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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护我方男主(23)

此刻在俞行毅将军的行辕内。

程时照心情十分不悦。

“二哥,你就不管管五郎了?他那般人物,却被一个江湖女子搞得五迷三道,神魂颠倒,誓要娶之为妻。叫我回去怎生和姨母交代。”

俞行毅心道,不管是什么女子,毕竟也是五弟的女人,程时照你日前所为却不地道得很。看在你是我表弟的份上,姑且不同你计较。那日得亏王珣前来报信,否则如今只怕我们连兄弟也没得做。

口中只道:“我岂耐烦管他这些婆婆妈妈之事。婚姻嫁娶,尊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待他回京自有家慈管教。只要家慈不松口,任他如何也是枉然。”

程时照一时噎得说不出话来。

程时琪看两人话头不对,打了个圆场:“这男女之事,强扭不得。许待时间久了,他二人自己也就慢慢淡了。话说凤翔这边塞之地,食烩景致倒也颇有特色,皇兄不若同我等尽情游览几日,只将此趟当做出京踏青了。你瞧着便是将军这里待客的糕点都十分别致,一点不输京都玉食堂所造。只是不知出自何处?”

俞行毅心中升起一股吃人嘴短的感觉,老脸一红,咳了一声:“这是青石大街那家十二月饼铺出品。便是那……周晓晓经营的买卖。”

程时琪很是吃惊:“那位姑娘,武艺高强,凶悍得如夜叉一般,连皇兄都不是其对手,吃了她好一顿拳头,竟也做得如此精细之物?”

燕王程时照登时大怒。

俞行毅见两人又要吵闹,十分头疼:“燕王殿下你常年征战在外,陪着舍弟前来也就罢了。九殿下却是个斯文金贵之人,何故因了舍弟胡闹之事,惊动他也如此奔波操劳。这一路风餐露宿,但凡有些许闪失,不是耍处。”

程时琪道:“将军莫怪,此次是吾执意跟来。吾自小文弱,习不得弓马拳脚,虽为天下第一闲人,竟从未出京游览过四方风物,品这天下美食。我自素来向往边塞风光,凑巧见此良机,如何不结伴而行。这一路我们轻车缓行,欣赏沿途景致,倒也不甚劳苦。”

俞行毅只得抱拳道:“岂敢言怪。只恐鄙地简陋,委屈了二位殿下。”

第20章

周晓晓着一身男装,拉着俞行知溜达了一日,此刻又寻摸到了一家开在巷子里的小面馆处。

此面馆门脸不大,收拾得倒是干净整齐,卖得是跳面和桶炉烤饼,门外支起个棚子,摆了三五张方桌。

面馆里间的墙上挖有一洞,内置一粗木杆,下设面案,木杆压在一块极大的面饼上,一年轻妇人坐在木杆一头,一步一跳,反复压这块面。这便是“跳面”,吃时切得极细薄,下锅一捞,再浇上用大骨熬制的汤头,撒上羊肉,葱花,猪油。吃起来香韧爽滑,鲜美可口。①

外间置一大木桶,桶内糊了一层泥,炉底燃着炭火。将揉好的面饼往桶内一贴。待得层层酥皮鼓起,表面焦香,面皮渐呈金黄色时,用一铁钩勾出。食之只觉咸香酥脆,令人回味无穷。

此店位置虽偏僻,客人却很多,以至于周晓晓和俞行知只得同数人共挤一张桌子。

周晓晓拿着筷子向里张望,“行知,这是凤翔最好吃的面馆了,你一定要尝一尝。”

俞行知的眼神只凝望着周晓晓。在他眼里的周晓晓无论做什么,都似乎散着光芒,透着温暖,把他这些日子沉积心底的阴暗和焦躁都一点点的冲淡。

不多时老板端出热气腾腾的面条并一碟喷香的烤饼。麻溜地给两人摆上,热情地招呼。

面店老板是个一脸麻子五短身材的男人,人称孙麻子。因手脚麻利做事勤快,又有一手做面饼的好手艺,倒是娶了一房年轻漂亮的媳妇儿。

现今店里就夫妻两个里里外外的操持。

孙麻子一面团团忙碌,一面冲里间喊道:“大姐回些面来打饼。”

只听里间“哎。”了一声,那年轻妇人从杆上下来,托一盘揉好的面团,掀帘子出来。

只见她粉面低垂,举止温柔,一双红酥手巧分白面团,更添几分女性的妩媚。那孙麻子笑盈盈地接过分好的面团,撒上芝麻葱末,贴进炉子内壁。夫妇两个一接一递,十分有默契。

周晓晓吸溜着面条:“好吃吗?”

俞行知和她挨着头大口吃面:“人间至美。”

“和汝同食,天下无一物不美。”俞行知看着那对忙忙碌碌的小夫妻,心生艳羡,“看彼处二人,虽是寒门小户,但伉俪情深,携手扶将,倒是令人心向往之。”

周晓晓凑过脑袋道:“各家都有各家的烦恼,这二人看着表面和美,实着这孙麻子是个家暴男,日日夜里打老婆为乐。而他家媳妇喜欢偷汉子,左邻右舍无有不知,单瞒着孙麻子一人而已。不像你我,纵隔千里,然心意相通,远胜这般貌合神离之人。你又何必妄羡他人耶?”

俞行知眼睫低垂:“家慈不同意你我之事。晓晓,你能不能等我一段时间。可能会有点久,或许要一年……也许两年。然吾必当竭力而为,誓不负汝。”

周晓晓注视着他,认真地回答:“可以的呀,我等着你。缘分之事不能强求,我们尽力就好,你也不必过于自苦。”

俞行知忍不住从桌下伸过一只手来,握住了周晓晓的手。周晓晓咬着嘴唇,眉眼弯弯地偷笑起来。

“大庭广众之下,简直恬不知耻。”

周晓晓听到了一个很杀风景的声音。

抬头一看,果然是程时照和程时琪两个不合时宜的家伙。

周晓晓翻了个白眼,心想:你这个意图抢占兄弟女人的衣冠禽兽有什么资格说我。

不过考虑到程时照的地位不便招惹,以及两人之间已经很恶劣的关系,倒是没将这话说出口。

“五郎叫我等好找,却不曾想有京都双壁之称的俞家五郎,会在这等街边小巷觅食。”九皇子程时琪在俞行知身边挤了个位置,看着那刚出锅的烤饼道,“这村野小食,闻着倒也很香。似有几分意趣。”

周晓晓笑道:“觅食者不鄙,原来殿……九爷也是同好之人,可否要尝一尝。”

程时琪点点头:“那我就尝一点。”

程时照和几位微服的侍卫站立一旁,满脸黑线。

周晓晓摸出十来个小钱,对同桌的食客抱拳道:“小人现有几位兄弟前来,欲同座小聚。还望几位阿哥挪动尊驾。搅扰诸位了,这里一点心意,权做赔礼。”

众人见她人物潇洒,言语客气,又有十来个铜子可拿,都纷纷让出位置。

周晓晓做了个请的手势。程时琪便高高兴兴的取箸移坐到四方桌的对面。程时照心不甘情不愿地斜坐下来。几名侍卫不敢入座,只在身后侧立。

周晓晓冲孙麻子喊道:“掌柜的,再来两碗跳面并一盆子炉饼,管旧要加梅干菜和插酥。”

孙麻子嘹亮地应了一声:“晓得嘞。”

不多时便将热气腾腾的吃食端将上来。

程时琪吃了一筷子,眼睛一亮,道:“鲜香爽滑,果然十分味美,这样的陋街小巷,却藏有如此地道美食。六哥你也尝尝。”

程时照面色黝黑,一言不发。

俞行知也脸色不虞,沉默不语。

只有程时琪稀里哗啦埋头吃面饼。

周晓晓知道他们三个,一个下不了台,一个心中有怨气,余下一个只想和稀泥。

她虽然心中厌恶程时照,但她知晓俞行知近况已经十分艰难,不愿他因自己再树敌人,搞得四面楚歌。

何况当时揍人的是自己,挨揍的是对方。

于是她决定把这事翻过去,反正今后自己也不需和这等心里变态的人物来往。

“那日之事。”周晓晓开口。

桌面上三人皆转头看她。

周晓晓整衣肃容:“先前我和六爷因些许小事起了争执,我一时失控,行为悖逆,幸得六爷大度,不同小人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