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不做炮灰(67)+番外

此时距离天亮,不过还有一两个小时而已。

回到原来的房间休息,我把夕梨丢房里,让瑞拉德看着她,而我自己则拉着斯奈夫鲁出了房门。瑞拉德不是我的人,我当然不能把某些事告诉他。我能托付的,此时只有斯奈夫鲁。

将我想让他做的事告诉他之后,我深深地鞠了一躬。

“我知道这件事有风险,但我只能拜托你了。”

“小姐,请不要这样!”斯奈夫鲁手忙脚乱了一阵,直到我直起身,才单膝跪下,神色间满是坚毅,“我一定会誓死完成这个任务的!”

看着斯奈夫鲁的身影很快消失,我心中的大石也吊了起来。

希望斯奈夫鲁能顺利地找到西台一行人,顺利地与对方达成隐晦地交换人质的协议。

得已的交换 …

回到房内的时候,瑞拉德正靠在墙边,眼睛却戒备地盯着乱动的夕梨。

“瑞拉德,你先出去一下好么?我帮她换身衣服。”我扯了扯嘴角,瞥了夕梨一眼。

瑞拉德犹豫着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夕梨,才皱眉说:“是!我就在外面,有什么事请马上叫我。”

哦,他这是在担忧夕梨会对我不利么?

“放心吧,有什么事我跑得比谁都快。”我轻快地笑道,看着他似乎还有些担忧地出去了,才转身走到夕梨身边蹲下。

“夕梨,我给你解开。”我一边说着,一边正要帮她解开绑着她双手的布,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半是玩笑半认真地说,“……你应该不会抓了我做人质的吧?”

“我……”大概夕梨心里本来就有着这样的想法,视线有些躲闪。

但我已经满意了。夕梨还是原先的夕梨,没有变成狠毒的,谎话张口即来的穿越者。

我继续解着绳结,一边状似无意地说:“还是不要剧烈运动的好,不为了你自己,也要想想你肚子里的孩子。”

“孩……子?”夕梨茫然地看着我。

我点头,顺手把解下来的布条一扔。

夕梨轻轻将手放在肚子上,不可置信地喃喃着,“我有孩子了?凯鲁的孩子?”

初为人母的喜悦,一点都没在夕梨身上显现,她有的,更多的是茫然和恐惧。

试想,在敌方军营中被抓住,却发觉怀上了孩子,任谁都会觉得不妙。孩子,此刻只是负担而已。

“你自己想想,是不是已经很久没来那个了?”我翻出一件方便行动的衣服,递给夕梨。

“对哦,好像已经两三个月没来了!”夕梨脸上一红,乖乖接过我给她的衣服换上。

……好像?真是个不怎么确切的形容。

“王子那么疼爱你,不中奖一次也说不过去。”虽然我还是未婚的,但有些话,说出来一点都不会觉得不好意思。大学女生寝室的卧谈会,往往充满了奇特的元素,我早就习惯了。

夕梨换好衣服后,就傻傻地坐在一旁,时而担忧地轻抚自己的肚子,时而傻傻地笑着,看她那表情,铁定是在思春。

“你身上带着什么信物吗?”我打断了夕梨的发呆。

“什么?”夕梨回过神,不解地问。

“……”我低头沉默了片刻,在气氛变得足够凝重的时候,缓缓抬起头,开口,“我的朋友被鲁沙法抓走了,我想……交换你们,所以需要你的信物取信他们。”

“乌鲁丝拉,你要放我走?”夕梨楞了一秒才明白我的意思,有些兴奋地抓住了我的手,然后忽然想到了什么,微微低头,似是不敢与我对视,“对不……”

“我不只是在帮你,所以,有什么信物就拿出来借我一用吧。”我打断了她,再说了一遍。

夕梨忙放开我,手忙脚乱地找起来。然而,因为本就是要秘密潜入的,她身上也不可能带上近卫长官的印章之类的东西。翻找了半天,最终她递给我一只指节大小的耳环,耳环上镶着一整块绿色的石头。

不够。

“做点只有你和王子才知道的记号,再写上你的名字吧。”我提议。

夕梨似乎有些犹豫。

“快点,过不了多久军队就要启程回毕布罗斯,时间不多了。”我催促道。

夕梨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拿过我递给她的匕首,一刀一刀刻起来。

“多谢。”我接过夕梨递过来的耳环和匕首,起身,“你好好休息,等到协议达成后,我会找机会把你放了的。”

刚要走出去,我忽然想起了什么,犹豫了片刻,又回头说道,“你回去后,一定要小心王太后,她如果知道你有孩子了,一定会对你的孩子不利。”

见夕梨露出了混合着担忧和恐惧的神色,我暗自叹了口气,出了门。

我所能提示的,就这么多而已,再多的剧情,我也记不得了。

屋外,瑞拉德果然正守在门口。见我出来,他似乎松了口气。让他留下看着夕梨,我想一个人出去走走。

贝因达镇里热闹非凡,到处都是忙忙碌碌的士兵。听说,怕走漏风声,那些妓。女都被关了起来。这个营地中,其实也就我一个能四处乱走的女人了。

但我仍怕走太远被那些不认得我的士兵当作妓。女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只敢去人少,士兵又认得我的地方。

也就是说,我绕屋子转了一圈,走到了屋后,靠着墙坐了下来。

这也是瑞拉德没有坚持要跟着我,或者阻止我到处乱走的原因之一。

沙漠的夜是寒冷的,被冷风一吹,我有些哆嗦,却懒得回屋去拿披风。

反正我看一会儿星星就回去,没什么关系。

……有多久没看星星了呢?

唔……好像在阿瑞斯那儿的时候常看。那么说来,应该才过没多久,为什么我就觉得已经是沧海桑田了呢?

心里忽然烦躁了起来。

想想我今天的所作所为,已经算是与拉姆瑟斯为敌了吧?我似乎可以感觉到,拉姆瑟斯的怒意。

我本来没想和拉姆瑟斯闹成这样的。受着王太后的恩惠和威胁,我确实该为了王太后尽心尽力,但历史的洪流不可阻挡,她毕竟很快就会下台,最终站在埃及权力顶端是拉姆瑟斯。我一点都不想和他的关系弄得这么僵,但不知道为什么,当时我就那么说,那么做了,几乎没有给自己留任何余地。

但仔细想想我今天的每一步,我又觉得我没做错。如果时光能够倒流,再来一次,我想我仍旧会选择同样的做法。

渐渐地,东方露出了鱼肚白,之前赶路,没来得及休息又折腾了一夜,我的身体疲倦极了,但我精神却仿佛与我的肉体相剥离一般,显得异常活跃。

刚回到屋子里,就有士兵来报,说是马上要出发了。

我走近夕梨,悄声在她耳边说了句“装个样子”,然后拿绳子松松地给她绑上了。

因为少了一半以上的马,军队赶路的速度并不快。本来我可以骑自己的马,但考虑到还要带一个夕梨,我就很厚脸皮地带着夕梨坐上了战车。但因为我自己不会驾驶,所以必须由瑞拉德来控制。好在战车够大,而我和夕梨都不重,体积也不庞大,站下三人不是问题。

对于斯奈夫鲁的不见踪影,瑞拉德虽然很疑惑,却在得到我的沉默应对之后不再询问。他是将疑问压在了心底。斯奈夫鲁这一路来都紧紧跟着我,又怎么会在这个危机重重的战场上丢下我呢?

说一个谎,就必须用一千个谎言来弥补。所以,我不如什么都不说。

傍晚在一片绿洲休息的时候,斯奈夫鲁赶了回来,悄悄潜回了我身边。

他一脸疲惫,却有些兴奋地悄悄告诉我,协议达成。到时,西台军会追过来,我在混乱中将夕梨送还,而他们就会将亚娜送到毕布罗斯。

协议的达成算是意料之中的事。我现在开始烦恼怎么把夕梨送还,而又不暴露出我是故意的。

看来,免不了要受点苦了。

第二天继续赶路。

拉姆瑟斯在中路,而我所在的位置大约是整只急行军的左翼中部,前后左右都是士兵,被保护得很好的同时,也让我有些担忧到时该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夕梨放回去。

毕布罗斯离贝因达最快也要两天的马程,那还是我们当初熬了一夜才有的速度。整只军队赶路的速度显然不及当初我们四人的疾行。

但因为拉姆瑟斯的催促,军队应该能在第三天到达毕布罗斯。

而第三天的上午时分,身后忽然起了一阵烟尘。

那是战车带起的。

——凯鲁王子终于追来了。

老实说,看到背后浓烟滚滚,如海啸一般不断向这边逼近,我的心里是万分紧张的。待会儿的一仗,必然是刀光剑影,死伤无数。对于如何把夕梨还回去,我心里还真有些没底,只希望待会儿不要出点什么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