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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室(199)+番外

不知不觉,周公子已抱着人辗转到了榻上,整个人覆上去。

郭满晕头转向,还记着这人从外头回来没梳洗过呢。虽说桂花酿的酒味不臭,但郭满习惯了他身上清冽的气息,小手若有似无地推他。可郭满越推,周博雅缠得越紧。直到发现郭满脸都憋得通红,喘不过气,他才终于好心松了口。

一得了空,郭满连忙把头偏头一边,大口大口的喘气。

“满满,你相信人有前世今生吗?”

须臾,一道满含欲望的嗓音幽幽地响起。

心中隐隐的慌张叫他不安。周博雅自觉这种猜测是荒谬且无根据的。可一个两个都那样说,他再是心性坚韧,也忍不住怀疑。

“……嗯?”

胸口一起一伏,郭满表情有些空。

不想叫郭满察觉他的慌张,周公子低下头。鸦青的眼睫低低垂下,掩饰住他眼底的挥之不去的狼狈:“前世与今生,满满你可信?”

郭满刚想回答,男人炙热的唇又贴上来。

周博雅热切地含着郭满的耳垂,两人一起的这半年,他摸准了郭满身上的所有的弱点。舌尖轻轻一卷,手下一动,郭满的神志立即又乱了。随后男女的呼吸声渐渐浓重,彼此的呼吸交缠,弥漫这狭窄的床帐之中,如此的暧昧……

“你不信的。”

不等郭满回答,周公子自己抢话,“这世上没有前世今生,你当然不该相信。”

“人死如灯灭,这世上根本没有鬼神一说,更遑论上穷碧落下黄泉。”暗哑的嗓音如此笃定,仿佛带着凶狠地在郭满耳边呢喃,“所有关于前世今生的猜测,不过是懦弱之人不愿面对失败的现实,臆想出来慰藉自己的谎言。”

他说:“满满,你不要信。”

……什么信不信?

郭满无处可逃,只觉得这床榻之上,铺天盖地的,全是周博雅冷冽的气息。周公子自受箭伤这小半年,郭满以及周家上下是笃信了苏太医的教诲。为叫周公子安生地养好底子,他已经单方面被郭满强制禁房事半年。

如今骤然解禁,周公子抓着心爱的小妻子,行起事来简直与禽兽无异。

郭满糊里糊涂的,满脑子都是什么信不信的。

要人命了,到底叫她信什么啊……

不管了!她信个屁!

……

窗外的天空中光色渐渐熹微,夜色越来越浓,拂面的风也渐渐寒凉了下来。走廊的一头,双叶领着送来热水的婆子缓缓往主子的屋这边走来。然而一行人才将将走到屋前,领头的双叶突然顿住脚,白皙的脸颊瞬间爆红。

拎着热水的婆子们落后双叶一步,她一停下,她身后捧着洗漱用具的,提着水的便全跟着停下来。婆子们心里正奇怪,就听到敞开的大门里传出女子婉转的娇啼声。而后是男子低低的粗喘,伴随着床榻吱呀吱呀不停的摇晃声……里头主子在做什么,不言而喻。

面面相窥之后,婆子们不禁各自老脸一红。

双叶虽说早见多了周公子人前正经人后禽兽,但这半年以后,已许久没撞见到主子的这种场面。反应了好一会,才勉强压下姑娘家的羞涩。

想着姑爷往日一旦行事,素来是没个把时辰不会歇的。今日又是憋了半年才难得解禁,依照姑爷那性子,怕是不闹个尽兴,绝不罢休。她于是叫婆子们把热水又提回后厨,而后把这伺候的下人全打发了。

院里的人清空了,双叶红着脸上去把门给带上,缩着脖子也躲到后屋去。

这一夜,周公子果然不负双叶所望,闹到天色将明才泱泱罢手。郭满睡过去又被弄醒过来,恨得那叫一个咬牙。她身上缠着的这个哪里是人,那就是个喜人精魂的男妖精。只觉得不过一夜,自己要被这人给榨干了……

两眼一闭睡过去之前,郭满恨恨地想,周博他绝对是雅疯了。

……

疯了的周公子幽幽地舔了嘴角,眉眼之中的春水,成功驱散了心中的慌乱。慌什么?没什么可慌的。人已经在他嘴里,难道还能飞了?心中大定的周公子一手掀开床帐,墨发随着他动滑落下来。露出床帐的修长胳膊与半边臂膀上,遍布抓痕。

他浑然不觉得疼,利落地翻身下榻,捡起地上一件外袍披在身上。

窗外的天已经麻麻亮。

竟然闹了一宿?周公子只松垮地系上了肋下的带子,半敞着领口出去叫人。此次带来的下人多半是外院伺候的,许多事不如西风园的下人心里清楚。外院的婆子们懵懵守了一夜,一宿没睡,这才把主子给等出来。

婆子们心情复杂:这不是我们清心寡欲的大公子,这绝对不是……

第157章

下人们蹑手蹑脚地抬着热水进屋,眼睛都是盯着地上的。

内室里一股腥甜的淫糜气味儿,直冲得几个上了年纪的婆子都没撑住脸皮地红了脸。周公子套了件单薄的外衫凝气静神地端坐珠帘另一面的窗边,眉眼之中化不开的春水。明媚的光照在他身上,若非他大敞的领口大敞里,裸露在外的修长脖颈与锁骨上布满或青或紫的暧昧痕迹,谁也不敢相信昨夜的动静,是这般男子弄出来的。

婆子们想到这便忍不住两耳烧红,不敢看窗边男主子,偷摸去瞥纱帐中的女主子。屋里这么大的一股味儿,是不是该叫醒少夫人下榻梳洗一番再睡?

心里嘀咕着,她们便拿眼睛去瞥双叶。这是少夫人身边最亲近的人,她们即便是想献殷勤,也不敢越过双叶去。

然而双叶只是老神在在地眼观鼻鼻观心,似乎没有搭把手的意思。

屋里静悄悄的,沐浴的器具一一全摆好后,双叶才抬了眼睛,示意婆子们随她出去。几个外院伺候的婆子当下一愣,有些不明白这安排。虽说她们已经许久没近身伺候过主子,但也知身为下人,决不能放任主子屋里乱成这样,这是失职。

婆子们面面相窥,犹豫着不敢退。

双叶却没心思去理会外院婆子们的小心,她眼角余光瞥着窗边。瞥到周公子已经放下手中舆图,压低嗓子说了声‘退下’,便自顾自地先行退了出去。婆子们一个个地傻站在屋里半天,直到珠帘后头一道凉凉的视线就投过来,才忙不迭地跟着出去。

回过神来,人就已经全部退出屋子。

屋门从里面合上,丹樱正巧抱着一团干净的褥子从长廊的另一边过来。她人小,但力气大,一个人抱了一堆东西,远处看就像个搬食的蚂蚁。而后看她走到主子屋门外,就这么虎着一张小脸,抱了一堆东西一动不动地站门口了。

婆子们:“……”怎么觉得,少夫人身边的几个丫头一个两个都古里古怪的。

当然不是丫头行事太古怪,而是姑爷这个人吧,他想要脸。

说到这个,双叶心里都想大逆不道地翻个白眼。

实在是,她们家姑爷真是个十分矛盾又别扭的人了。明明吃相最是凶狠的人是他,偏偏吃完了自个儿又特别怕丑,就喜做那欲盖弥彰的事儿。所以啊,不管哪回夫妻敦伦事后,自家姑娘身上的污浊都是他亲自帮着清洗,决不准任何人插手。

若谁不长眼敢这个时候去搭把手,他一准是要恼羞成怒的。

双叶顶着一对黑眼圈,强压着哈欠拍拍丹樱小姑娘的小铁臂。嘱咐了她一定要等屋里姑爷出声唤她,她方才能推门进去,切莫自作主张进去收拾。

丹樱自从被郭满提留回周家,少说也有半年之久。虽然双叶双喜顾忌她年纪尚小,甚少叫她撞见这种场面。但她也并非不知道西风园里的规矩,老老实实地点头。

果不其然,屋里人全清空,周公子方才起身款款去了内室。

屏风后头水汽袅袅,淡淡熏香弥漫,冲淡了屋中淫糜的气味儿。他单手掀了床帐,弯腰将榻上睡得人事不知的人打横抱起。郭满两只眼睛沉得仿佛有千斤重,囫囵地滚了两滚,脸埋在周公子的颈侧便又陷入酣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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