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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护我方男主(62)

逐渐被时间淡忘。

春风一来,桃花又笑了。

京都城恢复了她的繁华盛景。

周晓晓在侯府内悠哉的做着她的侯夫人,整日过着没羞没臊,纸醉金迷的奢侈生活。

每日除了做做点心,练练武,就是琢磨琢磨怎样在没有电子产品的夜晚里,给自己加点娱乐项目调剂调剂。

这一日,俞行知回府,一进院子便看见周晓晓摆了一堆瓶瓶罐罐,趴在院中的石桌上画桃花。

“夫人今日怎么有兴致,改用毛笔作画?”

周晓晓手持一杆吸满墨的紫毫,正要落笔,被俞行知分了一下神,那笔上一大滴粉色颜料便滴落在纸上,晕染出一大块粉色的圆点。

“又画坏了,宣纸渗透性太强了,真是不好掌握水分。”周晓晓叹了口气。

“夫人从前惯在何物上作画?我去寻一寻可否有替代之物,”俞行知问道。

周晓晓看了他一眼,咬着笔杆,眼睛亮了一下,附到他耳边:“我特别喜欢一种画法,叫人体彩绘,就是直接在人身体上作画,也不知现在有谁能给我画?”

俞行知抓住她的手,不让她捣乱,“晓晓,你又哄我同你做耍。”

两人正闹着,娟子进来禀告:“夫人,王珣,王校尉从凤翔来了,正在府门外递帖子求见。”

“师兄?他怎么来了?”周晓晓诧异道,“快快请见。”

周晓晓在正厅接待了王珣。

她心中其实有些奇怪,毕竟知道她转换了身躯的人寥寥无几。外人都以为原来的周晓晓病故,俞行知续娶了一个同名同姓的妻子做填房。

当然,师傅师娘是清楚内情,但他们早就被接回侯府,应不至于刻意写信到凤翔将此事告诉王珣知晓。

然而,坐在对面的王珣一脸茫然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表情,确实是已经详知内情的样子。

凤翔除了二哥二嫂,倒是还一人知道这件事。

周晓晓想了想,笑道,“师兄做甚这样看着我,许久不见师兄,正好请师兄指点一下枪法,看看我这些年是否有所长进。”

王珣二话不说,刷的一声站起身来。

二人来到院中,一番比对,王珣顷刻便败下阵来。

他喘着气,投抢认输,“你……你果然是师妹。”

周晓晓笑着扶他起身,“师兄承让。”

二人重整衣物,在院中的茶桌对坐,俞行知打横坐陪。

周晓晓一面给王珣让茶,一面笑盈盈地听王珣说起凤翔诸多熟人的近况。

俞行知表面春风和煦的坐着待客,周晓晓却从他一本正经的表情中看出他心中正闹着小别扭。

“不知师兄此次来京都,是有何事?可有师妹我能效力的地方?”周晓晓不动声色举壶添茶,桌下悄悄伸出小脚,到俞行知腿间轻轻撩了一下。

俞行知面上掠过一抹可疑的红晕,生怕周晓晓继续捣乱,一时如坐针毡,顿时没心思吃那没来由的飞醋了。

“我此次前来,是为了师妹铺子里的玉儿姑娘来的。”王珣别扭了半天,终于说出来意,“玉儿说,要想娶她,只问师妹和侯爷便是。”

“玉儿?”周晓晓和俞行知面面相觑。

第49章

自公孙玉去了凤翔,周晓晓就还没和她见过面。

但二人鸿信往来不断,周晓晓时常能随信收到一份公孙玉亲手绣制的礼物。

这些饱含心意的制品上,总会绣着一枝迎风绽放的白玉兰,花枝上停一只栩栩如生的杜鹃鸟。

周晓晓十分喜爱这个坚强不屈的朋友。一直希望她能走出那段灰暗的人生,得到真正属于自己的幸福。

“师兄想要娶玉儿?”周晓晓收回心思,认真地问,“玉儿的过往你都了解吗?”

“唉,她那点狗屁倒灶的事,在我们凤翔都不算是事。”王珣道,“前线的男人战死了,留下的婆娘带着娃改嫁,那都是常见之事。何况玉儿不过就是看走眼了,跟错了人。”

“若不是如此,她那么好,也轮不到我痴心妄想。”王珣摸摸头,不好意思地说道,“师妹,玉儿总是不太搭理我,你帮我说说好话,她只听你的。”

“这事急不得,总要等我先问过玉儿本人的意思。”周晓晓端着说。

公孙玉出身书香世家,但周晓晓很了解她,不知为什么她不太喜欢斯斯文文的读书人,却比较喜欢王珣这样阳刚豪爽的男子。

王珣能连公孙玉的身世过往都清楚了,想必公孙玉也是对他有意,不想瞒他。

王珣从怀中掏出一副金灿灿的实心镯子,红着面孔摆在周晓晓面前:“师妹,你大婚之时我在凤翔,也没来得及前来观礼。这是师兄给你补上的。你就多帮帮忙,我保证一辈子对玉儿好,结婚以后我的俸禄一点都不留,全给她管。”

俞行知高兴起来:“师兄莫急,此事交给小弟一力承办。”

周晓晓将公孙玉接了回来,亲自从侯府为她发嫁。

如今冠军侯府的势头如日中天,谁都知道俞行知是储君身侧第一亲近之人。

婚事周晓晓没有刻意声张,但因为也没有遮掩,前来道贺添妆的夫人太太便络绎不绝。

周晓晓来者不拒,通通收进公孙玉的嫁妆中去。

周晓晓那十分爱面子的婆婆郭夫人找上府来,把周晓晓劈头盖脸的说了一通,走的时候却在桌上留下一盒明晃晃的南珠。

公孙玉的父亲公孙正,气势汹汹的找上门来。

俞行知在正厅接待了他。

公孙正跨进厅来,见自己那位素来温煦知礼的晚辈,端座主位上,冷漠地看着他,甚至不曾站起身来迎一迎,

这位在朝堂之上朗朗升起的耀眼新星,岳峙渊渟的坐在那里,身上带着从沙场上磨炼出来的威严。

公孙正就觉得自己的气势矮了一矮。

想到太子对这位军侯的倚仗和亲近,又想起自己家中那一堆不成器的后辈。

公孙正的脊梁不禁又弯了弯。

最终还是灰溜溜的回去了,把自己的亲生女儿,不伦不类的留给了表亲家的兄长发嫁。

送嫁的前一天夜里,周晓晓见到公孙玉的母亲。

这位夫人躲躲闪闪的来找她,从怀中摸出一张又一张地契和银票。双眼噙着泪,絮絮叨叨的拜托她,一只手捻着帕子始终遮住侧脸。

但是周晓晓还是看见了她面孔上一个清晰的五指印。

她半边脸被那个巴掌打得高高肿起,本来是无论如何也出不了门见人的,可是为了女儿出嫁,不得不忍着羞愧,带着全部的私房钱趁着夜晚偷偷来找周晓晓,为的是给远嫁的女儿添上一份保障。

真是一个无能又可怜的女人,周晓晓心中轻轻叹了一声。

那脸上的巴掌印,想必是她的丈夫干得好事。那假道学的公孙正在侯府内不敢撒野,回去后却将一肚子怒气发泄在软弱的妻子身上。

周晓晓突然理解了公孙玉的择偶倾向。

换着是我出身于这种家庭,大概也不会喜欢那些面上看起来一本正经,斯斯文文的读书人。

第二日一大早,

周晓晓亲自为公孙玉化新娘妆。

“这么漂亮的美人,真是舍不得把你嫁出去啊。”周晓晓捏着公孙玉的脸,一边画,一边摇头叹息。

公孙玉昂着小脸坐在她面前,听了这句话,浓密的睫毛微微颤抖,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别哭别哭,这哭花了都。”周晓晓手忙脚乱,“你不要怕,嫁人了就好好过你的日子,如果师兄敢欺负你,你只管来和我说,他如今已不是我的对手,我随随便便帮你给他揍趴下。”

公孙玉噗呲一声笑了,挽着她的手臂挨过来。

“我不会让别人欺负我,我一定过得好好的。”

她湿漉漉的脸蛋带着笑,有一种重获新生的美艳。

周晓晓突然很庆幸自己当初及时伸了一把手,将这朵玉兰花护在自己羽翼之下,让她挺过了那段狂风骤雨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