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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做炮灰(33)+番外

“看起来乌鲁丝拉很喜欢埃及呢。”公主浅浅地笑了笑,忽然开始跟我聊起了风土人情。不知道她的意图,我只好小心地应对,只谈些我从芭菲那儿知道和这两天自己看到的东西。

然而奇特的是,直到我开口告辞离开,她都没有再涉及其它的内容。

……她其实是空虚了所以想找个人来聊天?

当然了,真正的原因我无从得知。我只知道公主殿下在我提出告辞后也没有要阻拦的意思,而是安排侍女将我送了出去。

真正出门的那一刻,我大松一口气。

还好竖着出来了!

回到别苑的时候,亚娜和芭菲正在房间里等着我,坐立不安的样子。看到我回来,才算放了心。

对于这次莫名其妙的会面,两人听到我的描述也觉得十分不可思议。不过,既然我已经安全归来了,那个公主的用意就忽略吧……想太多又想不通实在是太费脑细胞了。

*

这里是……哪里?

脑中似乎被塞了一大团腐烂的棉花,动一动就散发出恶心的味道,熏得我的思维一片混乱。同时,后脑勺似乎被什么钝器敲过一般,隐隐作痛。

怎么……了?

不适地动了动,我却惊恐地发觉自己的手脚都被绑住,呈十字型绑缚在木柱上。

被……绑架了?

我想起前一刻我才准备洗洗睡了,没想到失去意识后醒来却到了这里。

这个……昏暗潮湿,散发着阴冷气息的牢房。

使劲挣了两下后,我只得放弃。

对方看来真的很谨慎,绑得很牢,我根本就没有挣脱的可能。

到底——是谁?

醒来后没有人在我面前一脸得意地叫嚣着我怎么怎么挡了他or她的路,我只能自己猜测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到底比斯不过几天的时间,满打满算有交集还能把我抓来的人只有依思雅丽尔和纳莉雅衣两个而已。

这两个人,嫌疑最大的当然是依思雅丽尔,我觉得她应该很期待能将我剥皮拆骨才对。那天街市偶遇时她诡异的态度,我还历历在目。但纳莉雅衣的嫌疑也不能排除,照她的叙述,拉姆瑟斯曾经拒绝过她,那么对于我这个看似与拉姆瑟斯有着暧昧关系的人,有着怨恨也是自然的。

然而,根据以前看的侦探小说和电影,凶手往往是看起来最不可能的人。所以,说不定……凶手是隐藏在暗处的某个人。

……算了,现在我都已经被抓了,就算猜对了也没什么意义。而且,我想凶手很快就会出现在我面前的。

但我真的好希望那个隐藏在暗处的人不要出现……电视小说不是白演的,杀人灭口这回事我看的还少么?

果然我的预感成真了——炮灰体质又死灰复燃了。

舔了下有些干燥的嘴唇,我紧张地咽了下口水。现在这种状况的结局……取决于主使者的动机。如果真是把我当成情敌的话,我的结局大概……只有一个吧。

——上帝啊,就算是养女,也还是名义上的女儿不是么?

在紧张到快窒息的等待后,来的似乎是一个完全不认得的人。

昏暗的光线下,我看不到对方的脸,只能通过曲线看出是个女性。

对方走近之后,我发觉这是个陌生的女人。她的脸上满是淡漠,盯着我的眼神仿佛在盯着一具没有生命的尸体。

我心底一颤,脑中“嗡”的一声变成了一团浆糊,以至于直到耳边响起尖利的破空声才惊觉眼前的危机。

刚刚那声破空声,是女人甩开鞭子的声音。

……居然要活生生地见证鞭打的实践过程了么?

“你到底是什么人?我哪里惹到你了?”我忙开口,希望能阻止对方的行动。

“哼。”对方冷哼一声,高高举起了手中的鞭子,“怪就怪你不自量力!”随着最后一个字的落下,鞭子带着能割裂皮肤的冷风向我袭来,快得令我连说一个不字的时间都没有。

第一鞭抽到了我的小腹上,鞭子划过的地方仿佛被滚烫的热水浇过一般,疼得我倒抽一口凉气,手也不自然地捏紧,尖利的指甲刺痛了娇嫩的手心。然而,这样的疼痛跟鞭子所造成的热辣辣的剧痛比起来,根本是小巫见大巫,甚至让我觉得很舒服。

第二鞭从我的左上臂划过,卷过肋骨划向右腰,衣料撕裂的声音伴随着鞭子入肉的钝声,令我仿佛置身于烈火滔天的炼狱。与第一鞭相交的地方更是疼痛,我似乎感觉到皮肤下的内脏都疼得痉挛起来。

第三鞭,第四鞭……一下一下仿佛雨点般频繁地落到我的身上,却远比冰雹造成的伤害大得多。每一鞭都仿佛打在了我的心上,让我的痛觉神经翻滚着扭曲成一团,我的灵魂在叫嚣着要突破肉体的桎梏,我的身体仿佛已经不再是自己的了。不愿出声愉悦对方,我渐渐尝到了被我紧咬的嘴唇上透出的满是铁锈味的血腥之气。

这样的折磨……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我对于那钻心剧痛已经麻木了的时候,对方喘着气停下,也不多说话,冷哼一声离开。

终于结束了……么?

我仰起头,眼前却是一片模糊。哦,是汗水模糊了视线。

原来被鞭子抽是这么疼的,疼到我只想一死百了。

谁……能来救我?

亚娜,芭菲……她们都只是跟我差不多地位的人,能找得到这里,能将我弄出去么?连我这个当事人都不知道这是个什么鬼地方!

所以,能救我的只有拉姆瑟斯了吧?可是,他现在正在与西台进行无意义的战争,想着杀掉凯鲁王子能得到夕梨呢!况且,说到底,让我落到这地步的罪魁祸首,不就是拉姆瑟斯么?

到这种时候,果然谁都靠不住,只能靠自己。可是——我忍着剧痛艰难地动了动手脚——绑得这样严实,来施行酷刑的女人又不跟我多说话,我又有什么办法自救?变身内裤外穿的超人么?

……哈!

颓然放松下来,我由着手腕上的绳子撑着我破败的身躯。

被鞭打的话,身上肯定会留疤的吧?啧啧,这么个白嫩的躯体,没想到就这样毁了。我是不是该庆幸,对方至少没打脸,我还没破相,还能有脸见人呢?——不对,对方其实是我的情敌啊,应该会在折磨够后让我去见我的后爹,我根本就不需要肉体上的这张脸了啊。

扯了扯嘴角,我呵呵笑出声来。过于剧烈的收缩却令我的腹部一阵抽痛,笑声也戛然而止。

这样真实的痛啊……穿越前我又怎么可能感受到?从这个时代醒来的每一天,我都抱着自欺欺人的想法,总幻想着第二天醒来就发觉回到了熟悉的寝室,对面是呼噜震天响的室友。然而,一次次的希望,最后换来的总是绝望。我多少次希望这只是一个梦,一个天一亮就会醒的噩梦。然而,今天的痛,让我那样深刻地明白,我不是在做梦,我是真正地来到了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古代。穿到别人的身上,做着别人该做的事,我不过就是成全别人的一粒渺小的尘埃。

*

不知道抓我来的人想的是什么,居然不亲自来打我一顿泄愤。鞭打我的女人显然只是个打手而已。连续三天,来的都是那个对我来说面貌可憎的女人。大概是想折磨久些,虽然不给我饭吃,每天一碗水倒是有的喝的。

第三天的酷刑过去,女人再次离开后,连续几天持续虚脱的身体开始向我抗议。恍惚间,我似乎听到了不可能在我耳边出现的声音。

“丫头,有空就多打打电话,我一个人在家,都没人跟我说话。”

这是……妈妈。

穿过来的前一天,和妈妈打电话的时候,妈妈的声音充满了寂寞。而我那时,只是想着暑假回家好好陪她,因为急着玩电脑而草草结束了这段本就不长的对话。

——现在想想,我还真是不孝,然而那时的自己根本就不知道第二天就会来到一个莫名其妙的古代,周围没有一个认识的人,不敢说真话,只能傻傻地扮演着本不该属于自己的角色。

妈妈……妈妈……我好想你。我想你在我生病时温柔的关心,我想你在我失意时善解人意的安慰。我还想你熬的甜得发腻的绿豆汤……明明是那么甜的东西,你和爸爸都不喝,却只因为我喜欢喝而笑着陪我喝了近二十年。

对了,还有爸爸。每当我半开玩笑地说着以后找不到工作怎么办的时候,总是宽厚地说着“不管你优不优秀,我都无所谓的。只要你不被人欺负就好。”的爸爸。不善于表达情感的爸爸,总是用最直白的语言让我明白,他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