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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妻嬛嬛(288)+番外

作者: 子慕予兮 阅读记录

“沈家军权太盛,也不怪父皇起了防备之心。”

“这些老生常谈的话,说来有什么意思。”沈梨讥讽的一笑,“表哥,你知道我想听见的是什么?想要知道的,又是什么!”

卫砚转动着玉扳指:“今儿父皇与舅舅对弈的时候,提到了沈阑,说他受了伤,如今在唐将军的营帐中养伤。”

听此,沈梨的心突突一跳,恍然之间是有什么东西铺天盖地朝她袭卷过来。

她低垂下了眼,纤长的睫毛扑簌的眨了眨:“还有了?”

“说了沈阑之后,便说了你。”卫砚瞧着沈梨冷冷淡淡的样子,心头一时之间也颇不似滋味,不过他还是狠下心说了下去,“父皇的意思是,用你换沈阑。”

“你是沈家的姑娘,注定了只能嫁到天家来,父皇想用你来挟持沈家。”

见着沈梨没说话,卫砚深吸一口气,又继续道:“如今皇兄已经成亲,你与他再无可能,那接下来的你的夫君,只能在我头另外几位表兄之间选一个。”

“所以今儿在御书房的时候,我毛遂自荐,向父皇求娶了你。”

“明儿,圣旨便会下来了。”卫砚说道,“暖暖,我说过的,你我终将是会成亲的。”

本以为沈梨回气得抄起手边的东西,便朝着他砸来,又或许会发泄一通,谁知道等他说完,她也只是云淡风轻的一笑:“原是如此。”

卫砚一时竟然有些琢磨不透沈梨的意思,便又道:“你不气吗?”

“我生气有什么用。”沈梨此刻依旧显得十分冷静,“难不成陛下就不会让我嫁给你们了吗?”

“不过,我倒是应该谢谢你的。”

023心上人

谢他?

谢他什么?

谢他不折手断的将她弄到了自己的身边吗?

烛火下,卫砚瞧着沈梨那张艳若桃李的脸,竟然生出了许些恍惚的心思来,倒是又想起了幼时的一些事。

他本以为自己这辈子大概都是不会想起来的。

这一生,有三个人女子在他的心尖上留下过浓墨重彩的一笔,其一是他母亲,她给予他生养之恩,并且多次维护过他,于她,他是充满了感激和敬意;其二便是沈轻,那是他年少时求而不得的姑娘,他曾经发誓要一辈子爱她,护她,宠她,可到如今两人终究是形同陌路;最后一个便是沈梨,于她他不知自己该如何形容自己对她的心思,若说自己没有对她动过心思,那是不可能的,在父皇旨意没下之前,他心头便只有她这么一个,直到后来,她被赐婚给兄长,他将自己的心思如数收整好,后便遇上了他的沈轻,所以对着沈梨,用一个笼统的词,那大概便是血脉亲情。

再说一句酸一些的,沈梨是他心口的朱砂痣,稍稍一想便牵连心脉疼得厉害,而沈轻便是他床前的白月光,是他这辈子都求而不得的姑娘。

卫砚神色稍显低落,沈梨便明白这人到底又想到哪里去了。

她叹气,将卫砚游荡的神思给勾了回来:“我是同你说认真的。”

卫砚道:“我也是同你说认真的。”

一听这话,沈梨就低头笑了起来,她笑声清凌凌的,宛若苍穹之上一颗最璀璨的明珠:“若非你同陛下说了你要迎娶我,少不得我还要去面对其他无关紧要的人,这么一说起来,你觉得我是不是该好生谢谢你。”

“按照你这般说法,的确该是如此,可……”卫砚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她的脸色,“他们是打算用你来要挟沈家,好让他们乖乖听话,你真的没有半分怒火吗?”

沈梨面色未改,只是那双眸子却染上了几分寒色:“难不成表哥忘记先前所言了吗?还是表哥觉得,这一辈子你都只能仰仗他人鼻息而活。”

“小丫头,你日后说话,还是稍稍温柔些,别太尖酸刻薄了。”卫砚面容本就生得冷峻,当他故意一拧眉头的时候,就更令人心惊胆战。

沈梨似乎也常常可见他这般,倒也没有生出什么胆怯的心思来:“今儿在御书房,你们所言的便只有这事吗?”

瞧着沈梨一脸的不信,卫砚无可奈何的摇头:“小丫头,你成婚一事,可是头等的大事,难不成还不值得父皇严阵以待吗?”

“到底是头等的大事,竟然能被当作一场交易。”沈梨嗤笑,手指没轻没重的在手腕上一勾,腕间一串穿着玉石的链子,便应声而断。

珠子如数散落在地面上,也有一两个滚到了他的手指边上,他稍稍一拢,便将珠子拢入温热的掌心中。

珠子上似乎还带着她的温度和甜香,风一来,那甜软的香味便灌入鼻中。

这串手链,是她十三岁生辰时,他特地寻来给她的。

却不承想,有朝一日这串珠子竟然会用这般决绝的姿态,断裂在他的面前。

卫砚心头,颇不是滋味。

“我若是应允,阿澜什么时候能回来。”就在珠子被卫砚摩挲的有几分温热的时候,就听见坐在他对面的姑娘,笑吟吟的又问了句。

卫砚听闻后,神色不明的感叹了句:“你对沈澜倒是上心。”

次日一早。

沈安便派人传话过来,说是让她去书房一趟。

沽酒听后,一下子就皱起了眉头,他转头看向了正在用膳的沈梨:“姑娘。”

沈梨正好将勺子搁在了碗中,勺子同那白瓷一碰,便发出清脆的声响来,在沈梨身后伺候的阑珊,听见这个声音,顿时不由得又打了一个激灵,忙不迭的弯腰跪下:“郡主。”

“去一趟就好了。”沈梨则显得漫不经心,“阑珊,替我换身衣裳吧,庄重些的。”

阑珊不明所以的抬头悄悄地打量着沈梨,见着她面无表情的起身后,便急忙跟上。她家郡主,向来是喜欢素雅些的衣裳,怎么今儿一反常态。

倒是沽酒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颌,想起了昨儿卫砚同沈梨叙话到半夜的事,想必也是同今儿有关吧。

“老大。”庭凛刚一凑上来,就被沽酒手肘一拐,随即往后退了几步。

昨儿他并不在府中,是以并不清楚这儿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在听见庭凛的声音后,他便动手将人逼退,一直退到了门槛上后,这才转头看他:“昨儿,姑娘同王爷可是说了什么要紧的事?”

庭凛一脸懵逼的摇头,他昨儿也不在府中,就算是在那也只有守门的份,怎么可能听见主子同南王说什么。

见着自己问不出来,沽酒便干脆将头重新扭转回来,静候着沈梨出来。

书房。

沈梨敛眉半跪在了冰棱的地面上,面前沈安正坐在书案后翻动着一本小册子,宁静檀香悠悠然的在绕梁而来,清风则被窗扇扣在了屋外。

此时,整个书房一片静谧。

大抵是在香燃了半截之后,沈安这才将手中的小册子放下,抬眼看向了跪在地面的人儿:“地上凉,你先起来。”

沈梨从善如流的起身,还未来得及说话,便又听见沈安开口:“昨儿你与卫砚见过了吧。”

“是。”沈梨应承。

沈安听后,微微的扯着嘴角笑了起来:“那孩子自幼便与你亲,只要你开口,他必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想必你也知道发生了什么吧。”

沈梨听着沈安这般温煦的声音,也跟着微微抿唇一笑:“暖暖知道。”

“知道就好。”也不知是不是松了口气的缘故,沈安的语气倒是要比先前轻快些,“那孩子也算是我同你娘亲瞧着长大的,对于他我们倒是都挺信得过的,而且先前你娘亲为你相看人家的时候,最先看中的便是卫砚那孩子,只是原先想给你们指亲的时候,被太子殿下给捷足先登,好在绕了一圈,你们总算是能在一起,如此也算是了了我同你娘亲心头上的一桩事。”

“如何?”沈安轻声问着,甚至是带了些许的试探,“你可愿嫁?”

原先沈梨是垂着头,敛着眉眼站着的,如今听见这话,却是倏然抬首,直视着沈安眼底泛红的一块,不知何时记忆中威风凛凛的父亲,鬓角边如今竟然生出了华发,面容也有了几分苍老之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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