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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护我方男主(39)

周晓晓轻轻摇着罗扇,笑眯眯地道:“这位奶奶却是何人,因何抢我家表妹的扇子耶?莫非是自己忘了带?”

王碧华满面涨红,正要说破。

那郭镜妍噌的一声站了起来,伸出那纤纤玉指,直点到王碧华眼前;“王碧华,你要仔细,我素来忍着你。若是你还想欺负到我弟妹头上,休要怪我下你面皮。”

公孙玉用帕子捂住嘴道:“哎呀,王姐姐若是家里少了扇子。妹妹回头着人送一箱与你便是。何必做得如此。”

王碧华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又舍不得走。只得忍辱坐了回去。

周晓晓摸摸胸口,心道:妈呀,这女人间的争斗一点不比男儿少。还是真刀真枪的打一架来得容易。

几轮酒令过后,人人均有些微醺。

便有丫鬟仆妇上前,收拾残酒,整肃桌面。

另铺就笔墨纸砚。

待得齐整,杨月华另抽一素签,只见签上独有一美人之背影。

杨月华道:“妙哉,此次诗画便以美人为题。”

周晓晓不会国画,但素描技法也算入圆熟之境。

她昨日早得郭镜妍交待,自带了几只浓淡不同描眉用的黛笔充做碳笔作画。

得了题目便提笔画了起来。

众人提诗作画,泼墨挥毫,均是细润无声。

只有周晓晓这边碳笔如飞,哗哗作响。

引人忍不住围而观之。

不多时,众人开始窃窃私语。

“这是何画技,从未见过。”

“倒也别致,人物几要站出纸面似的。”

有人惊讶出声:“这,这不是公孙姑娘么。”

只见纸上渐渐显出一个美人之形,那美人光润玉颜,凌波微步,衣带凌空,飘忽若神,画得正是那洛水女神。

那面容和公孙玉简直一个模子印出来似的。

那画中之人随着周晓晓的笔触不断,越来越清晰起来。

周晓晓巧用指腹轻搓,柔和线条。

画中美人回眸一笑,眸中带水;鬓发纤毫毕现,宛若有风。飘飘兮就要从画中走下一般。

众人啧啧称奇。皆称此画为本届素云社之魁首。

公孙玉看得心中甚爱,亲笔在上题书《洛神赋》中一段——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

软磨硬泡向周晓晓讨要了家去。

宴散之时,便有数名趋炎附势之人,围着郭镜妍并周晓晓着力夸赞奉承。

郭镜妍欣然受之。

自觉此次周晓晓给她挣回了面子,再也不用天天受那窝囊气,整个人好似一只开了屏的孔雀,洋洋得意起来。

晚间回府,周晓晓找到在书房练字的俞行知,一把扑到他背上,连亲了好几口。

俞行知笑着将她掰下来。

“今日之宴如何?可曾习惯。”

“才女们的宴会自然别具一格,十分有趣。公孙表妹真真有才,令我叹服。”

周晓晓扒拉着俞行知不放。

“不过行知,我有个问题问你,像公孙表妹这样才貌双绝的美人,我看了都甚是喜爱,你当初就真的没有和她结亲的意思么?”

俞行知突然就觉得心中松了一口气。他其实很介意,周晓晓从未因他吃过半点醋。

倒是他时常会因周晓晓身边出现的男子心中别扭难言。

此次总算是第一次听到自己心爱之人带些醋味的言语。俞行知反倒觉得十分欣慰。

“我和表妹不论性情,习惯,喜好都十分一致。相处之时,宛若一人对镜,却是十分无趣。我和她彼此心中均意思,只恼家中长辈强自凑数,乱点鸳谱。”

俞行知搂住周晓晓道:“只观她于我一般,均心悦于你。倒确为同好之人。”

第31章

周晓晓自打在那阮家的素云社上露过一回面,便算是在京都贵妇社交圈里递过投名状了。

大家终于知晓那新晋的冠军侯夫人也不是什么三头六臂的人物。遂逐渐也有人同她慢慢结交了起来。

加之周晓晓为人风趣,性格爽利,鬼点子又多。很快便有了几个要好的手帕交,建立起了自己穿越以后第一个朋友圈。

其中最令人意外的是公孙玉,这位姑娘肤白貌美,身娇体软,一见到周晓晓便挨过来,挂在她手上。

很是让周晓晓保护欲爆棚。

本来应是相看两厌的之人,却火速打成一片,成为一对铁杆闺蜜。

如此岁月静好,时日悠悠而过。

一日,周晓晓独自一人,在十二月饼铺的阁楼,随手翻看一本《食宪鸿秘》,正看得津津有味,口涎直流。

忽闻隔壁的庭院内传来细碎低语。

十二月饼铺的隔壁乃是一间专门给人测字算命,堪舆风水的铺子,名曰南轩阁。

铺子门口的招牌上写着:堪舆风水,点穴阴阳,圆光寻物,打鬼胎。

店老板是一个瘦骨嶙峋的老头,日常梳着个道髻,穿一身道袍,捻着几根稀疏的胡须,装一副有道高人的派头。

姓宋,人称宋阳明。

举凡做这种金点行当的,若是可以做到不需走街窜巷,赶集摆摊,能有个固定的铺面,就算是在江湖上已经叫响了万儿。

但周晓晓冷眼旁观了这些时日,觉得此人不过是个坑蒙拐骗的老骗子。

只是忽悠使诈,翻钢叠杵(通过欺骗使卖主加倍付钱)的本事大了些而已。

(参考连阔如老先生的 《江湖从谈》)

此人手段毒辣,无利不贪,因而周晓晓很是有些看他不上,虽是近邻却从不与他来往。

周晓晓所在的阁楼,有个小露台,正对着这南轩阁的后院。

周晓晓日常喜欢在露台角落摆个躺椅案几。

暖阳微风,品茗读卷,文艺一把。

这会听到有人说话的声响,便探起脑袋瞄了一眼。

只见隔壁的院子里对坐着二人。

背对着自己的乃是那宋阳明。

面对着周晓晓之人,面目英俊,身材魁梧。很是有些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

依稀听到风中传来细微的“打鬼胎”三个字。

周晓晓恍惚了一下,终于想起此人是公孙府的一个侍卫。曾经在公孙玉车驾边上随侍的从人中见过几眼。

因是公孙玉府上的侍卫,周晓晓起了些许好奇之心。

便使一个倒挂金钩从露台上轻轻翻了来。又接一招乳燕投林,悄没声响的落在那隔壁院落的矮墙之上。

周晓晓侧身隐没在屋檐的阴影里,斜飞的檐角挡住院中人的视线,让她既能清晰地听见二人谈话,又不至暴露了身形。

只听那个侍卫问道:“请教道长,何为打鬼胎?”

宋阳明道:“举凡有女子,被鬼魅阴邪缠身,不婚而孕,便是孕有鬼胎,需得施法打下,方不至祸害人间。”

“如何打法?花费几何?”

“却也不难,只需我前去家中施术做法医治一番即可。一场法事只需十两纹银,另备香油纸钱,鲜花果品若干即可。”

“银钱却是无妨,只是不便请道长上门,却又何如?”

“若是如此,只能配神药服用,只是这药所费不菲,需上好的红花,头等的当门子麝,却要五十两纹银。保管药到病除,不伤身子。”

那侍卫道:“可行。”

周晓晓听至此,心中嗤笑。

这又一个上了套的蠢货,你道这宋阳明是真心去你府上做法打胎?不过是诓你一下。

这侍卫长相俊美,身材魁梧。

身为下人却出手阔绰。

想必是勾搭上了哪位大户人家的小姐太太。

偷情苟合,闯下祸事,让人家珠胎暗结。

因而不计钱银,只是必不敢让这宋阳明上门。

道人这一问一答间,便窥破了你的底细。

他必定还要做出二三道杵,非得炸干了你不可。

但此侍卫德行不端,咎由自取,周晓晓自然懒怠管他的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