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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剧本要凉[重生](88)+番外

作者: 月无弦 阅读记录

我从袖子里掏出阿兰桑给我的玉佩,在他眼前晃了晃。这位突厥男子瞬间神色大变,眉毛一挑就要拔刀。我转身指着营帐,示意他跟我来,男子看懂了我的意思,机警地跟在我身后。魏叔也想跟过来,被我拒绝了。

一入营帐,男子扫视一圈,立马发现了正在昏睡的阿兰桑,顿时惊慌失措地跑了过去,趴在榻边大声喊阿兰桑的名字。阿兰桑懒洋洋地醒了,瞪了他一眼然后说了些什么。那男子立马老实了,规矩地坐在床尾不敢动弹。我一看刚刚还目中无人的男子瞬间变得乖顺,不由感叹一句:“这又是个怕媳妇的。”

于是我跟突厥男子一人一边守着自家“媳妇”。钟伯琛依旧在沉睡,只是气色好像好了许多,面颊略微恢复了些许的血色,呼吸也明显了。看来钟老哥跟往常一样淡定自若,不到该醒的时候连梦话都不屑说,非得养足十分的精神才行。我忽然就不急了,睡吧,睡饱了咱就回家。

我起身倒水,一扭头发觉阿兰桑的情郎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我被他瞅得有点不自在,干脆背对着他坐回了椅子上。然而我身后那道直愣愣的目光,跟个锥子似的扎脑壳,让我止不住转过头去问他:“你看我干嘛?”

“他闲,你别理他。”阿兰桑突然半睡半醒地回了一句。

我噗嗤笑出了声,摇摇头不再理会他。哪曾想这小哥忽然用僵硬无比的中原话问道:“泥在说甚么?”

我一怔,约莫着他的中原话可能是阿兰桑教的,然而这小哥的发音也太鬼哭狼嚎了点。于是我回答道:“她让我不要理你。”

“...甚么?”突厥小哥一歪头,满脸的大惑不解。

我只能又诚恳地说了一遍:“她让我不要理你。”

“甚么?”突厥小哥跟卡了带似的继续重复着这俩字。我哑然,阿兰桑无奈地叹息一声:“都说了让你别理他,他就会这一句...”

我又笑了起来,总觉得同生共死了这么一场之后,好像跟阿兰桑的距离近了许多,更何况她是我的救命恩人。我问阿兰桑:“你的情郎叫什么?”

“昂钦。”阿兰桑咳嗽了一声,我下意识地起身去倒水。结果刚送到她身边,就被她的情郎给抢走了,瞪了我一眼后自己去喂阿兰桑。我想也是,阿兰桑毕竟是他媳妇,我这大老爷们还是得避险。我便坐在钟伯琛身边,拉住了他的手,明着告诉昂钦,我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昂钦眼神倒挺好使,一眼便看出了我的小动作,慌忙伸出爪子拉过阿兰桑的手攥紧了,挑衅似地看向我,表情莫名地还有些嘚瑟。

可惜下一秒他就被阿兰桑一脚给跺到了地上,而且阿兰桑似乎还用突厥语骂了他一句,总之语气很不善。人高马大的昂钦委屈巴巴地缩在床边,揣着胳膊,嘴里碎碎念着。阿兰桑听了一会儿后对我说:“他不喜欢我跟你说话,他听不懂,很难受。”

“好,我不同你讲话。我守着我情郎。”为了他们夫妻二人的感情和谐,我闭上嘴巴专心致志地盯着钟伯琛。就这么静悄悄地过了一个多时辰,魏叔突然冲入了营帐:“殿下,突厥在城外叫阵,末将认为,他们是打算将您拖在关内,使得朝廷大乱。殿下...”

“传令下去,本王即刻启程。命除你之外所有有官有品的将军护送本王跟丞相。”我没抬头,继续看着钟伯琛。

魏叔迟疑:“殿下,不如先等丞相大人恢复一二...”

“传令就好。另外你亲率一千精兵在昨日本王遇袭的地方伏击。此事不得让任何人知道。”我又道。

魏叔假以思索后瞪大了眼睛:“殿下。您是怀疑...军中出了奸细?!”

“试试吧。运气好了能网几条鱼。”我笑笑,并没有一口咬定,因为我明白,以魏叔的骄傲,军中出了奸细比打了败仗更让他难受,更何况这奸细保不齐是他朝夕相处的副将们。

我的推测不是空穴来风。首先,我与钟伯琛启程回宫时,只有魏叔和其他将军们知道,若不是军中有人出卖了我们,我们怎么可能前脚刚走,后脚便被呼德尔的人给蹲了?再者,呼德尔伏击我们的地方在关内,是一条稀松平常的商路。他是怎么入的关?何人放他进来的?他带了四五十人伏击我们,能避过耳目赶在我们路过前做好伪装,布置好弓箭手,想必是在我启程前便得到了消息。

这年头又没个像样的通讯设备,送信要么靠跑要么靠鸟。靠跑有点太明显了,我估计他是飞鸽传书。然而天上的鸟儿千万只,想截住送信的那个着实天方夜谭,还不如从人查起。如若这次能引蛇出洞,倒也替边关除了一害。

魏叔见我不多言语,步伐沉重地照我说的去办了。为了更以假乱真一些,他甚至找了个跟我身形差不多的小士兵佯装上了马车,还抬了个“丞相”一齐启程。实际上真正的我就在营帐里坐着,连地方都没挪一下。我本以为这么敷衍的坑骗之术勾不出什么玩意来,哪曾想黄昏之际,我正在屋里偷摸烤馒头,魏叔突然回来了,呼啦掀开营帐帘子,戳在门口直不楞登地瞅了我半天,然后咕咚跪了下来。

我吓得手一抖,馒头吧嗒掉回了炭火盆里:“叔,你咋了?!”

魏叔把一手的血在盔甲上蹭了蹭,挤出一个能吓哭小孩的笑容道:“殿下,找到奸细了...”

于是我就这么一脸懵逼地去了主帐,看向地上缺了条胳膊,正在叫唤的一名男子。此人姓程,名普。乃一员副将,追随魏叔整三年。魏叔禀报道,他按照我的吩咐命人假扮成我,佯装摄政王回宫,阵场也做得很足。只不过他并没有带人去伏击,而是用了一招“声东击西”。他故意告诉了所有将军,行程队伍里的那个人是假的,因为他发现关内还藏有突厥人,打算引出他们。等众人散去后,魏叔命亲信暗中盯住所有副将,看有没有人偷偷给突厥人通风报信。

所以这位程将军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被带进沟里了。一人一信一鸽子,人赃并获。让人抓了现行还打算垂死挣扎一下,结果被魏叔一刀把胳膊给剁了下来。

我皱着眉看向他,有些哭笑不得。这算是我的主角光环又回来了?我随口一说而已,怎么还真抓出内鬼了。当然,魏叔到底比我更聪明一些,省时又省力地把原定计划给改良了。

“你受谁指使,从实交代。”我有模有样地开始审犯人,思路却依旧跑偏。我忽然挺同情钟伯琛的,他步步为营,阴谋阳谋一起使,费劲巴拉还被同僚骂被我罚。而我瞎胡诌个计谋,居然收获颇丰。这事儿等钟大丞相醒了,我得跟他好好吹一吹。

程普的胳膊血流如注,眼看就要昏厥过去,却依旧咬着牙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我甚是宽慰地点点头:“就喜欢你这种贴心的。来人,活剐了他。想想过年杀羊杀牛怎么剥的皮,把他的皮也给剥了。”

“喏!”几个士兵立马上前一步。程普吓得吱哇乱叫,蜷在地上尿了裤子。我看着那滩热气腾腾的骚臭液体,捂着鼻子笑道:“程将军还懂得自己清清肚子,倒是省了不少事。你们别浪费程将军一番好意,洗洗下锅吧。”

“我说我说!”程普差点打肚子里又清出别的东西来,哭喊着指向魏叔:“都是上将军吩咐末将干的!他看殿下您起了疑心,便让末将给他背黑锅……”

“你放屁!”魏叔勃然大怒,拔刀就要砍。程普抱着脑袋在尿里来回翻滚,自己给自己蘸好了佐料,还不忘嚎叫着:“殿下!他要杀人灭口!”

“人?你吗?”我冷笑,静观着他那副跳梁小丑一般的表现说道:“通敌叛国,诛九族。污蔑上将军,扰乱军心,诛九族。你家祖宗三代加亲朋好友都被你搭进去了,你还算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