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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中贵人(7)

作者: 邻潇 阅读记录

缪宁:“……”

脸好烫。

憋来憋去,只憋出一句:“王爷挑选之物,自然是漂亮的。”

柴喻纯强忍笑:“那你认为亦轩漂亮吗?”

缪宁惊呆,愣住。

“不对,漂亮这词不对。”柴喻纯自我纠正,换个问法:“你觉得他嫩吗?”

缪宁:“……嫩。”

“那就好,母亲还怕你被他的胡子蒙骗了。”柴喻纯轻呼一口气:“讲道理,亦轩今年才二十出头呢。他的脸,可显小了。”

因为是娃娃脸,所以故意添抹胡子显老成?好笑之余,缪宁完全搞不懂柴喻纯话里话外的意思了,内心有些许微妙感。

“宁宁,你嫁给亦轩做王妃好不好?”柴喻纯心知,楚太妃一向对柴亦轩的事漠不关心,必不会阻止他娶缪宁。要不了多久,柴亦轩就会给她带来好消息。

若说缪宁方才是出于常情地羞涩,那现在就是彻底震惊且清醒了。

缪宁敛容道:“母亲莫再说笑。王爷清贵雅正,缪宁远配不上他。他若是娶了我,定要被人看笑话的。您是他的姑母,不能害他。”

“母亲不会害他。”柴喻纯按着缪宁的手,争辩道:“他把最好的东西给我,我也想把最好的给他。哪里是害他了?”

缪宁气呼呼道:“母亲尽都胡说。这次就算惹您生气,我也不会听您的,您也别再勉强王爷。”

“他不勉强,他愿意的。”

“我和王爷统共才见过两次面,他不可能自愿。母亲对我好,缪宁知道的,但这件事真的不可以。为了避免日后尴尬,恳请母亲就此打住。”

柴喻纯就不高兴了:“宁宁,这事母亲心意已决,由不得你。你相信母亲,你与亦轩是天作之合,等嫁过去相处一段时间,你就会喜欢上亦轩,亦轩也会喜欢你。我太了解你们两个,很清楚你们各自喜欢什么样的,不信咱们走着瞧。”

听柴喻纯说得言之凿凿、自信满满,缪宁眉心皱紧,无言以对。

见缪宁接不上话了,柴喻纯适时止住这个话头,转言其它。

“你早辰去给曾涛诊病,结果如何?”

缪宁面不改色地回道:“其实他有一丢丢复原的迹象,但我糊弄了一下,没给他治。……还特意为他施了几针,他余生都会保持那个样子,不会有任何改变了。”

嚼了两遍才领会缪宁话中的含意,柴喻纯噗嗤笑出声。

曾涛复原的那一点点微弱希望都已被扼杀在摇篮里。

柴喻纯佯怒道:“宁宁,这是母亲教你吗?”

缪宁睁着一双水汪汪的杏眼,乖巧道:“母亲没教我,是我自己干的。”

“干得好。”

柴喻纯又笑了。

这是一种大快人心的笑。

虽不知柴喻纯和曾涛之间具体有什么过节,但缪宁有种直觉——驸马的死,和曾涛脱不了干系。

曾涛像现在这样挺好的,至少不会再害人。

“宁宁,母亲让你难做了。”柴喻纯突然抱歉,要不是顾及她,缪宁是不会违背医德的。

缪宁猛摇头,道:“母亲言重了。女儿只是做了一件顺从本心的事,不曾为难。”

这件坏事,她做得不心虚。

-

柴亦轩乘了一日马车,耐不住归心似箭,于是中途就改换骑马了。

毕承安陪同他,两马并驱,直奔清王府。

霆州阴雨绵绵,大半月没放晴了。

跶跶的马蹄声踏在湿润的青石板上,街道上人影寂寂。

王府正大门近在咫尺,入眼是浑厚石材砌成的门槛和鲜艳朱漆染成的木门。两扇门上凸起的金钉呈“纵九横七”排列,门钹是一对由紫铜打造的麒麟兽面,两只麒麟口中各衔了一个祥云纹铁环。门的两边镶嵌了一副红木春帖,上面刻录着前人的名作诗篇,平添了几分书香典雅的韵味。

“吁——”

到了王府之外,柴亦轩翻身下马,头上的一半墨发被玉冠束成一条高马尾,走路时马尾轻微摇荡,竟是意外好看。只拿干布擦去脸上和手上的濛濛雨水,未及坐歇片刻,他便着急去见楚太妃。

“为何这么快就回来?”

两眸紧闭的妇人半躺在床上,只凭脚步声,就辨认出来者是何人。

柴亦轩坐到床前,从侍女手中接过热气腾腾的药汤:“徐嬷嬷来信说您近两日难受得紧,孩儿便早些赶回来了。”

楚太妃薄唇一启,严声训道:“徐云最爱跟你夸大事实,你也听风就是雨。”

柴亦轩熟练地搅动着滚烫的药汁,沉沉道:“可徐嬷嬷说您这次不仅手脚疼,眼睛也犯疼。您浑身都疼了,怎会不严重?”

“我都没有眼睛了,哪里还会眼睛疼?”楚太妃的语气中带着自嘲。

柴亦轩被母亲的一句话堵得哑口无言,沉默良久。

楚太妃的两颗眼珠,是在冷宫时被太后活生生剜走的,柴亦轩想象得出她那时有多痛。

“眼窝也会疼的。”柴亦轩低声道。

“……”楚太妃坐起来,寻着一股潮湿之气触摸到柴亦轩的衣袍,拧眉道:“去把衣服换了。”

柴亦轩舀了一勺药汁喂到楚太妃嘴边:“您把药喝了我再去。”

楚太妃服完了药,柴亦轩却还不回房去更衣。楚太妃正要张口催促,柴亦轩便先她出声了。

“母亲,孩儿有事想和您商量。”

“你自己的事,自己拿主意就是了,我不过问。”

“孩儿想娶妻。”

“……”

楚太妃吃惊了半晌,随后问:“是哪家姑娘?”

“姑母的义女,缪宁。”

楚太妃默了一会儿,道:“你喜欢那个姑娘吗?”

“暂时算不上喜欢,但赏心悦目。”

楚太妃“嗯”了一声:“能让你赏心悦目的女子,想必是喜欢极了。想娶就娶吧,我没意见。”

柴亦轩:“……”

☆、赐婚

柴喻纯很快就收到了柴亦轩的信。

果不出她所料,楚太妃对柴亦轩和缪宁的婚事答允得极爽快。

虽说藩王有自己选择王妃的权利,通常情况下不必事先求得皇帝准许,可缪宁如今身份特殊,名义上是柴喻纯的义女……这桩婚事,到底还是应该主动知会嘉庆帝一声。

柴喻纯考虑了一番,决定择日进宫面圣,请嘉庆帝赐婚。

正思索着,柴喻纯忽然想起天子寿诞之日,坐在宴席上方的嘉庆帝曾有意无意地将目光投到缪宁身上,那种眼神幽深莫测,表达出的心思却是浅显易懂。她暂未跟缪宁提过这事,怕吓着缪宁。

缪宁非是名门贵女出身,可那容貌身形却美如天仙,鲜妍得惹人垂涎……像这般既弱势又瑰丽的女孩,最招狼惦记。

若是嘉庆帝当真有意纳缪宁入后宫,柴喻纯想请旨赐婚就有难度了。

柴喻纯摩挲着带有柴亦轩笔迹的信纸,持续凝神。

“长公主,派出去的亲信抓到了一个人。”柴喻纯身边的老太监,冯泰禀告道。

柴喻纯早前派出人手去查丈夫死因,自然对冯泰的话反应得快:“是谁?”

冯泰简短道:“驸马麾下副将,陈武庆。若非我们下手及时,他已打算拖家带口逃出京城了。”

“哼,一看就是心虚!”柴喻纯怒将手中的信纸拍在桌上,方才的喜悦尽数堙没在这时的仇恨中,“带他过来,我要亲自审问此人。”

“是。”冯泰依言照做。

陈武庆被五花大绑地押到柴喻纯面前跪下,发丝凌乱,形容狼狈。

“陈副将,你可认得我?”柴喻纯冷声问。

陈武庆结结巴巴:“长、长公主……不,您现在是大长公主了。小人已辞官多年,不知何处得罪了公主?”

“你是辞官多年,我丈夫也逝去多年了。”

“……小人不明白长公主的意思。”

柴喻纯的指甲深陷至皮肉中,将一杯滚烫的茶水泼到陈武庆脸上:“若没做亏心事,你为何闻风而逃?你可知,你的整张脸上都写满了罪孽深重。你最好老实交待驸马当初究竟是怎么死的,否则我会把这笔血债全算在你头上。你害死我丈夫,我不但要你偿命,还要拿你妻儿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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