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继室(98)+番外

人压出去之后,他气沉丹田,忽然大声宣布在押人员的罪状道:“华城太守张窦礼,罗城太守居正易,东陵城罪臣缪阐明,以及荆州州牧苗仲杰,贪污赈灾公款以至于荆州百姓流离失所,罪不可恕,全部押解入京,听候圣上发落!”

此话一出,在座吓懵了神的花城百姓俱都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太守贪污被查,于是抬了头看过来。冷不丁就对上詹校尉挥剑劈掉一手握砍柴斧头意欲劈人的小子胳膊的那一幕,血花四溅,断掉的手臂在空中打了个旋,砸到了角落的边缘。顿时此起彼伏的惨叫声,有些胆小的,只见两眼一闭昏了过去。

詹校尉忍不住啐了一口:“废物!”

于是手一摆,“收兵!”

正当所有人退出去之时,就听嗖地一声箭矢破空之声从身后传来。詹校尉一偏头,利落地躲过。继而刷地拔出腰间佩剑,反手就是一剑劈开。

他四下张望一番,当即大喝:“什么人!”

正当此时,正对张府大门的正屋屋顶一个黑影一闪而逝。那人踏着屋椽,速度极快,眨眼就不见了踪影儿。明显是江湖人士,武功路数一看就是行家出身。詹少虎的副手下意识就要追上去,却被石岚给拦下来。

“莫追,案子要紧。”

那副手一想也是,于是便就此作罢。

因着有荆州驻兵在,此次押解重犯入京之事,周公子便全权托给了詹校尉。詹校尉的队伍原本是京城禁卫军里分出来的一支,因着犯了上头的忌讳被贬到荆州。此时正等着一个功回京,自然义不容辞。

有他承诺,石岚清风便带着搜到的证据骑马去追队伍。

然而刚刚出城,在城门口便被人拦住了。

石岚看见拦路之人便翻了个白眼,心道原来是他们,风满楼。

只见那人一身黑衣蹲在城外的树干上,嘴里叼着一根草尖儿。头发凌乱半扎着,明明生了一幅清秀样貌,却胡子拉碴的十分邋遢。他看见石岚清风便嘻嘻笑:“哎呀,大水冲了龙王庙,不知周公子如今可好?”

“公子怎么了?”提起周博雅,石岚才忆起起自家公子离开前古怪的神色。

“你不知道么?”黑衣人轻盈地从树上一跃而下,“他被老色鬼灌了点东西。啧啧,那药可烈得很,你家公子现下应当在哪家青楼妓馆逍遥吧?”

“胡说八道!”石岚一听不是毒就放了心。扯了扯马缰,枣红马儿幽幽转了一圈,“总之今日谢了!公子那边,多谢严少侠以及一众兄弟们仗义!”

严战摆摆手,呸地吐掉口中的草尖儿:“别谢我!银子咱们也拿到手了,不过是耍了个赖皮罢了。你若非要谢,就叫周公子谢我们东家吧!”说着他冲两人虚虚一拱手,脚下轻点,轻轻一跃便消失在两人眼前。

总算弄明白缘由,石岚清风呵地笑了一声,扬鞭绝尘而去。

夜里两人将所有证据呈给周博雅之时,便提及了风满楼,周公子也是一笑。罢了,欠赵煜一个人情,回京再说。

荆州这边涉案人员已然全部落网,这几日辗转搜了几人的府邸,京城那头的传信之人也差不多确定了是谁。周公子忆起当初在谢府谢老太君七十大寿的寿宴上,营缮清吏司的董大人曾试探过他,果不其然有猫腻。

手指搭在矮几上哒哒地敲了两下,主仆三人脸色都不好看,怕是京城那头也要扯出一长串的老鼠。

石岚清风心情十分沉重,涉案人员越多,他们归京的路途就越凶险。毕竟荆州这边查清,京城那帮心中有鬼之人必定会乱了手脚。他们爬上高位多年,哪里能忍受摔下来甚至丢命的结果。若不想因此被扯下高位,自然要阻止公子回京。

什么人嘴最紧?什么手段最绝?自然是死人,自然是有去无回。

若真有截杀,小媳妇儿跟着他必定不会太平。周公子自己武艺不错,石岚清风也是一等高手,单凭他们三人还真不怕。周公子怕就怕郭满会被误伤。

周博雅沉吟了片刻,决定分两拨走。

心下这般决定,他起了身便准备与郭满说道。然而才走两步,他突然顿住,平淡的面孔闪过几丝尴尬。就在今日水潭亲近之后,周公子便与郭满闹起了别扭。不管郭满怎么说土味情话哄他,他就是半天没搭理她。

为了表示他因此生气完全是无理取闹,郭满于是也不哄他了,单方面展开冷战。

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周公子忍不住老脸一红。

这么大年纪了,还总跟个小姑娘斤斤计较。拄着唇干干地咳了一声,他突然回头道:“对了石岚,之前似乎听你提及,这片林子里开着一种花城独有的花?”

石岚猝不及防,没反应过来自家公子问了啥。

还是清风听明白了他何意,立即道:“是,就在石潭的阳面,香气十分宜人。花城之所以称之为花城,盖是因此花的秀美而来。”他抬头小心地瞥着自家主子的脸色,试探地问:“不若属下这就去采一捧?”

“不必,”周公子淡淡道,“本公子亲自去。”

第77章

石岚清风两人看着信誓旦旦要亲自去采花的自家公子,心情是一言难尽的。若是早在年前他若听说他们家公子会采花哄人,他定然是打死也不信的。但如今事实摆在眼前,石岚只能艰难地问周公子。要不要他也跟着一块去,替周公子打个灯笼什么的?

周公子冷冷瞥他一眼,石岚老实地低下头:“那公子您夜里当心。”

不用人跟着,周博雅也懒得带灯笼。窗外的月光十分明亮,他不至于花还看不清。于是去换了身便于行动的衣裳,绷着脸地离开营帐。

夜色渐渐浓黑,林中时不时传来咕咕的鸟鸣声,显得静谧。

周公子采了一捧花回来时,郭满已经伏在软垫上睡着了。怕夜里窜了风进帐子,叫灯盏的火烧着帐中的东西,双喜正在小心地罩上灯罩。见着周博雅人从外头进来,立即屈膝行礼。灯罩一罩上,整间营帐顿时便暗了下来。

“你们少奶奶呢?”

两人下午刚闹了别扭来着,双喜还怕周博雅觉得郭满太小性儿,心里生了恼。此时看他毫无芥蒂地问起郭满,心下不禁惊喜:“少奶奶趴在那边睡着了。”

“睡了?!”

周公子拿花的手背在身后,难得措手不及,“平日里她不是这个时辰还没睡?”

双喜挠了挠额头碎毛,有些说不上来。总不好说主子今日怄了气,故意不等你吧?

见她脸都拧成一团,既然这么为难的模样,周公子也不为难她了。摆摆手示意双喜退下去。

双喜叹了口气,她家这两个主子凑一起跟小孩子似的,三天两头就得闹一场。每次都闹得不大,却也总叫人担心。心下摇头,双喜转身便往外去。

周公子低头看了眼沾着露水的花,抬脚径自往帐里而去。

走了两步,又低头看了一眼手里那捧花还捏在手心。想了想,他回头叫住双喜:“去那个玉瓶子来,装些清水。”

双喜不解,但也听令去办了。

周博雅进了帐里,就看到软垫上脸朝下趴着睡得郭满。黑乎乎的后脑勺对着帐顶,发髻还没拆干净,看不到脸。没忍住长叹一口气,这姿势也不知怎么睡着的,就不怕把自己给憋死么!周博雅无奈,上去将人给掀过来。

郭满一个滚滚到软垫另一头,捂着胸口痛得眉头直皱也没醒。周公子的眼睛在她乱揉的地方瞥了眼,跟烫着了似的瞬间移开。

没办法,自从水潭这一次,他如今对这地方有着刻骨铭心的记忆。

周公子又要恼了,就是这个丫头太胡来,他才会,才会……突然想起这事儿,恼羞成怒的周公子鬼使神差地目光又落在了郭满的唇上。

他必须要承认,交换津液的亲昵滋味,他长这么大都不曾尝过。以前与谢思思的房事,他素来只提了枪就上。那时正是冲动又不太克制的年纪,行事难免不懂分寸。第一次洞房便有些伤到了谢思思。而谢思思又是被家中娇惯着养大的姑娘,顶顶娇气的性子。她觉得疼了,便不太愿意叫周公子再碰。

上一篇:祸乱似妖 下一篇:藏娇非金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