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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慕游戏(23)+番外

周让道:“对生命的畏惧。”

宋和彦道:“对未知的怯懦。”

陆千江道:“对黑暗的探索。”

“你们念诗呢。”队长道,“没那么可怕的。”

还没正式拍摄,队长和他们聊了几句,得知昨晚闹蟑螂后,他不甚在意地笑道:“这有什么的,出来一只其实墙缝里有一窝。”

睡在墙缝边上的俞成蹊:“……”

和他们一起录制的另外还有六个明星,他们被打乱分成了两个班,每个班选出一个班长。

换寝室前,他们先去Crush昨天的宿舍,队长拿着个空箱子进去。

“宋和彦,你这个是什么?”队长问柜子上的那些瓶瓶罐罐。

“报告教官!护肤品!”宋和彦道,然后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精华和水乳都进了箱子。

“陆千江,来军营带小熊?”队长拿起他床上的玩偶。

陆千江僵硬地看了眼小熊玩偶,道:“报告教官!对不起!”

周让差点笑出声音来,这小熊玩偶是宋和彦粉丝送宋和彦的,宋和彦去哪儿都带着,昨晚没一个人肯睡在那张床上,这么张小床愣是挤了两个人。

“有什么好笑的?”队长眼刀刮了一眼周让。

于是,周让喜提俯卧撑十五个。

空箱子最后搜集成了满满一箱,手机是肯定不能留的,MP3、手表、项链、面膜、乐谱和吉他通通进去了,再让他们每个人在箱子里挑出一样东西。

轮到陆千江去选的时候,他犯难了,视线在吉他和另外某样东西之间徘徊了下,最终忍痛拿回了那只小熊,让它逃过了在仓库遭老鼠啃噬的命运。

穆因拿回来的是一盒巧克力,他没和俞成蹊分在一组,接下来要换到别的寝室去了,心里有点失落,俞成蹊没什么情绪,在低头把自己的MP3放好,并没察觉到身旁人的不对劲。

穆因、陆千江和林沒分到了另外一个组,他们换好军装,下午的温度直逼四十度。妆全部卸光、皮带一系上,就是对脸和身材的公开处刑,有个小鲜肉在接这个通告前刚一部戏杀青,回家休息后没注意节制饮食,发胖了至少五斤,还正好被安排站在林沒穆因边上,同样的身高一对比他显得比较壮。

皮带勒得陈以理腰痛,瞟了眼旁边的人,不由再吸气往里勒了勒。

·

穆因没想到当完练习生后还要面临这种考验,比练舞练歌的强度更大,晒得他头晕脑胀,没几分钟便大汗淋漓。

第一个倒下的是陈以理,他是演员,工作中不用唱唱跳跳,去拍戏时边上必备空调风扇,几个助理随时端茶送水。体质健康这一块是他最疏忽的方面,都记不清上一次是什么时候跑的步了。

他是十二人里最红的,演员比偶像更容易刷脸,演过一部票房极高的贺岁电影和三部偶像剧后,事业蒸蒸日上。也不乏有人抨击他爱耍大牌不够敬业,被多次拍到拍戏期间出去通宵游玩,他的经纪人估计想扭转大众印象,给他塞来了这里。

短短一下午,穆因推翻了以前很辛苦的想法,纵使以前满身淤青乃至于脚底磨出水泡,都没在太阳底下被罚下蹲来得折磨。

他和林沒是互相搀扶着回宿舍的,穆因只想拿屋子里的座机拨通潘正明的电话,朝他发出怒吼:“这叫噱头吗!!!”

这已经让他对生命畏惧,对未知怯懦,对黑暗不愿再继续探索。

不过座机被人占着了,阻止了穆因在嘶吼的边缘试探。

“你当时怎么说的?你说的是让我来玩玩,几招花架子!我现在脸都被晒得脱皮了!脱皮了啊!”陈以理崩溃道,“我明天就要走!否则你联系好火葬场来接我的遗体吧!”

同时,隔壁屋子传来宋和彦的喊声:“这叫噱头吗???你恨我吧,你一定恨我吧!”

陈以理花式威胁经纪人赶紧把他从军营里捞出来,穆因洗完澡后看他还在骂,边上两个前辈连着林沒都在安慰他,安慰着安慰着开始一起骂各自的公司。

宿舍里有点闷,穆因被吵得头疼,他披了件外套走到外面,这里远在郊外,夜深时别有一番景象。

不沾染城市的喧嚣,夜幕上空闪烁星光,放眼望去训练地大得没了边际,黄沙外是青山,连绵起伏着缀在这荒凉的版图一角,与世间烟火遥遥隔开。

他顺着梯子无声爬到天台,有风吹开他的刘海与鬓角,把疲倦与躁动也轻轻拂下去,肺腑之间只剩下那股清朗。

视野清晰起来,与星星一起落入眼中的还有心上人的背影。

穆因呼吸都放得轻缓,生怕惊扰了对方。但是像是说好了一样,对方冥冥间有了感应,在静寂之中俞成蹊转头过来,他的一边耳机掉到了肩上,再滑下去,被捏在俞成蹊的手心里。

俞成蹊问道:“要听歌吗?”

那些歌无论高雅还是神秘,或是在哪个闹市里被循环播放,穆因都不太听得进去了。他坐上防护用的边沿,正好与俞成蹊差不多高,俞成蹊一低头,把另一只耳塞塞到了穆因耳朵里。

时不时会传来两三声哨声,俞成蹊的组今天被罚了五十多个俯卧撑,他反应都变得有点慢。

在穆因撑着墙跳上去的时候,他被小小地吓了一跳,要扶着穆因,没想到穆因流利地跃起再转身,坐上去还晃着腿,裤管卷上去了点,露出一截纤瘦的白皙的脚腕,脸上笑嘻嘻的一点也不怕。

“想心事吗?”穆因问。这是他们两个身高差最小的时候,他一抬手还可以揉揉俞成蹊的头发。

俞成蹊来得早,他头发被风吹得半干,靠近了有一股薄荷的清香。

节目组所有人都用的是同一种,在俞成蹊身上却格外特殊,薄荷味变得特别冷冽,冷冽得让穆因不敢伸手去揉,又着实心痒难耐。

“嗯。”俞成蹊点头,望着校场认真地说,“现在和我以前想的有点不一样。”

穆因侧身去看校场在训练的人,被俞成蹊扶着肩膀,提醒小心。穆因道:“没事,我以前常常这样坐在学校天台。”

怕俞成蹊不信,他整个人转至朝外,两条腿腾空坐着,他道:“和我想的也有点不一样,你以前想的是怎么样的?”

俞成蹊道:“说不出来。”

耳机里放的歌是首舒缓的哼唱,穆因跟着哼了几句,他音色清亮,此刻带着些懒意,像夏日暮色里忽过的一阵风。这首歌放没了,变成了爵士乐,他停下来,手腕试探性地搁在俞成蹊的肩膀上,他看俞成蹊神色没有异常,安心地搁了下去。

隔着一层薄衫,俞成蹊身上的温度蔓延着传到了穆因微凉的手腕。

也不是说不出来,真正的快乐太少,而孤独太多。即便在万人之中被鲜花拥簇着,也难逃退潮后的空茫。

赞美与追随不能让人的本身变得充实,热烈的呼喊也无法填补上心中缺失的一角,反而变本加厉,把这块缺口逐渐放大,灵魂自发寻找归处,而漂泊的漫漫旅途似是没有终点。

穆因的手腕抽回去,转而把手掌摁在犹有余温的那块衣料上,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潘哥也说了,我们路还长着呢。”

他转回身子跳下来,踮起脚把耳机塞到了俞成蹊的耳朵里,他突发奇想,问:“你会辨别口型吗?”

俞成蹊示意让他做。

嘴唇微闭,再舌尖抵上上颚,最后唇齿间成一条直线声音变成了气音。俞成蹊这个名字似乎也没别的魔力,在经过穆因的唇齿念出来却总有别的感觉。

成因CP粉会拿这个说事,觉得穆因像是俞成蹊的小跟班,说话时的语气给人种崇拜感,欢喜又怯怯。话一说出口,被穆因的粉丝追着打。

“你们不睡觉在天台干什么?”一束强光照上来,不知道为什么队长在这时候突然来巡查。

俞成蹊和穆因急匆匆往下跑,无奈俞成蹊这一米八六的个子太有辨别性,还是被队长给认出来,喊了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