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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护我方男主(11)

可能某些地方正好迎合了现代人猎奇的心理,每日做出来的那些少少一点食品倒是供不应求,慢慢也发展成了一个小网红店。如果不是作为店主的她人太懒,死得又太早,说不定也是个未来可期,大有所为的红牌子呢。

穿越以后,虽然少了很多现代的设备和配料。但随处可见的纯天然有机食材却极大的满足了她饕餮一般的胃口。这一路来在吃食上她基本没亏待过自己和俞行知,每日专注于将各种能到手的野味折腾出花样来。

锅里渐渐溢出一股浓厚的香气来,周晓晓吸了吸鼻子,满足地想,即使不嫁人,我应该也能开个小吃店为生,在这个信息闭塞,各家手艺都敝帚自珍的时代,我这种八大菜系点亮大半的选手应该还是很好混的吧。

此时俞行知开口:“这一路日夜攒行,着实辛苦。如今已出蜀地,离我兄长所在的凤翔府不远,可不必如此日夜兼程。便是歇在城中客栈,应也不妨事。”

“不妨事是不妨事,”周晓晓慢慢拨弄着火堆,“可我总觉得我们这一路有些太过顺遂,一个追兵也没见到。还是谨慎一点为好。”

“他们行此卑劣之事,当只能在暗处,如今你我出蜀地入汉中,远离林家的势力范围,想来林贼也不敢明目张胆抓捕于我。不过你说得也对,谨慎些不曾有错。”俞行知接过柴火,“只是委屈你一姑娘家,受我带累,却要吃这一路风餐露宿之苦。我来吧,你歇息一会。”

周晓晓笑盈盈地把煮饭的活让给俞行知,既然有人心疼,那就好好的接着。周晓晓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歪着,随手捡了根烧黑的树枝在脚边的石面上画了一只杜鹃鸟。

寥寥几笔,一只灵动可爱的小鸟跃然而出。

可惜当年学得是素描,早知道会穿越就该学的国画。周晓晓一面自恋的欣赏,一面想着。

“画得真好。似幻还真。”俞行知从旁赞道。他另持一枝,挥手提就一行字,笔力韵魅遒劲,风骨天成。

写得是《锦瑟》中的一句小诗:望帝春心托杜鹃。

“字写得真好。”

“相传,望帝字子归。”

“恩?”

“我也字子规。”

“啊?”

这是在和我说土味情话么?

古代人表达浪漫方式的方式真含蓄,周晓晓表示很喜欢。

两人肩靠肩欣赏着这幅涂鸦。

“我看你行动这几日越发自如了,今日的大夫也说,只要好好将息,已无甚大碍。真的不疼了吗?”

“倒也,还是有些……不适。”俞行知耳尖微微有些泛红。

俞行知素来内敛克己,便是重伤之下也不轻易开口。是以这一句让周晓晓愣神了一下,方才反应过来。

“诶,学坏了啊你。”周晓晓推了他一把,“想听故事你直说啊,可不带这样忽悠我。”

那位想听故事又不好意思说出口的端方君子只是低眉浅笑。

“好吧,上回说到哪了?好像说到桃花岛上,岛主择婿……”

荒野处寒霜渐起,篝火狐鸣,两人就着浓香的鸡汤,吃着烤番薯。

依偎在漫天星斗之下,听周晓晓说起试剑亭中,一曲碧海潮生。

夜色渐浓声渐歇,周晓晓有些昏昏欲睡。

迷迷糊糊中听有人轻轻叹了一句:“只不知那黄岛主却是因何如此不喜郭靖。”

“门不当户不对。本就不算是良配。”周晓晓眼皮打架,回答得含含糊糊,“他是文人雅士,名门望族,当然看不上在蛮荒之地长大的浑人……”

话未说完,她便靠在俞行知身上,沉沉睡去。

沉睡中不知俞行知轻轻为她盖上毛毯,将她的头揽在自己膝上,独自在火边端坐了许久。

你不必如此通透,这些事无需你来考虑。

第10章

二人一路徐徐行之,终于抵达凤阳城之外,远远处是巍峨古城墙,大道两侧是一片水乡,好大一片白茫茫的芦苇丛沿途摇曳。两人都觉得心情松快起来。

皆因俞行知的二哥俞行毅便驻守在此间,任从三品卫所指挥同知,受定远将军衔。

俞行知家世显赫,其父俞敦素因武勋封卫国公,长兄俞行勇乃国公府世子,俞家共有五个兄弟俞行知行五排在最末,上有四个兄长,两位姐姐。

沿途中细碎聊起,周晓晓方知俞行知此番遇此劫,皆因一人而起。

便是他从小一起伴读长大的皇六子程时照。

六皇子之母妃郭达妃同俞母乃同胞姐妹,郭达妃英年早逝,撇下唯一的幼子。

程时照自小失恃,母族不显赫且本人也不得圣心,小小年纪在宫中过得很是艰难。

俞母念及姐妹亲情,极尽所能对幼年时期的程时照多有看顾,更是将自己幼子送入宫成为六皇子的伴读。两表兄弟一同拜在当今大儒宋子文名下读书,故而分外亲近。

程时照和表弟俞五郎年纪相仿,性情互补,少时几乎焦孟不离。兼二人皆容貌出众,行止风流,曾被誉为京城双璧。

程时照自小失恃,初时在众皇子中并不起眼,还颇有些玩世不恭之态,除了喜好沾花惹草以及和三教九流之人厮混之外并无所长。

谁知年岁渐长后却开始展露头角。

晋元十一年年方十九的程时照随长兄吴王程时珏一道远征匈奴,三战三捷,初显其不凡的军事才能。

晋元十三年又受命同卫国公率河南、山西诸卫军出塞筑城屯田,巩固边防。

晋元十五年因其屡立殊功上封其为燕王,从碌碌无为的闲散皇子一跃成为炙手可热的实权亲王。

燕王此人修眉俊眼,顾盼威严,朝堂上和体丰有福的东宫太子几成鲜明的对比。这几年燕王为东宫所忌,双方渐成水火之势。

武英殿大学士林远貌正是东宫太子麾下第一得力之人,其子林秉仁素来阴毒狠辣,便使出一招釜底抽薪之计,暗中布置绑票了国公府最为年幼,也是和燕王最为亲近的五公子,一路胁至川蜀,秘密囚禁,酷刑加身,企图逼迫他写出通敌卖国的书信,用以污蔑构陷燕王。

“树欲静而风不止,此次回去,京中必再起狂风骤雨,时照哥哥就是想退只怕也再无退路。”俞行知在车厢内轻轻叹息。

“进了凤翔城,找到你二哥定远将军,我们的安全至少无虞了。我这脑子中绷紧了一路的弦也终于可以松一松啦。”

周晓晓坐在车头驾着马车漫不经心地搭话。

她的心情很放松,这种上层建筑间的战斗对她来说就像是历史教科书中的一页纸,既遥远又不切实际。

她觉得把俞行知送进城以后大概就没自己什么事了,顶天也就悲春伤秋一下两人之间跨阶层的爱情故事。

正昏昏欲睡地打着马,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凌厉破空声响。

周晓晓感到身体像是被重锤狠击了一下。

随即一股剧痛传来,她眼前一黑险些掉下马去。

一只利箭射中她的后背,透肩而过。

我中箭了!她猛然意识到。

几乎同时数支利箭破空而来,哒哒钉在马车之上。

道路两侧传来一片杀声。

原来一路的安全都是假象,追捕他们的人正是埋伏在他们必经之处,守株待兔。

周晓晓勉强咬紧牙关拨转马头,冲下大路,向着路边的成片芦苇滩冲去。

只有冲进芦苇丛中,从水路潜行,尚有一线生机!

周杜鹃的体质原本及其强健,加上神经粗大,如果是原来的周杜鹃,即使中了一箭,也可支撑一段时间。

可惜瓤子换成了周晓晓的灵魂,那是个娇生惯养,啥苦没吃过的主,这一箭从后背射穿肩膀,疼得她三魂七魄直散了一半,眼前发黑几欲昏厥。

幸好很快俞行知探出车外,从身后一把撑住了她并及时接过缰绳。

待到周晓晓勉强从痛苦中聚拢神志,她发现自己和俞行知半泡在冷冽的江水里,藏身在江边一丛茂密的芦苇丛之中,俞行知抱着她,将她上半部身体托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