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爱慕游戏(92)+番外

穆因把耳边的花摘下来给宋和彦带上,让他别哭了,宋和彦几乎要被在边上叽叽喳喳的周让惹毛,差点把花塞在周让嘴里。

台上有人在唱一首甜蜜的歌曲,女士姿态优雅地搭上男人的手,台下不少人惊呼,俞成蹊模仿那个动作,手心朝上对着穆因做了个请求的姿势。

穆因把手也把手搭上去,两人如开玩笑一样再相视一笑,等于是在做互动调节氛围。没想到台上那对人竟是真的求婚,男人半跪下来,拿出了蓝色丝绒的小盒子,这下从惊呼变成尖叫,女士喜悦地捂住了嘴,道:“我愿意。”

颁奖礼顺带看了一场求婚,穆因坐回车上搓着手取暖,听前面周让在说那位男士勇气可嘉,俞成蹊把他的手用自己的手掌包起来,呼了口热气。穆因急忙抽回手,怕被队友看到,俞成蹊也没再做什么。

车程很长,穆因拿着包吐司的那根金色扎线带,对着俞成蹊搭在他那一侧的无名指绕了一圈,就着这个大小做了个粗糙的戒指。

他叫了声俞成蹊,用很小的声音喊他哥哥。

俞成蹊侧头看他,他小心翼翼地把这戒指套上俞成蹊的手指,照着女士说的话,似乎主动求婚和接受求婚的都是他,穆因上演着一场独角戏。

他道:“我愿意。”

第59章 平生

经验丰富的向导驾车疾驰而来,拿着设备往那边查看了下情况,和俞成蹊说处境实在不太乐观,也不建议这时候在这里找人,到时候人没找到还容易把自己给搭进去。

和他们争执了许久才终于被允许和向导一起来,大家算着时间都认为车子是正在回来的路上了,如果不是俞成蹊要求,可能再过半个小时才再来找人。导游说房子不至于吹了半个月就会倒塌,没想到还真的成了一片废墟。

要是再过半个小时,穆因在这里要冻多久呢?

俞成蹊惨白着脸左右扫视了下,房子几乎是碎裂的,任何可以支撑的梁柱都没了,他小声道:“他就在这里。”

既然真的发生了倒塌,那事情便棘手了许多,向导要返回去发报告给安全搜救队,俞成蹊拉住他道:“那我在这里等搜救队过来。”

“你疯了吗?这里那么危险,一个还没救出来,别再搭进去一个。”向导要带他走。

俞成蹊道:“他还在这里,我怎么能先走……”

“我先过来探探情况,本来是不让你来的,现在的小伙子一个两个都这么回事。”向导道,“安全还是要注意,到这儿来几乎等于是送命,怎么还来这里取景呢?”

“应该让搜救队一起来的。”俞成蹊道。

“这一天除了这儿还有很多危险事故在发生,搜救队每天都忙不过来,尤其要假期了,过来探险的人也多,这关头不能让人白跑一趟啊。”向导解释道,“咱们来的也算及时了,刚才那雪根本开不了车,搜救队也不行。”

俞成蹊道:“那我们先找找看。”

向导摆摆手不要和他继续扯了,俞成蹊知道车上有营救设备,拉住他开了个金额不菲的价格,向导道:“这不是开玩笑的,我只是培训过,不算是专业人士。”

价格直接翻了两倍,抵得上俞成蹊一部电视剧的片酬了,向导果然动容,但还是坚持着观点,道:“不行,别拿生命开玩笑,咱们快点走吧。”

“那我待在这里,你马上叫人过来。”俞成蹊道,“过来花了两个小时,再过两个小时这里就要天黑了。”

“天黑了你还待在这儿?今天搜救队要是过不来怎么办?”向导觉得这人疯了,心想明星是不是都在这关头爱耍脾气。

时间紧迫,向导边说边往车上走。

“一定要过来。”俞成蹊和他说道。

“话不能说得那么绝对,天黑不能找人!就算来找人,万一待会又下暴雪了,搜救队也得保障自己安全吧。”向导实话实说道,“白纸黑字签的合同,需要叮嘱的全是反复叮嘱过了,他干嘛死活要过来?出了事给我们添多少麻烦。”

俞成蹊道:“我没签,随便我干什么,我就在这里等你们。”

向导破口大骂道:“为了朋友不要命了?天要黑了,你知道温度是多少吗!”

俞成蹊心想天黑了才不能让他一个人在这里,他要是醒过来了,只要喊一声,我马上就能去陪着他。

“我知道。”俞成蹊道,“您先去尽力争取让搜救队过来,要是有什么动静,我还能开车回去,这里不是还留着一辆车么。”

向导劝也劝过了,还是说不动他,继续在这里磨时间没有任何好处,他表示自己会尽力之后,把一些简易设备都留在这里,然后驾车返程。

俞成蹊望着茫茫的雪地,随着时间一点点推移,心里生出一些绝望来,要是没办法把穆因带回去怎么办?之前知道了穆因的拍摄地点,他便发自内心不想穆因去冒任何一点风险,无奈于毫无立场去劝阻,怎么说都像是越线了。

得了空便直往这边赶,俞成蹊在飞机上满是期待,又不知道到时候看到了人要如何自然地搭话。

在这里你高原反应强烈吗?无聊的环境下是怎么度过的?是写歌还是看书,落日是不是很美,有没有想自己?

他想着,都觉得是老天在捉弄他,他早就知道错了,他在一念之差下错得离谱,为此愿意付出代价。偏离的轨迹慢慢回到最初,将要握住的手却忽的再次错开。

以往种种都不值得一提,今天的才是最是诛心,报复他曾经那段时日对穆因故意的选择性忽视,报复他的有恃无恐。

他知道穆因对他而言有多特殊,这一生有幸彼此共同走过那一段回望还觉漫漫的长路,再也没人代替得了他,没人能有他半分的好,在自己心里留有那般重量。

在这雪地里,他没怪穆因做的事有多冲动,他只是觉得自己来得太迟,倒不觉得荒唐可笑,他触摸的是爱情盲目忘我的本质。

“阿因,原谅我了就喊我一下吧。”俞成蹊道。

他不确定到底说了还是没说,风吹得那么响,他听不到自己的说话声。俞成蹊道:“你理理我。”

临走前穆因在卧室盖着条毛毯沉沉睡着,俞成蹊不敢熟睡,明明只是场短暂的离别,但他却在害怕穆因要走很久很久。

从墓地出来他便在怕,怕穆因没了什么念想,他本来就是心思细腻善感的人,去那荒凉之地再触景生情,指不定做出些什么偏激的事情来。

俞成蹊劝告自己别往这方面想,穆因有粉丝有朋友,不是没有让他牵挂的人,况且他那么艰难的日子都坚韧地熬过来了,甚至事后没对那段灰暗的时间如何抱怨过。第二天看着穆因走,他没去送,看着穆因的背影总有声音在和俞成蹊说,让他留下来。

还有很重要的事情没有做,他们都没在明确相爱的关系里相处过一个完整的朝夕。

雪开始变大,俞成蹊望向远方,时间过去了一个小时,马上太阳便要落山。穆因的车停在这里,车盖上的一层雪还没蒸发掉。

等等。

涣散的视线再聚焦一点。

急促的呼吸再缓慢一点。

俞成蹊看到了失去色彩的原野中有一抹红色,放眼看去只是指甲盖的大小,几乎要被以为是幻觉,走近时还听到了几声闷闷的咳嗽。

·

极低的温度下,穆因把大半张脸都埋在柔软的围巾里,发着抖碰了下另一边的肩头,然后被袭来的痛感疼了一个激灵。

在碎石泥土和木块都往他倒来时,他抬起胳膊抱住头遮了一下,他几乎是那一同时失去了知觉,再醒来又冷又渴,在这三角状的空间里动弹不得。

外面刮风下雨,漏进来的雪珠子从他的脸庞擦过,他不知道这场风雪是否中断过,耳听风声渐弱,手指搭上散乱的木屑,挣扎了几次要往外面走,但都以失败告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