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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娇非金屋(24)

作者: 竹瑶君 阅读记录

这样的人才,若能为九哥所用,定能如虎添翼!

李陵的心思暂且不提,阿娇这边却有事相询,她初来这个世界时,有两个人对她最好,一个是母亲馆陶长公主,另一个就是原来的太子刘荣哥哥,如今刘彻已是太子至尊,却不知刘荣这个废太子如今是个什么境况,这是也阿娇一直藏在心底的担忧,此时有机会,她得想办法不着痕迹地从李陵口中套套话。

废太子几乎无人能有好下场,历朝历代皆是如此,最为大家所熟知的,一个是唐初的李建成,被李世民设计杀死在玄武门,另一个是清代圣祖康熙爷的嫡子胤礽,永世被囚禁在咸安宫。废太子除非有机会把现任太子再干下去,或者有能力谋朝篡位,否则基本都是个郁郁而终的结局,个别下场凄凉的,也不排除英年早逝。

阿娇当初认定的哥哥刘荣,若是不出意外,如今也应该是个郁郁不得志的境况,可是若不亲口问上一问,阿娇总是不安心,如今正是个好机会,她可趁机问问李陵这个在长安政治圈有一席之位的人。

一场淋漓尽致的比武过后,两人随意靠在门框边闲聊,阿娇状似不经意般问道:“其实刚知道九哥便是当今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时,阿娇心里委实惊讶得很,冒昧问一句,看你们几位感情这么好,请问你们是从小便陪着太子的吗?”

李陵自然回答“是的”,同时他心里还有些为九哥高兴,阿娇姑娘打听九哥的情况,不就是对他有兴趣了么?如此说来,他定要好好为九哥分说一二,给阿娇姑娘留下个好印象,也好让九哥得偿所愿,说不准到时候是他凑成了这桩好姻缘呢!

这么想着,李陵又道:“九哥虽说身份高贵,为人却很随和的,待我们几个陪他一起长的的玩伴就像亲兄弟一般。”接着又压低了声音道:“说句大不敬的话,他日后是要当皇帝的,我们几个一直这么忠心耿耿,他日后也不会亏待咱。”

其实李陵更想直接说“阿娇姑娘你就从了九哥罢,他对你痴心一片,你若跟了他,日后就是后宫的贵人了”,可是他不敢,万一弄巧成拙,九哥非得劈了他不可。

阿娇自然不知他就这一会儿功夫,竟脑补了这么许多,只是又进了一步,做天真状问道:“他出身尊贵,一生下来便被封为太子了么?”

在今时今日,谈论这些个话题可是大不敬,弄不好是要被杀头的,可阿娇姑娘既然问了,他也不好推脱不答,等他成功帮九哥赢得阿娇姑娘的心后,九哥哪还有时间来追究这些,故而李陵仍是压低音量道:“九哥并非一开始便是太子的,之前还有一位太子,后来……因为一些事情,被废为临江王了。”

至于为何被废,李陵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说下去了,好在阿娇也并未追根究底,让李陵心中大大松了一口气。

“那如今这位被废的临江王是何等境况?”阿娇似乎觉得这么问太过直接了,便又掩饰般感慨道:“想来被废的太子日子一定不好过吧!”

李陵虽然有些疑惑阿娇为何会问这个,可既然开始说了便也就不再隐瞒:“临江王被废那年便郁郁而终了。”

“什么?他死了!”阿娇乍一听这个消息委实太过惊讶,声音也不禁抬高了些。

李陵忙捂住她的嘴,讨饶道:“唉哟喂,我的阿娇姑娘,跟你讲这些陵已是冒了风险的,你怎的还这么大声嚷嚷!”

因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阿娇只能强压下心中的感伤,面上装作不好意思地朝李陵笑了笑:“我只是太过惊讶,这好端端的人怎的说没便没了。”

李陵被阿娇这一惊一乍吓得有些怕了,也不好再跟她说些什么,只道:“谁说不是呢!不过这天家的事情,又岂是我等能置喙的。”

这话虽然听着让人心里憋闷得慌,却也是实打实的事实,他既这么说了,阿娇只得点头应是,不好再追问下去。

直到东方朔从平阳公主府回来,李陵方告辞离开,虽然相处时间短暂,阿娇与李陵的关系却亲近了不少,倒像是成为能说话的朋友了,这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在东方朔面前,阿娇向来是没有秘密的,除了她的来历和喜欢师父这件事。

李陵走后,阿娇再也维持不住笑脸,当着东方朔的面就垮下了脸:“师父,刘荣哥哥去世了,阿娇竟到现在才知道。”

东方朔挑眉:“刘荣……哦,你说的是那位前太子?”

“嗯,是他。”阿娇用力点点头:“他是除了师父和母亲外,待阿娇最好的人,未曾想他竟如此英年早逝!”

东方朔拍拍她的肩道:“人死不能复生,死者已矣,活着的人若将他放在心里,那他便不枉活上一场了。”

“这些阿娇都知道,只是心里一时不能接受。”说着,阿娇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滚落下来,她抽着鼻子扑进东方朔怀里,哽咽道:“徒儿只是气自己没有时时关注刘荣哥哥的消息,以致他去世那么久后才知道。”

想来也是,这样刘荣哥哥便能去陪真正的阿娇了罢,如此倒也是一件好事。

东方朔被阿娇猛然一扑给扑懵了神儿,她似乎,从未待他这样亲近。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手臂僵硬地环住阿娇的背部,轻轻拍着怀里正在抽泣的人儿。

若是平日里的阿娇知晓他这么想,一定会大呼冤枉,她哪是待他不亲近,她那是不敢太过亲近,只怕自己越陷越深再也不能抽身。

至于此刻,阿娇只是悲伤过度,一时忘了原先的顾虑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陵子好像被君儿写崩了,泪目~

☆、自尽

待阿娇缓过劲儿来,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依偎在东方朔怀里,她瞬间脸色一红,急忙挣脱东方朔的怀抱,慌乱地抹了抹脸颊上凌乱的泪痕,咬唇道:“师父,我……”

她该怎么说,才能解释自己对师父的冒犯!

“无事。”东方朔似是知道了她的想法,理理衣袖坦然道,面色并无丝毫变化,他本就是那等无论心里想些什么,脸上皆能保持淡然神色之人。

见东方朔并无责怪之意,阿娇心里也镇定了些许,如此一来,方才的伤心劲儿又涌了上来。

她怎么都想不到自己离开长安十年,便再也见不到当初那位既温润儒雅,又会在她生病时哄她、逗她开心的太子哥哥了,那日的在御花园的清闲调笑恍若昨日,斯人却已逝去。

历来皇家阴私便最是肮脏,哪有那么巧的事儿,刘荣哥哥那年一被废便郁郁而终?这里面一定有她所不知道的事儿,不行,她一定要弄明白刘荣哥哥真正的死因,以慰他在天之灵!

只是她如今远离皇宫,远离政局,又以什么身份和手段来查呢……

看来,她是时候回堂邑侯府了,若不回府,她绝不可能去探明此事的!

事涉皇家,她只要回了府,到时候无论做了什么,总还有个翁主身份保驾护航,留在这里却只能连累师父,如今,怕是已经到她不得不离开的时候了!

阿娇沉默半晌,终还是压下心中浓浓的不舍之意,双手在身侧悄悄握紧,道:“师父,阿娇想明日便回堂邑侯府去。”

此言一出,屋里突然沉默了下来。

东方朔心思通透,怎会不知阿娇心中所想,可纵使她回了府,凭她的身份又能以什么立场去查清这件事,何况这中间还牵涉着未来帝位与她的婚事,其中的厉害纠纷委实是千头万绪错综复杂,若有个万一,这大汉怕是要变天的。

不若待他测上一字,也好算算此事究竟是个什么结果。

既打定主意,东方朔径直走到书案后盘腿坐下,摊开竹简,捻笔蘸墨后,又抬首望着阿娇道:“你且出个字,为师便为你测一测此事吉凶。”

阿娇自然点头答应,对于师父的测字本事她向来是深信不疑的,思索片刻,阿娇道:“既然此事是为了刘荣哥哥,那便测个‘荣’字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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