柄上好的宝剑,收藏在精致的架子上展示时,人们第一反应必是赞叹它的漂亮精锐,可它实际却是钢铁铸就,是杀人的利器。

我记得他那时看了我一会儿,可能也就极短的时间,自己却痴迷似的呆愣了好一阵,直到父亲叫我跟人家打招呼,才突然回过神来。

父亲对我的反应不是很满意,那时大概很是疑惑自己养了这么些年、宝贝了这么些年的小女儿,怎么像是脑子有问题一样,于是含糊地说了两句寒暄话,就想找借口让我下去,还使劲给我使眼色。

却不想那年轻的公子突然直接问我道:“叫什么名字?”

他是用惯了这种居高临下的、随意而审视的语气问候人的,要是如今我见他问这话,一定不会有任何奇怪之处。不说君王天生养成的不怒自威的气势,女人之于他,或许跟我养只小猫小狗,又或是见到某件漂亮的丝绸珠宝而提起兴趣挑拣一下,没有太大分别。

然而当年的我,显然从没见过一个如此年轻的男子用这样笃定的语气与我说话,甚至略显轻慢,心里顿时有种说不上来的抵触情绪,以往在客人面前总是进退得当的我,思考片刻后,居然笑了笑,很不合规矩地主动道:“公子,小女子只是王府庶人女眷,女子闺名论理不可向外人透露,而且除却姓氏,女子之名鄙贱卑微,不值一提。公子要问我姓名……若公子先报上自身名讳,小女子便将名讳告知公子。”

其实他要知道我名字,只需问父亲即可,父亲自不用他问便会忙不迭报上我姓名外加狠狠训斥我一顿。可惜我这一番话说出来,父亲早就惊得呆在当场,忘记了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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