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掀起你的裙摆来/阿三姑娘的裙摆(41)

作者: 野密蒙 阅读记录

话音落,一杯水放在陈正康的面前,还依稀冒着热气。随后,段坤直起身板站着。

陈正康只闷哼一声,也没喝那杯水,手仍然不停地抚着胸口。

“我跟阿……她,是我死皮赖脸求着她跟我在一起的,跟她没关系,您别怪她。”

段坤现在这副样子,跟他在军营帮人扛事儿的时候一模一样,恨不得把错都揽到自己身上,还自我感觉很英勇。

陈忆姗只觉得他傻透了,干嘛非要往枪口上撞,是想把老陈气死吗?冷着脸说:“你别再说了。”

段坤没明白她的意思,接着说:“不如,我们今天把话说开,陈叔叔——”

“我让你别说了,你听不懂人话吗?”陈忆姗着急呀。

“叔叔!你俩快先别说了,叔叔晕倒了!”

王笑笑一喊,陈忆姗才看见老陈歪倒在了沙发上,脸色极其难看,人一下子慌了,赶紧上前扶他起来,让他轻轻地仰靠在沙发靠背上。

“爸!爸!你别吓我!药呢?!药放哪了?!”

段坤这下想起来王笑笑曾经跟自己提过的事情,说陈正康当年因为着急陈忆姗急出了病。

看来,自己真的是剜了人家的心头肉了。

“走,上医院。”说完,段坤蹲在地上。

陈忆姗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和王笑笑一起把陈正康扶到了段坤的背上。

陈正康这时还没有完全昏迷,不忘嘱咐陈忆姗:“如果我死了,千万、千万别告诉她。”

陈忆姗的脸上已经挂了两道泪痕,一听“死”字眼泪直接夺眶而出,以为老陈口中的“她”指的是吴美兰,边摇头边呜咽着说:“不会的,你不会有事儿的,你马上就要和美兰阿姨结婚了,我们就要有一个完整的家了……”

可惜啊,陈忆姗一点也不了解她的父亲,老陈这个关头想到的,另有其人。她一提“完整的家”,反倒惹得陈正康心里更难过了,表情又痛苦了几分,没再说什么。

……

下午一点,陈正康被推进了手术室,在里面为他做手术的医生,全是宁林市胸外科的专家,是段坤让杨红帮忙找来的。

陈忆姗就坐在手术室外面的椅子上,呆呆地望着“手术中”三个字,没有任何思绪。一旁的王笑笑望着她的马尾,脑海里又浮现出那些令人心惊肉跳的画面,不禁心疼起眼前的女孩儿来,拍了拍她窄窄的肩膀,以示安慰。

段坤让王笑笑陪着陈忆姗,自己一个人跑上跑下补办好了所有手续,返回手术室的路上慢下了脚步,自责的情绪涌上心头。

自己怎么总是在伤害她?还一次比一次致命。

走到拐角处时,段坤停下了脚步,远远地望向陈忆姗,见她抱着手臂,似乎是觉得冷,这才发现她只穿了件米白色的薄毛衣,松松垮垮的套在身上,显得人更瘦小了。又望了几秒,段坤脱下大衣搭在手臂上,疾步向她走去。

“穿上这个,别再冻着了。”

段坤把衣服递给她,身上只剩一件连帽的卫衣。

陈忆姗转过头来仰视着段坤的脸,因为逆着光的缘故,只能看出少年的头发乱糟糟的,但看不清楚少年的眉眼。

他分明还是不更事的少年啊,为什么要和我一起经历这些?

“你穿上吧,挺冷的。”陈忆姗说话带着鼻音,听起来有点累了。

段坤低头看着她有些松掉的马尾,心里别扭得很,干脆把衣服给她裹上。

“你们饿坏了吧?我去买点儿吃的。”王笑笑自觉地离开了,留两人在走廊里。

段坤在旁边的座位坐下,双唇紧闭,表情少有的严肃。沉默良久,终于启齿。

“我是不是做错了?”

“嗯?”陈忆姗好像料到他要说什么了。

“我是不是太自私了?”段坤低着头,还有点哽咽,像个不知所措的孩子。

“你没做错什么。”

陈忆姗刚想伸手摸摸他的头,可是段坤突然抬起头看着她,眼里噙着泪,浓密的眼睫毛已经被浸湿了,看上去委屈极了,却还要努力保持好表情,郑重其事地说:“我们分手吧。”

几个小时前还嫌租两套房子浪费的人,现在哭着说分手,男儿有泪不轻弹,他段坤这是第一次怎样都憋不住眼泪。

“段坤,”喊完他的名字,陈忆姗顿了一下,吸了一口气又问:“你是认真的吗?”

段坤吸了吸鼻子,又笑了,笑得让人心酸。

“对,我认真的,你是不是觉得很不公平啊?可是没办法,我真的没办法了,就这样吧。”

言毕,段坤起身就要走,陈忆姗跟着站起来,随便衣服掉落在地上。

“我不同意!”

段坤不敢转身,怕一转身就后悔了,在自己犹豫之前,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混蛋!我不要分手,我说我不同意……”

陈忆姗不能跑去追他,急得直跺脚,边哭边说,说到后面只剩下哭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他俩可能拿错了剧本,嗯。

第33章 灰色丝绸睡衣

33

段坤原本以为,自己折回去跟陈正康好好解释一番,再表表真心,便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没想到自己的出现不仅没解决问题,还把事情搞大了,甚至事情发展到后来,已经完全不由他控制了,包括提分手。

现在,提分手的人比被分手的人还难过,虽然没有要死要活,但也快了。在十一月的宁林,只穿那么一件单薄的卫衣是会把人冻坏的,更何况段坤还灌着西北风在大街上狂奔。一会儿汗如雨下,一会儿又全都被风吹干,人再怎么结实也经不住这么折腾,再说他心里还疼。

果然,一米九的大小伙刚迈进家门就倒地上了,可把杨红吓坏了。杨红一碰那张红彤彤的脸,着实烫手,也不敢再带他出门受风,就找了医生来家里看病。可是段坤不肯打点滴,也不肯吃药,就心甘情愿这么病着,在床上蒙头大睡,谁叫也没用。

医院这边,陈正康的手术还算顺利,胸前留下了长长的一道疤,中间还有根细管插在体内,是排积液用的,旁人光是看着都觉得难受。

自打陈正康从重症监护室里转出来,陈忆姗就没离开过他身旁,帮他盖被子的时候总是非常小心,生怕碰到了伤口。只要看一眼那道疤,陈忆姗就能联想到老陈被人围着开胸的遭罪场面,心里更是揪得慌,眼里常常是湿润的,眼睛已经快肿成核桃了。

陈正康手术后的第三天,人还是没有醒,陈忆姗问过医生了,说是人没事儿,就是上年纪了,身体虚弱,醒来还得且等两天,家人好好照料着就行。陈忆姗虽然觉着不踏实,但除了再用心点儿也没别的辙。这三天来,陈忆姗没时间洗头发,就随便扎了个丸子头,额前的几缕碎发别不到耳朵后面,乱糟糟的显得人很憔悴。

陈忆姗正在给陈正康擦脸的时候,一名护士笑盈盈地开门进来了,原来是帮杨红带路的。杨红捧着一束花,后面还跟了几个穿西装的人,有男有女,每个人手里都提着东西,好大阵仗。

幸好这间病房只住了老陈一个病号,不然别的病人见了这阵势,怕是以为自己和什么大人物住一起。这些人把东西规规矩矩放到角落,也不等老板发话就都自觉地出去了,很有眼色。

杨红此番来医院自然不是看望陈正康这么简单,最主要的目的是找陈忆姗好好聊聊。

陈忆姗知道那天的医生都是杨红安排的,见杨红来,没少说感谢的话。杨红瞧这孩子可怜,也多寒暄了几句,但是聊了半天,总也不见她提段坤,心里实在焦灼,就直接拉着她到病房外边去了。

出来后,陈忆姗不放心地望了望病房里面,杨红看她这副样子也不再拐弯抹角,一把抓住她的手,握得很紧。

陈忆姗诧异,一扭头,杨红的眼圈已经红了。

“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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