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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慕游戏(76)+番外

“你们是不是最近在投资一部电影?那制片我认识。”

“是啊,就那个……文艺片!”

“嗨,这可太巧了!穆因是你们的长期代言人,演技还好,我之前和制片说呢,灌了他几瓶酒,他那性子就磨磨唧唧的,搞得我要喝吐了都没拿下他。”

“那我到时候旁敲侧击捎一句啊。”

潘正明笑笑,道:“那多谢你了。”

他看了眼穆因,穆因会意地朝他们敬酒。应酬到深夜,穆因坐在酒店的大堂里等公司的车来接,潘正明在他边上打电话,没顾忌他在边上,对面是俞成蹊身边的助理,在和潘正明絮叨。

他们的对话在穆因这里听得很清楚,助理忧心忡忡道:“俞哥之前家里出事看着可稳得住了,这两天也不知他怎么回事,每天都在神游,时不时反应弧比较长,现在才开始伤感起来?今天拍完广告,还一定要赶回来。”

潘正明道:“有可能,我说要给他请心理医生吧,他非不要,说自己好好的。”

穆因心里苦笑,俞成蹊在外人眼里看着淡定,因为他把自己的伤感都死死地捂住,不肯流露出来,他就是这样别扭的人。

说他性子很淡,其实他也能深情,他和父亲关系那么坏了,他听闻恶讯会如遭雷劈,只是太难太难让他去在乎,他身边人来人往,几个是他容许自己去接纳的。

没有心理医生但昏暗无光的那段最艰难的日子,是穆因陪他一起走过的,世间也唯有他看见俞成蹊这不为人知的一面。他猝不及防跌进滚滚俗世中,还来不及反应,便是阴阳相隔的别离苦痛。

他坐在边上看到车来了,和潘正明一起上了车,助理和潘正明这通电话打得很长,穆因都睡着了。醒来潘正明说:“我确定你没和我撒谎了,要是喜欢他,是睡不着的。”

穆因暗自想着要不是他们猜测的俞成蹊太离谱,简直是不着边际,他抱着八卦欲也会听一听。

潘正明让司机送穆因到公寓了,再一路送穆因上去,说看看他房里布置,给自己新家的装修找找大概方向。他们开了电梯,却闻见有酒味,比他们两人的还要浓些,穆因以为对门的喝了酒,没有多想,他正在从包里翻找钥匙,旁边的潘正明也没说话,他抬了头才看见连夜回来的俞成蹊。

潘正明和俞成蹊都看着自己,穆因不知道下一句该说什么才可以略加扭转这个僵硬的局面。

是俞成蹊说了第一句话,他道:“你以后就不理我了吗?”

说完,他扭过头去,没再看穆因,昏暗的灯光给他垂下的睫毛笼罩了一层薄而脆的阴影,一眨便碎了,他道:“我怕你嫌我烦,只和你说了一句,一句都不和我说了吗?”

第49章 测谎

要说怕,穆因也不怕,他和俞成蹊都不是新人,至今已是出道六年了,放眼这个圈子,有多少个没偷偷谈过恋爱?

他们两个没被狗仔拍到过蛛丝马迹,给公司造成过任何麻烦,不至于因为这个把当红流量雪藏,按公司的话说,是他们翅膀长硬,后果不过是口头警告而已,再多是减少他们的台面互动,这个穆因求之不得。

他都不怕,俞成蹊则更加无所谓了。

这是三秒后穆因才思考的事情,之前三秒,他惊讶于俞成蹊说的话。矜贵如他,也变得善感到怕人不理睬?

俞成蹊该冷冷地抽身,再也不瞧一眼才对,他却连夜回来买醉,还在自己家门口上演这种爱而不得的戏码。

不知道俞成蹊喝了多少,反正浑身都是酒气。潘正明在边上看着他俩,穆因在这注视下把他们都放进了屋,潘正明是走进去的,俞成蹊是被自己扶进去的。

一人倒了杯水,俞成蹊趴在桌上犯迷糊,还说道:“潘哥,潘哥别吓他。”

潘正明看他酒醉,还回复他,语气还能品出点老父亲的不屑与辛酸,反问俞成蹊道:“我吓得住他?”

穆因只是曾经在俞成蹊这里软弱而已,善良与软弱不能对等而论,他做偶像做得算是成功,唱歌也唱得算是不错,有许多人爱他,他也没被绊得挪不动脚,他是能步履轻盈潇洒如风的,可以在万人眼前自如地表演,也可以向偷拍者利落地挥拳。

爱有什么不好?多少欢愉的时分和浓郁的期望,反过来爱有什么好?让他患得患失,把柔软的一面无限放大,一旦轨迹偏移到深渊里,他能跌得似乎是再也站不起来。

穆因对潘正明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是担心潘正明为此太过失望,而事实的确如此。

潘正明没有喝水,倚在桌子上道了句:“表现力是好啊,没多吹嘘的,演技把我都骗了过去。”

穆因没坐下,他道:“对不起。”

“道什么歉,咱们俩总归身份不同,你堤防我才是正确的。”潘正明道,“傻得很。”

穆因自责得失去言语,潘正明指了指俞成蹊,问:“我以后就当我不知道,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我只问一句,公司安排的营业还得营业,你们可以吗?”

“可以的,我保证。”

穆因看潘正明用手抓了抓头发,潘正明叹气,他还是多说了,不忍道:“你知不知道队内搞这种,分手了多膈应?”

“我知道了。”

“不,你还没知道。”潘正明摇摇了头,朝穆因道,“不讲下去了,我走咯。”

穆因送潘正明到门口,潘正明看了看俞成蹊,再看穆因,问:“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在清吧一眼相中你?”

穆因认真道:“我这辈子都会记得这是我最大的幸运。”

潘正明笑了声,拍拍他的肩膀,道:“因为你在舞台上真的很快乐。”

送走潘正明,穆因走回去改为他对俞成蹊叹气,他说:“你装睡我也不会留你过夜。”

他知道俞成蹊是真的喝了很多的酒,不讲他反常的冲动行事,就凭靠他都能在他人这样讲话,酒精一定是当了催化剂。

猫在沙发上睡得正香,屋子里只有一间卧室,总不能让俞成蹊趴着睡一整夜,或者睡在阳台,穆因做了番思想工作,要把他挪到自己床上去,俞成蹊握着他的手不放,一时抬不动他。

“我这是被赖上了……”穆因服了俞成蹊了,拉也拉不动他,妥协道,“我理你的。”

风水轮流转,他以前做梦都不会想到他们两人竟然有今日这般尴尬境地。俞成蹊牵住他的手,自言自语道:“你别喜欢他……”

狠话也放过,无视也无视过,穆因拿俞成蹊没了办法,俞成蹊这副样子看得他心里很乱,说不上是烦躁还是难受。

“你就、就偶尔看看我,不用总是理我,好吗?”俞成蹊道。

“你在和我讨价还价?”

穆因终于把他架了起来,再把他放倒了床上,脱掉满身酒气的外衣外裤,拿在温水里挤过的毛巾擦了擦俞成蹊的身体,给他换上一套浴袍。穆因的型号在他身上穿太短了,露出一截手臂和脚踝。

穆因睡在他边上,开着盏夜灯,以免俞成蹊半夜醒过来。俞成蹊醉得不舒服,眉毛微微皱着,呼吸是放平缓了。穆因揉了揉他的眉心,这熟悉的动作他做过好多次,这次做得僵硬无比,指尖落在他皮肤上,被温度蓦地烫了下——明明俞成蹊的体温再正常不过。

半夜里俞成蹊醒过来了,穆因没睡着,只是背对着他。俞成蹊很小声地清了清喉咙,穆因在他边上装睡,两人就这么保持着这个疏离的姿势躺了会。

“阿因,你在装睡。”俞成蹊道。

穆因没回应他,俞成蹊也不动,他道:“你答应我了对吧。”

这下穆因回了,他咬牙道:“没答应!都说了我原谅你了,你还想干嘛?”

他没再继续说,他知道俞成蹊一定很难过。他紧紧闭上眼睛,尽力不让他的呼吸声出卖自己起伏的心绪。

再过了很久,窗帘都透着层光,穆因听到俞成蹊小声说了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