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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世芳华(2)+番外

作者: 红颜枯骨冢 阅读记录

梦又像是幻灯片,自动切换了的视角,我妈搂着我生前最爱的小乌龟玩具,她说想我,说囡囡没了,养了二十三年,还没看到我结婚生子,这人就没了!

她说,让我别恨她,她也是第一次当妈,没经验。过去那些对不住我的地方,叫我别忘心里去,多念着她的好,保佑她活久点儿,每年能去给我坟头烧香拔草……

忽然转换到一处破落的院子,男人辛苦的劈柴洗衣做饭。我认出来,他是袁小虎的爹,这时候他头发还是黑色,人还很年轻。

袁小虎正坐在屋檐下背熟,她倒是厉害,一本书半下午就背完了,那年她才十二岁,便拿到了常州的头等童生。

人们来看完这对被遗忘在角落的父女,都夸袁小虎出息,日后必是栋梁之才、

但就算栋梁也是木作的,它也怕虫咬,没多久,本就涉世未深的袁小虎,便被人给带坏了。

书已经看不进去,整天吃饱饭便出去和混子们厮混,少年天才,经过五年荒废,连句像样的诗词都说不出。

昔日那些看好袁小虎的人们,便不再理她,袁小虎也因此而郁郁不得志。

夜深了老爹仍倚在院门口候着,直到一抹吊儿郎当的身影缓缓从巷口走来,他满是疲惫的脸颊才浮出一抹笑颜。

此时袁小虎已经十八岁,旁人家的女儿,到这个年纪,都已经当娘了,可她却没个着落。

找不到夫郎,袁小虎便全怪罪到她爹头上,对他呼来喝去,又是还冲他发脾气,摔东西,有一次还失手把老爹推到阴沟里去了…

看着她的不孝过往,我也在对比反思,过去的我,虽然不至于袁小虎那么过分,但我也好不到哪去。

很多时候我拒绝和妈妈沟通,因我在她心中我永远都不懂事儿,所以我的想法,我的道理在她看来是不成熟的,幼稚且胡闹。

如今看来,确实如此。

我忽然醒了,勉强抬手摸了摸眼角,果然是连头发都是润湿的。

昏暗的窗口,老爹佝偻的身体,正借着微弱的光,一针一线缝补着什么。

我嘴里一股子中药味,本能吞咽口水去缓解。唤他“爹…”

“醒了?”老爹丢下手上的活,快步走来,先给我探额,再帮我把手放回被子里,掖好被角,他欣慰笑道“小虎,饿坏了吧,爹马上去热饭。”

这是位多好的爹啊、我就没有。

我心情很复杂,我很想问他,如果我不是袁小虎,您也会对我这么好吗?

可我到底没勇气问。

仔细一想,也没必要问、既然我顶着袁小虎这具皮囊,那我就是袁小虎,老爹她不珍惜,就由我来珍惜、

想开了,我心情也就舒畅多了,这时候才有精力去打量袁家。

袁家比我想象的还穷。

家中除了家具,旁的还真没了、

连一顿像样的饭菜都没有,唯一可以下咽的食物就是野地瓜。

听老爹说,他为了赎人,还去借了债、结果去了衙门才知道,不用花钱。但必须等我行刑完才能去领人、

老爹去还钱,那放债的却说要利息,把他钱全给收走不说,还来家里把米都掏光了。

老爹伤伤心心的哭了一会儿。

我也是愁眉难展,这往后日子该怎么过啊?

隔了会儿,倒是这位柔柔弱弱的爹反过来安慰我,说一切都会好的。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他还能保持这般乐观,我都钦佩他了、

老爹每日靠给人缝补衣服换点药钱,俩父女日子苦点儿,也勉强能支撑着过。

好在袁小虎才十八岁,非常年轻,身体恢复得很快。

这次受伤极重,光养伤的日子就有耗了半个月,近两天我才能勉强下床。

这天,陪老爹坐在院子里晒太阳,春日的阳光很舒爽,照在久病的皮肤上,也很安逸。我蹲在破水缸前,细细打量这副皮囊。

还别说,袁小虎长得还算蛮有卖相,高鼻梁小水滴鼻孔,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眼角上挑,不笑也带了几分笑意。

只是可惜这一脸格状的疤啊……司徒静初下手可真歹毒,故意给袁小虎整毁容了。

砰砰砰,院门外有人敲门,老爹应声开门,五六个官差一涌而进,一锦衣女子领着蒙了面纱的少年走进。

这架势是来者不善呐!

大家目光集中在我身上。

在看到那眼熟的少年时,立刻明白,原来被打一顿还不算完,人家这又找上门来了!

想干嘛呀?

“哟,还没死呢?”蒙着纱都挡不住司徒静初那惹人厌家伙。

我慢慢撑起身,站直。

以挺拔的身高,其实就比他高了六七公分,但我觉得这就是我与他不同的地方、

我以此表达对他的不屑与鄙视!

“咳咳、”女人清了清嗓子,并不满瞪了眼司徒静初。

小瘪犊子倒是不怯,反而下巴一扬还挺横。

司徒大人摇头,无奈道“你这孩子、”

她回头来看我,我也看她。

司徒大人属于典型的武江美人,儒雅成熟。她有一副挺拔的脊背,高我大半头,方才我对司徒静初的鄙视,瞬间便被她比了下去。

我忽然挺羡慕,不知道自己能否也长得她那般高挑。

作者有话要说:修改过了。

第2章 司徒静初倒贴

作者有话要说:正在从头开始改文,把前面不合理的地方改好,后面暂时不变,但进度会适当停1,2天。

春风悠扬而过,带了丝丝馨甜的花香儿,使我忍不住偷偷弯起的嘴角。

短短几秒对视,我便不怕她了、

司徒大人先是一顿,随后敛眉不赞许。

分明是个掌管杀伐大权的人,但司徒大人那些威严气度,在司徒静初那儿,却不好使。平白使她气势全无。

“你已经好多了吧。”司徒大人用的是陈述句。

我直说“一身伤好了五六成。”

老爹反射弧巨慢,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冲到我身前,老母鸡护小鸡式的张开手臂。一改平日温顺的模样,尖声喝道“诸位所谓何事,要搞得这般阵仗!”

他大约以为这样便能将我护在身后了。

我叹气,把他拉回来。

还是处于礼貌,朝表情尴尬的女人拱手道“司徒大人。”

她问“还记得当初我们是怎么说得罢、”

关于那六十四鞭的痛,和不论生死司徒静初都要许给我的事儿……我该记得吗?

我瞅了眼司徒静初,反被他狠狠的挖了一眼,这种讨人嫌的家伙,娶回来天天打架吗?

“司徒公子这等神仙般的人物,袁小虎实在不敢高攀。”我以进为退道。

“哼,算你有自知之明。”司徒静初犹如公孔雀扬起下颚,再眼角又剜我一眼。

我压下心头厌恶,面上仍是一副老实好说话的样子。毕竟偷看人家洗澡,毁了人家清誉,都是“我”的过错、

此时我应该有坦荡的认错态度,才能换得对方长辈好感,才能让别人觉得是她儿子配不上我,如此,这荒唐的婚嫁之事才不会落到我头上。

可惜我面对的司徒大人,可不吃这套。

“静初、”司徒大人低喝一声,这回呵斥震得我都抖了一回,不消说司徒静初也收了他那欠削样。

好脾气的人突然严肃起来还真是吓人。

司徒大人为儿子辩解道“孩子,犬子虽然性质顽劣些,但心性不坏,你肯好好待他,他自不会再像今日这般……无礼。”

我呛着了,这是只老狐狸,比我道行高多了。我忙说“司徒大人此话言重了,公子这般芝兰玉树的人儿,定是不愿委身于我的。”

我便故意歪曲道“何况那日我虽有错在先,可公子他也是把气出尽了,才允了我老爹带我回家。如今我们该是两不相欠。”

“何来的两不相欠?”司徒大人严厉质问我“袁小虎你也算个读书人,也该知晓礼义廉耻,当日既然做下那事,你就该负责到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