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世风月(22)
“真的?”我一把搂住他的脖子,“我就知道,老公你最厉害了。”
“老公?”他眯眼看我。
“嗯……就是夫君,是我们那边的喊法。”
“何解?”
我认真想了想,“这……大概是因为……男人是公……”瞥见他那轻蔑的小眼神,马上又改口道,“因为为人夫者为家之根本,国之砥柱,当大公无私,天下为公,所以叫老公。”
他拦腰抱起我,“那,老公好好赏你。”
“你这哪里是赏我?你先放我下来。”
“不放。”他边说边往卧室走。
“现在才几点?萧显,我们先坐着好好说会话,嗯?”
“躺着说不是一样?”
“躺着说,你还听得进去?”
“试试?”
“不用试!我知道。”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你给我个机会,嗯?”
“不给不给。”
“你敢抗旨?”
“嗯?嗯,你不能总拿皇帝来压我。”
他歪嘴一笑,“好,不拿皇帝来压你,我压你就成了。”
“啊啊啊萧显,你脸皮好厚。”
“敢骂我?嗯,这东西是什么?”
“这是我们那儿用的枕头。”
“这么软,怎么用?碍手碍脚的。”
“啊!你干吗扔我的枕头?这玉石枕头睡得我头疼啊。”
“朕的胳膊给你枕。”
“你胳膊也很硬,跟石头差不多。”
“敢嫌弃我?”
“唔唔唔。”
“嗯?你这穿的又是什么?”
“这……这是我们那边的肚兜。”
“嗯,这个不错……怎么脱?”
“哼哼,不告诉你……哎呀,你别乱拽,疼疼疼,好了好了,挂钩在后头,在后头。”
“有点意思……下头也换了?”
“嗯嗯,这个跟上头的是一套。”
他眯眼笑笑,“你特地为朕准备了这些,看来是想朕想得紧啊。今晚,朕好好疼你。”
“我不是为你准备的呀,”我叫,“我只是更习惯这些,我根本不知道你今天会来。”
“看你,就会口是心非。”
“我哪有……唔唔唔。”
他折腾完了,我趴在他的胸前划着圈儿,“萧显。”
“嗯?”
“你喜欢我吗?”
“嗯。”
“那,你爱我吗?”
“嗯。”
“真的?”
“是啊。你每次都要问,说了多少遍了?”他仰起脖子看我,“疼你的时候,你就看不出我是喜欢你爱你?”
“嗯嗯,那个时候你总是如狼似虎,我只看得出你很饿,其它都看不出来。”
他在我脑后不轻不重地打了一巴掌,“饿,也只是对你有胃口。”
“那,日后你会不会挑食啊?”
“那就得看你能变成多少花样来了。”
“什么花样?我一清二白地就这么些斤两了,还能有什么花样?”
“比如说,”他咬着我的耳朵根子低语了一番少儿不宜的说话,然后道,“试下?”
我“啪”地打在他心口,“你哪儿学来的?说起来我还忘了问,之前见你去逛窑子,难道是个中老手?”
“什么呀,我去烟柳堂是有正事,你别乱猜。”
“正事,什么正事?跟琵琶有关的正事?”
“哎,那些你先别管,总之试还是不试?”
“不试。”
“那你躺着,我来。”
“滚!”
“敢叫我滚?活腻了是不是?”他一个翻身把我压住。
“嗯嗯,萧显,要么改天吧?嗯?”
“改天是哪天?”
“我想想……哎呀哎呀,你别乱动,后天,后天行不行?”
“明天。”他阴着脸道。
“嗯……哈哈哈哈,你别挠我那儿,好好好,明天就明天,不过,我也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我想学骑马。”
“你学骑马作甚?”
“这个说来话长,你确定想知道?”
“嗯。”
我坐起来,喝了口水,润润嗓子,“小时候我就有个梦想,就是有朝一日,骑在马背上,纵意狂奔,不要问我为什么,自打在电视上第一次看到人骑马,我就产生了无比的兴趣,我想,这就是天意罢。后来……”
“电视是什么?”
“嗯,那是个方方正正的盒子,里头放能动的那种图片,一张张连起来就是个故事……”
“好像皮影戏?”
“对对对,跟那个大同小异,总之,后来我妈带我去了动物园……”
“动物园又是什么?”
“动物园就是一大块地方,里头放了许多笼子,每个里头关不同的动物,供人观赏逗趣的。”
“那样有什么趣?”他“嘁”了声道,“是马就该在外头驰骋,是豹子就该捕猎扑食,关着有什么意思?”
“嗯,你说的也对,不过我那个时代,平日里要见到野生动物很难,而且真要在荒郊野外见了天生天养的那种,很多人都会怕的。”
“为何?”
“因为……在我那边,人们都呆在像归昌这种城市,不过比归昌更大,有许多许多的高楼,呆惯了就……”
“高楼?有多高?”
“很高很高,真的高耸如云,不骗你。从远处看,楼上有许多小格子,每个格子里都有人……”
“哈哈,”他笑,“那不是跟你说的那个动物园差不多?人关在格子里,动物关在笼子里,你那个世界还真是荒唐。”
我多少有些不爽,“喂喂喂,你不要看不起我家乡,你这边又有什么不同?你这宫殿,又何尝不是个牢笼?”
他板了脸,“说到底,你还是想走。我这儿是牢笼,你每日都像在坐牢,是不是?”
“你这人,”我也来气了,“我不过是想学骑马,怎么扯到后来又是我不对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算了算了,不说了,当我没提过。”说完,我躺倒重重地翻身,背对着他,蹬了蹬被子。
他没说话,过了会子也躺下,又过了会,把我扯过来躺平了。
“你干吗?”我瞪他,我都快睡着了。
“不许背对着我。”他瞪回来。
我闭了眼不理他。他又躺下,胳膊横放在我的小肚子上,舒服地出了口气。
“萧-显-。”我叫。
“叫皇上。”
“皇上,您能不能高抬贵爪,不要压着我的肚子啊?你这样压着我睡不着。”
“忍着。”他突然觉得不对,半坐起来瞪我,“你刚刚说高抬什么?”
“爪子爪子,”我叫,“龙不是长爪子长什么?”
“死女人,敢对朕不敬。”他的帝王意识又出来了,拿被子蒙住我的头,“看你再敢乱说。”
“唔唔唔,”我被闷着喘不过气来,在被子里头边挣扎嗡嗡道,“萧显,我不行了,你快松开。”
“不松。”
我便蹬蹬腿不动了。他掀开被子,见了,摇摇我,“小余,小余。”又试试我的鼻息。
我屏住气。
他慌了,叫,“太医……”
我一把抱住他,“太什么医,丢不丢人呀?我没事,逗你呢。”
他恼羞成怒,使劲掰我的手,我拿头在他身上蹭,“老公老公,别闹了,睡吧,嗯?你明早还要上朝呢。”
他虽还横鼻子竖眼,手却没再用力气,只把头伸过来在我额上很响地磕了一下。
“哎唷。”我捂住额头,“好疼,青了,一定青了。”
“你罪有应得。”他横了我一眼,躺下了。
我哼哼唧唧地躺下,揉揉前额,上头鼓出好大一个包,再看萧显,一点事没有,果然天子的脑壳就是硬啊,不过我多委屈了,只是想学骑马,结果又遭罪。皇帝的老婆真不好做啊,家暴还不能投诉。
唉!
二十二.垂鞭直拂五云车
早上醒来,萧显没影儿了。小青过来,仔细看看我,“主子,头上怎么肿了?”
“磕石头上了。”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