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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慕游戏(20)+番外

陆千江道:“前辈们跑行程辛苦了。”

这段时间回归的艺人里,有哪个比Crush还辛苦的?没有。他们脱口秀节目上了四个,广告接了六个,签售会各地跑了八场,除了歌不怎么火,别的都挺火。

“不辛苦不辛苦,你们刚出道的才辛苦呢,。”LUX的主舞说话了,“待会儿下台了喝一杯?”

“不好意思,等一下我们要直接去做小问答。”宋和彦道,“有空一定。”

这个电视台会每期都请人气最高的组合去录个视频,这次请了Crush,如同踩了LUX一脚。宋和彦说得委婉,他本可以完全不提,但秦余的态度很差劲,台面下做戏都不屑得去做,这应该也是LUX的全体默许,他见了膈应。

陆千江给了他一个不认同的眼神,LUX那八个人估计也强忍一口恶气,他们也不再继续讨人嫌了,用社交辞令讲了几句再送给了他们八张专辑,继续去敲下一扇门。

别人还算热切,只是刚刚LUX那里让他们心里都不舒服,想着也不会真的那么小心眼吧,哪知舞台谢幕时,他们该和LUX挨着,而LUX则八个人贴在一块硬是和Crush的位子隔开了一大块。

Crush的粉丝们没意识到这是堂而皇之的排挤,声称是王者自带隔离气场,开开玩笑过去了。

宋和彦卸妆时气不打一处来,与此同时,休息室里吵成一片。

周让大声嚷嚷些有的没的,哪位前辈好漂亮啦腿比脸还漂亮啦,台下某位粉丝哭得好像要晕过去了啦有点像猪叫诶,每一句都够他被拖出去杀头八百次。

穆因在摘自己的耳环,长条挂坠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一不小心失手把自己弄疼了,他发出“嘶”的声音来。

陆千江在和林沒聊这次专辑怎么反响不大好,林沒安慰说要慢慢来。

这个时候只有沉默的俞成蹊最合他心意,宋和彦先侧头一看,他正对着手机屏幕皱眉头。宋和彦再定睛一看,有个[不是鱼是余]的好友添加记录,险些跳起来,还好俞成蹊点了个拒绝。

天忽然下起雨来,他们干脆跑去车上,宋和彦收到了粉丝找关系托进来的礼物,一手抱着个熊,另一只手提着个手提袋,出去时鞋带还散了,他踢着步子,不太想去系。陆千江注意到了这个,蹲下身很自然地帮他系上了鞋带。

上了车后,宋和彦挤在最后一排,他一言不发地搂住熊,熊被雨水淋到了,松软的毛绒都塌了下来。穆因注意到他的沮丧,拍了拍他的肩膀。六人累得在车上打瞌睡,他们还有下一场表演。

这是公司接的一笔失误单子,主办方不大靠谱,到场后连空调都没有。粉丝来的数量远超于场地所能容纳的范围,从台上望下去乌泱泱一片,挤得满头大汗。

有的粉丝还是从外地跑过来的,她们在这里排队等了至少三个小时,见到偶像激动得不行,连疲惫都一扫而空。

大家热得胸口闷,经纪人说要么取消掉吧,他们也不缺这场小小的见面会了,而他们不忍心直接离场扫了粉丝的兴,还是决定继续这个行程。

经纪人“哟”了声,对他们表示了赞赏。Crush成功出道,等到回归期后,便开始要分配个人资源,这回归期好如他对Crush六人的观察期,接下来资源要给谁,得看谁表现好。

Crush六人也懂这个道理,都揣度着经纪人的心思,争取能留下一个好印象。现在公司会给他们的资源就那么点,能拿多少各凭本事。

穆因站上台腿都是软的,他耳朵边上音响开得很大,伴奏一放像是□□引燃,直接把他震到了,他心里腾升起一股凉意,没人知道他如坠冰窖,耳鸣声一度盖过了伴奏和队友们的rap,意识清醒过来时他早已跟着最熟悉的声音做起了动作。

等到结束的掌声和欢呼似海浪般从四面八方向他们涌来,他眼前一花,还苦苦支撑着站定,随即听见闷闷的倒地声。

他一度以为是自己晕倒了,身体里绷紧了一根弦,弦一松他便能长久不醒。但是不是他,穆因浑浑噩噩地被推到了角落,让出了一个空地以留给林沒更多的空气。在粉丝心疼的唏嘘中,救护人员很快抬走了林沒,并给他戴上了呼吸机。

大口地急促的喘息,这对穆因来讲多么熟悉,舞房里的日日夜夜,他便是躺在坚硬的地板上,紧闭着眼睛任由汗水淌下,疲惫与孤独盖住了他。

卸掉粉底,穆因的脸一片惨白,经纪人忙完后到休息室,和他们说:“什么叫聪明?这个就是了,全都学着点。”

他说完后,看了一眼穆因,没再说下去。

这份提点让穆因清醒了些,林沒的晕倒又增添了一份话题,公司趁机放出他们的练习视频,及时的卖惨有助于吸粉固粉,练习生哪一个没吃到过苦头,苦头也能成资本,若谁能利用这个让大众被感动,还要自然,要会心一击,那他无论如何都小赢了一场。

在台上晕倒这种事情,穆因做不到,假装晕倒更是想都不会想,但他对林沒这样的做法也没觉得不妥,各人选择不同罢了。

周让感叹了句“我彻底瑞思拜”,他还揪心了半天,原来一场戏。

之后林沒在群里发了个红包,表示他害得大家担心了,团里几个嘻嘻哈哈把这事情给翻篇,领过红包让他在医院趁着机会好好休息。

接下来再晕倒的话,不管真晕还是假晕,都没第一个晕的效果好,还有一定风险会被路人骂。

宋和彦也彻底瑞思拜了,他一天的情绪终于由林沒这一装晕给点炸,直到大半夜还在宿舍旁的面馆对着碗青菜鸡蛋面沉思。

这家面馆现在只有宋和彦一个客人,他戴着一顶盆帽背对着门,搁几分钟挑一根面条,店家看他自带股莫名的杀意,没敢催他。

他不怎么饿,脸上痒又不能挠,红着一大块,在进面店前他在街上晃了半个小时,眼眶反复泛红,中途接到了父母的电话,撑着和他们说说笑笑,把泪意消下去了。

这家面馆在这儿开了有些年头了,店面破旧而窄小,宋和彦一次都没来吃过,今夜迷迷糊糊地踏了进来。

他搁下筷子,身后有人推门进来,是陆千江。

陆千江刚从经纪人的办公室出来,经纪人要他多注意团队间的关系,尽力照顾好每个人的情绪。他不但要当偶像,还要兼职心理辅导员,相当于Crush的半个小保姆,以前一起组地下乐队的朋友都没法相信他干得下去。

让人感叹的不止是心性,昔日桀骜不驯的少年对自己的感情债一向断就断得干干净净,如今在小面馆碰到自己的前男友时,不是转头匆匆离开,还让前男友快点回去休息。

他点了碗一模一样的青菜鸡蛋面,看了菜单反射性脱口而出后,他自己愣了下。

这是他们最初谈恋爱时在学校常吃的一道菜,食堂没多少好吃的,宋和彦吃得挑,只有面条勉强入他口,两个人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竟不觉得吃厌了,后来陆千江带他翻墙到校外去吃,这才告别日复一日的面条。

面条出来后陆千江还站着,宋和彦一直没理他。面馆里总共三张桌子,他想了想,坐到并排的另一张去了。

宋和彦垂眼看了下面碗,还剩下了一大半,是无论如何都吃不下了。起身戴好口罩出门,随着吱嘎的关门声,陆千江回头看了眼。

对方半个身子陷在黑暗里,孤零零的,像一只迷失了路的鹿类,误打误撞地让人心头无端地痛了下。

陆千江觉得自己动不了了,四肢已经不受他使唤,躯体被抽空了所有力气,他可能要瘫坐在这家店里等面凉透。实际上并没有,的确是不受使唤,的确是失去力气,但他站了起来,接着快步走到了宋和彦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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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好几个狗仔偷偷摸摸地混进了小区,他们装保洁员装外卖小哥装水电维修工,水桶里、外卖包里、大工具箱里都是拍摄设备,经纪人亲自赶到过来驱赶,事后说着这就是当红偶像的一大困扰,NL公司重选过几次宿舍才搬迁到这里,这里的安保比以前好很多,然而还是不可能完全避免狗仔和私生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