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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族阿喀琉斯(25)

作者: 春酒醉疏翁 阅读记录

你冷冷的咕哝,挤出果子的汁液,慢慢喂进雌虫的嘴里,溢出来的果肉用手指卷起,再撬开他的嘴巴塞进去。

雌虫无意识的吞咽,连同你的手指,温暖的唇舌包裹着你冰冷的指尖,你吓了一跳,愣愣的抽回,拍了拍他的脸,他皱着硬朗好看的眉,嘴唇微张,却没有醒过来的迹象,只是睡得深了,眉头也慢慢松开。

你把剩下的果子陆续喂给了他,你熟悉植物,这种果子是提纯修复剂的原材料,在联盟由军方掌控,不允许私人培植,但在狭长高山的崖壁上随处可见它的藤蔓。

你擦干净手指,身体在得到休息的指令时蜷缩成一团,寒风被阻隔在外,你太疲惫了,无暇思考太多,窝在雌虫身边睡得很快。

你有严格的时间表,它们养成了你的生物钟。

往常你起的很早,但今天没有,阳光直射你的眼睑,轻轻的呼吸拂过你的耳垂,你睁开眼睛,低下头看到一颗乱蓬蓬的脑袋,雌虫脸颊潮红,眼睛湿润,脱力的靠在你怀里,颇为意外的挑起一边眉毛。

“居然没跑。”他说,你维持着面无表情的低头审视。

“腿有点疼。”他惨兮兮的。

你皱着眉:“头不疼吗?”你怀疑雌虫是不是摔坏了脑袋。

“嘶。”雌虫后知后觉:“头也疼。”

他慢腾腾的撑着手坐起来,眼睛亮亮的,像撒了一把小星星:“小面瘫,你没事吧。”

你板着脸摇头,雌虫突然像抽去骨头一样瘫倒,但由于草驼间的空隙有限,他间接扑到你怀里。

“艹。”他咒骂了一句:“怎么这么麻,动不了。”

你的耳朵发热,不适应的推开他埋在你肩窝里的头,看着他徒劳的活动四肢,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打击,满脸不可置信。

没有提纯的蓝果的确有中度麻痹的副作用,你给他喂了四五个果子,从昨夜到现在,少说还得一个小时左右才能活动。

可你不能告诉他,于是雌虫像只趴趴虎一样歪在你身上,唉声叹气。

你扯了扯他的脸颊,雌虫歪过头去咬你的手指,你冷冷地拽了拽他的耳朵,毫不留情的讽刺:“幼稚。”

你的手垂落两侧,碰到他的腰,雌虫下意识缩了缩,他的身体强壮健美,肌理线条流畅坚韧,偏偏他气势森冷凌厉,凶悍不容侵犯,可此刻的他看起来苍白脆弱,呼吸急促,湿润微红的眼珠乌黑深邃,却眼睫轻颤,仿若哭泣。

你垂下眼睑,不自觉勾了勾嘴角:“一个小时后就可以动了。”

雌虫愣了愣,眯起眼,嗯了一声,然后慢吞吞的说:“小面瘫……”

“我不是面瘫。”你垮下嘴角,严肃的纠正。

雌虫:“那你笑一笑。”

你冷笑,推开他的脸,草驼慢吞吞的站起来吃草,温暖的空隙挤进清晨的寒风,你活动手脚站起身,雌虫惨兮兮的趴在地上,摊着长手长脚扮演尸体。

你越过他,在行囊里翻来翻去。

雌虫关注着你的行动,闻声叹道:“食物都被河水冲跑了。”

“……”

你放下行囊,蹲下身:“怎么找吃的。”

雌虫热心的指点你到湖边捕鱼,你皱着眉,昨天走了太久,这里恐怕离湖很远,可你不认识路,不过这层担忧很快被雌虫的解释驱散。

草驼识路。

事不宜迟,你检查了一遍绳索,把雨披捆好,确认无疏漏后骑着草驼往湖边走,你很想出太阳,低温冻得你不停打颤,或许捕鱼前能生个火。

雌虫原本淡定从容的脸在雨披被草驼拖动后消失无踪,你估计他从来没有这么轻松的赶过路,只需要躺着不用动。

“小面瘫!”

赶路途中你似乎听到他在草驼屁股后面喊了一声,你没有太在意,脑袋里正逐条列出生火取暖,捕鱼做饭的条条计划。

直到你不再听到雨披哗啦啦拖动的声音。

你回过头,嗯?昆图呢……

你面无表情的看着空荡荡的雨披,陷入沉思。

作者有话要说:

一号更,一号更,一号更完三号更~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你跳下草驼,收起了脏兮兮的雨披,把它捆到小黄毛的身上,天气并没有放晴,几阵狂风之后下起了小雨,雨势只会越来越大。

你应该回去找他。

你没有再犹豫,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白茫茫的雨幕骤然从四面八方包裹而来,它遮挡了视线,制造了阴霾,青绿的草地变得阴郁而湿冷,好像闯进了梦魇一样的幻象。

或许雄虫并没有那么柔弱,就连资质如你,也可以适应这里多变的天气,寒冷的气候。

你呼出一口白气,沉默前行,搜寻着雌虫的踪迹,你祈祷野驼不曾到达这片草原,也没有凶恶的猛兽蛰伏于此,可命运从不曾眷顾过你。

你在路上发现了巨大的脚印,旁边散落着几块熟悉的布料,零碎的骨头,碎肉。

你只是稍稍呆了一下,然后冷静的跳下草驼查看,你丈量了脚印的大小,确定布料来自雌虫,却不确定那些像被吃剩的骨头也是他的。

你呆站着,雨水了模糊视线,淌过你冰冷漠然的脸,雨滴顺着苍白的脖颈渗入衣衫,寒冷侵蚀你的意志,冻结你的心脏。

那一瞬间你脑袋里炸开了无数恶念,又慢慢于理智中平复,你不太能控制住手指的颤抖,将那些零碎用残存的布料包裹着掖入怀中。

你沉默,沿着痕迹追索。

留下脚印的猛兽体型庞大,但或许有些笨重,大概一个小时后,你顺着痕迹走到了一片秸秆草生长的极其深厚的区域,草驼哀哀地嘶鸣,死活不肯再往前,四个蹄子抖得不成样子。

你摘了它的缰绳,草驼蹭了蹭你的肩,扭头跑的飞快。

你转身,慢慢踏进这片生长旺盛的秸秆草场,草大概长到了你的肩膀那么高,弥漫着淡淡的腐臭味,你小心翼翼,却避无可避的踩到各种各样的骨头,它们散乱堆叠在草根,有些成了骸骨,有些正在腐烂,黏黏糊糊的和泥土混到了一起,变成令人作呕的稀泥。

你分不清方向,只是跟着被压倒的秸秆草,朝着干净的区域移动,往里草长得越来越深,很快就淹没了你。

你磕磕绊绊,脸上和身上沾满了臭不可闻的污泥。

草甸里太安静,只有昆虫低低的鸣唱,你猜测雌虫很大概率被带到了这里,只是不知道……是否还活着。

你素以冷静理智自居,在此刻却颤抖的厉害,你无法退缩,或许明知前行等待的是死亡,亦不愿违背自己的底线和原则。

你确定泥土掩盖了自己本身的气息,慢慢摸索着往更深处走,面前的绿色的秸秆铺天盖地,熊熊生长,草叶遮蔽了日光和雨水,内里越来越昏暗,土地也干燥起来。

你不敢掉以轻心,如此适合食草动物栖息的草场却空荡荡,绝非寻常,你不知该怎么找,也没有什么野外生存经验,但在靠近某个方向时,你确认自己听到了细微的声音。

昆图?

你眼睛一亮,却不敢过于莽撞,而是小心翼翼的拨开草叶,循着声源慢慢靠近,秸秆的繁茂的细叶遮住了你的眼睛。

你拨开条缝,闯入你眼帘的是一片明显被滚平的草场,中央横卧着一只毛发短硬浓粗,爪牙锋利,体型巨大的猛兽。

鬃狮。

你忍不住退后一步,你不认识鬃狮,但你的直觉告诉你,躺着的那打鼾的大家伙就是你们此行的狩猎对象。

它的爪子大概有你的脑袋那么大。

而幸运的是,你要找的那只雌虫也在那,他正一动不动的躺在鬃狮的鼻尖,倒在几只瑟瑟发抖的野驼中间冒充尸体。

他看到了你,准确说是草叶晃动的沙沙声吸引了他。

寒风拂面,雌虫绒碎的头发被吹的蓬乱,遮盖了大半张脸,你只看到他略微上翘的嘴唇,和那双乌黑静谧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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