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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抱你回家(12)+番外

她力气小,头发难拧干,这会儿有水珠断断续续顺着发梢滑落下来,滴滴答答地滚落在演算纸上。

啪嗒,啪嗒,像是给她认真的演算配上背景音。

她目光专注,浑然不觉,一边手算一边翕动着浅粉色的唇念着,直到滴下来的水晕成了一个拳头大的圈,她才长吁一口气,放笔。

终于算出来了。

这道困扰了她三个小时的题目。

她正准备把草稿纸上的内容誊抄到作业本上的时候,洗好葡萄路过的阮母催促:“音书来吃葡萄,妈妈这回买的葡萄又大又甜……哎——怎么又不吹头发就写题呀!赶快去把头发吹了,不然要着凉了!”

“不会着凉的。”她小声说。

“那也对身体不好!”阮母赶紧走过来摸了摸她背后,“你背后衣服湿了一大片,这样睡觉可不行,女孩子身体最怕湿气寒气了,赶紧吹干再来写。”

她说好,放了笔,从抽屉里取出吹风机,开始吹头发。

呜呜的风声中,她的注意力还在自己的作业上,一把头发和衣服吹得差不多了,就赶紧跑过去把过程详细又工整地写在自己的作业本上。

写完之后,她抱着自己的长草颜文字抱枕坐上床榻,看见床头放着阮母准备的葡萄。

微微冰镇后的大颗葡萄装在玻璃碗里,剔透漂亮,她默默在心里想着肯定很甜。

阮家的家风一直这样,从小就像个保护伞把她遮起来,事无巨细地照顾好她,生怕她吃一点亏上一点当,把她养得特别好,宠溺却不骄纵。

所以这十七年来,每当别人夸她性格好的时候,她都知道最大功臣不是自己,是他们的培养。

他们是很好的栽培者,她像一颗幼苗,对着镜子能看出自己的成长轨迹,看到自己健康蓬勃并无不良,知道这样是好的、是对的、是大家推崇的,便也继续接受这样的生长环境,从没想过反抗。

就这样按部就班地跟着他们的安排走,循规蹈矩,绝不行差踏错。

其实觉得这样也无不可,起码她现在过的生活被很多人羡慕,家庭和睦美满,成绩优良,身材长相也挑不出毛病。

她把掌控权交给了自己信任的父母,他们乐于安排,而她也悉听指挥。

只是偶尔也会想着,她的未来,到底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那颗幼苗是在主人一买回来就决定好了品种,还是在自己的挣扎下,开出想要的形状?

她忽然觉得茫然,可又忽然开始期待。

///

周一,因为考试时间在九点,她难得睡了个懒觉,七点的时候闹铃才响。

本已经和阮母说过自己可以自己准备早餐,可阮母到底是放心不下,想给她更周全的照顾,还是起来给她准备早点,然后送她去考试地点。

八点多的时候她下了车,正好碰到坐公交来的李初瓷。

李初瓷父母都有工作,所以她都是单独行动比较多。

一看到阮音书,李初瓷立刻皱鼻子:“跑到这里来我可差点累死了,学校又不组织大巴,让我们自己来,真是绝情。”

“组织大巴肯定太麻烦了,哪有这样省事,”阮音书问,“吃早餐了吗?”

“吃了。”

“那你怎么这么累,不是放了两天假嘛?”

“你还说呢,我特么节假日过的比工作日还忙,又是培优班又是写作业的,”李初瓷无奈耸肩,“哪照你,直接上门家教,不想上还可以不上。”

不过阮音书除了实在抽不出空,一般都不会拒绝家教课的,也很少做一些和学习无关的事,唯一爱好是买抱枕娃娃还有做手账。

李初瓷:“你真是我有史以来见过最热爱学习的人了,还很主动。”

阮音书想了想,热爱好像也说不上,只是觉得正确,加上也没什么别的可做,所以便把心思都放在学上头了。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李初瓷推她:“我们在六楼,走吧走吧,准考证拿出来,先进去找位置。”

阮音书在605考场,李初瓷在607,两个人的教室离的很近。

李初瓷送她到605门口:“你先进去吧,我去607放包,放好我们再一起出来上个厕所啥的。”

“嗯。”

阮音书顺着号码找到自己的位置,她是24号,第四条第三个。

她来的早,别的人都还没到,阮音书把书包放在椅子上,然后把笔袋放在桌面,准考证压在底下。

做完这些,她估摸着李初瓷也差不多了,便出去找李初瓷。

两个人碰了面,先是去楼底下上了个厕所,然后李初瓷拉着她去买了包纸,路上复习一下关键知识点,再到教室门口的时候,考试也快要开始了。

里头冷气开得足,阮音书瑟缩了一下,然后抬头看向自己的位置,意外发现自己身后坐的居然是……

是周五拦住她的那个男生,叫什么来着,哦对,吴欧。

没想到居然和他分到一个考场了。

吴欧应当也感受到了她的靠近,但眼睛都没抬一下,一直低着头紧盯自己的准考证,不知是不是有些紧张。

她没多想,走过去坐好,因为有点冷,抱着手臂搓了搓。

没坐下多久,老师来检查准考证,阮音书把放在桌面中间的准考证推到右上角,又有点奇怪地想,之前不是把笔袋压在上面了吗,怎么准考证还滑到中间了。

检查准考证的空当里,她发现自己斜后方有一个空位,大抵是缺考的。

准考证检查完,铃声打响,讲台上的监考老师开始发卷子。

这种竞赛的初赛一般都是初步筛选,是稍微有点难的程度。

阮音书拿到卷子先没急着动笔,而是先大概过了一遍卷子里涉及到的题型,掂量了一下题目量,这才准备动笔。

毕竟不是所有题她都会做,这样子的初步审视,能让她计算好在一题上最多耗费多少时间,免得难的没做出来,会做的也没时间做了。

花了三分钟构想好,她打开笔袋准备抓紧时间开始做题,拉开拉链的那个瞬间,懵掉了。

大部分笔断成几节,随意又惨烈地躺在笔袋里。

木质的铅笔也被人折成两段,自动的2b铅笔笔芯被人抽走了,留下一支空荡荡的壳子。

幸好还有一只黑色的笔幸免罹难,她抽出来,发现里面的笔芯也不翼而飞了。

整个笔袋十多支笔,没有一只能用的。

……

她哪里遇见过这样的事情,脊椎发凉地呆坐在那里,整整出神了十分钟。

昨晚她亲手装的笔袋,里面的东西都是好好的,她还确认过了,怎么会……

有人在整她吗?谁做的?

就算要做……怎么能够做的这么过分?

意外猛地将她心神扰乱,她甚至都无法集中注意力了。

过了好半天,她说服自己冷静下来,看能不能找别的办法。

她抬起头,发现只有前面有个女生,正想着能不能找女生借支笔的时候,发现女生正在很认真地演算。

初赛题量很大,时间抓紧的话才能刚好写完,她不能耽误人家的时间。

况且她天生慢热,脸皮本就薄,也不好意思打扰正在认真写题的女生。

旁边是两个男生,她更抹不下面子了,后面是吴欧……

等等,吴欧。

像是一瞬间意识回笼,细枝末节无关紧要的画面成为线索。

怪不得回来之后她的准考证会挪了位置,笔袋也偏了许多,怪不得吴欧不敢看她……原来是他弄的……

阮音书整个人顿在那里,因为在思考这个问题,身子不自觉地朝后面偏转了一点。

监考老师敲敲桌子:“不要左顾右盼啊,自己写自己的题。”

虽没特指她,但阮音书还是觉得是在暗指自己,急忙转身坐好,一张脸霎时红透,脑子里嗡嗡嗡像是要爆炸。

在这之前,她的名字从老师嘴里说出来,从来只会是夸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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