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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剧本要凉[重生](27)+番外

作者: 月无弦 阅读记录

我开心得不得了,搂着嬷嬷的胳膊唤了句:“乳娘!”

我的乳娘立马回应了我,就是声线有点不对:“殿下...”

“我好想你啊!”我贪恋地紧紧抱住了她的胳膊:“你再唱一遍那首童谣...”

乳娘沉默了半晌,最后回了句:“臣...不会唱歌...”

于是我便清醒了。

钟伯琛抱着我,跟我瞅了个对眼。我睁了会儿眼,又闭上了眼,循环了四五次后,钟伯琛突然用手指头撑住了我的眼皮子。

“殿下。微臣在呢。殿下不怕...”

好吧。我们的钟同志在这短暂的几天内,先是晋升成了‘钟老爹’,如今又成了‘钟老妈’。我这突然父母双全了的孩子真是好生幸福啊!我一翻白眼对眼前这美好的场景做出了评价:

“爹,您还是带我走吧...没法活了...”

可惜,我的爹跟之前那踹了我一起死回生飞踢的仙女姐姐一样,只会把人往活了打,不会把人往死里揍。我这去往地府的车票依旧是个双程票,稍稍一站脚便又被送回了人间。

第18章 【没钱】

许多年后的一天,上官夏曾跟我坦白道,他真怕我这么一烧,再醒来后由一个失忆了的摄政王变成了又傻又失忆了的摄政王。那他得被丞相大人跟徐长治齐心协力地生吞活剥喽。

然而现实是,我不但没傻,反而更精了。因为我参透了两个道理。

首先,有我老爹和仙女姐姐在阴阳两界的十字路口上堵着,我估计够呛能再回到现代社会当我的破编剧了。其次,一向冷情的父皇居然不辞辛苦地关顾了我的梦境,那意味着他老人家睡得不是很踏实,想必也在忧心于这个千疮百孔的国家。

于是我醒来后第一件事,便是对着老爹的画像上了三炷香,握着拳头宣誓自己绝对不会再当‘情痴’了。那个叛国又亡国的黎王岑越已经死了,如今的我脱胎换骨,宁可少吃两口饭,也要好好批折子。

可惜,理想很美好,现实很骨感。我这俩手肿得跟猪蹄子似的,别说批折子了,连挠挠屁股都困难。更惨的是,我被捂了好几床棉被,热出一身臭汗。再加上打外头奔波了这么些天,连个澡都没洗,我似乎都能嗅见自己散发出了泔水味。

陆久安奉命来给我挠痒痒,任劳任怨地抓了半手泥下来。我让他打了热水,就算浑身的绷带,泡不了澡,起码得擦擦身子。陆久安跟洗豆腐似的,屏息凝神地将我这易碎的摄政王擦干净,换了新床单和被褥,还拿了套崭新的里衣给我。我刚要穿,他忽然又哎呀一声,把衣服给抱走了。唤来红豆和红枣,三人围成一团,把那衣服里里外外,明里缝里地查了一个遍,这才安心套在我身上。

虽说他们几个有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嫌疑,但说实在的,我自己也有点怂了。因为我的老娘就算是被关在佛堂里,也不是个省心的主。高耸的宫墙挡不住她老人家的眼线,满殿的神佛无法令她放下屠刀。我在老娘的层层暗算之下苟且偷生,左右不逢源。幸而老娘在我幼年时没直接掐死我,不然我可能真要跟那老道士说的一样会夭折。

我坐在书案前,望着累积如山的折子仰天长叹。徐长治问我要不要请丞相来帮忙看看折子,起码不能把军机大事给压得太久。我觉得这个可以有,然而不知为何,话到嘴边,我却没能说出口,转念命徐长治请六弟来批折子。

六弟满脸的不情愿,却碍于我这重伤员亲自监督,不好驳了我的面子,便撅着嘴坐在书案前。

“皇兄。我可是跟刘将军打了保票,再也不瞎搀和了。”六弟一喊我‘皇兄’,而不是‘五哥’,我就知道这孩子没憋着好屁。

我嘴里嚼着陆久安喂给我的糕点,又咂了口红豆端来的清茶,回了句:“不瞎掺和,但是可以正经的掺和。你毕竟是皇子,朝政之事,重在搀和。”

我六弟的脸拧巴得快要挤出水来,伸手抢了我一块糕点,吃得渣子掉了半折子:“皇兄。我也不敢瞎判啊。我读给你听,你说怎么写我就怎么写。如何?”

我点点头,蹬鼻子上脸地让红枣给我捏腿。陆久安站在椅子后头为我揉太阳穴,我一仰头,正好能靠在他那突出的大肚皮上,倒是挺舒服。

于是我懒洋洋地听六弟念折子。他还挺勤劳,没一会儿就念了好几本。先是户部尚书告诉我,国库算是见底了。之前为了赈灾,把国库差点没掏空。眼下老百姓过得还是不咋地,也不好增加税收,问我能不能想办法变出点钱来,不然前线的军饷要撑不住。

这西北军刚安抚好,如果突然折减了军饷,必定会军心大乱。若是有心之人听风就是雨,添油加醋地说上些不利于朝廷的话,那这刚平息了的战乱保不齐得再起来。

一分钱憋倒英雄汉,更憋倒了我这‘狗熊’。我跟六弟一起揣着手想了半天,我刚想到了一个馊点子,就见六弟也很是心有灵犀地眼睛一亮。我心里一阵激动,看来我的老弟还是很聪明的。于是我连忙让他先说,并准备夸他孺子可教。

于是六弟在我的期待之下,满面春风地说道:“军饷不够了,裁军呗!”

咣当。红豆撞在了椅子腿上,差点把糕点扣我一脑袋。在我们的三脸懵逼下,六弟那灿烂的笑容终于收敛了起来,变为一脸无辜。

我默默地低下头,把眼泪憋回了眼眶。我突然想起来那一世我是怎么亡的国了。当时皇位上头的是我六弟,有六弟这位最佳猪队友帮衬着。我们是兄弟一心,其利断金,前赴后继地把国家给浪没了。

“你可真是犊子不可教也!”我抬不起手来,让陆久安代我胡他一耳刮子。六弟见臂膀腰圆的陆久安开始撸袖子,连忙先发制人地自己抽了自己一嘴巴,然后把折子一扔耍起了赖皮:“我说我不想看!你非让我看!我出主意你还打我!我要跟娘告状!让她来闹腾你!”

“哎哟,祖宗哎。”陆久安一着急,把我的脑袋给揉成了拨浪鼓:“您可跟太后娘娘说说好话吧!这样闹腾下去,任谁的脸上都没光啊!就说殿下回宫那天,太后娘娘带着群老婆子,往殿下的马车上撞,硬是逼停了马车。您说说,这万一闹出个人命来,多晦气啊!”

我僵住。我说我回来那天马车怎么摇晃得如此厉害,原来是有人撞的。

我六弟干脆驴叫了起来:“你以为我没劝吗!听不进去啊!我现在都不敢去看她,几句话不对付就发脾气。”

我算了算母后的年纪,约莫着她是到了“更年期”。于是我又宽慰了些许,对六弟说:“她这岁数的女人,脾气多半都不好。你哄着点吧。”

六弟直搓手:“皇兄。有的时候我也闹不明白,她怎么就对你横竖看不顺眼。”

这个问题,我上辈子参悟了一生也没想明白。我觉得可能是因为母后的心比较小,只能装下一个儿子,另一个就没着没落地给挤了出去。是我运气不好,怪不得旁人。

陆久安见气氛瞬间沉闷,慌忙叉开了话题:“殿下。您还是想想怎么填国库吧。要不然奴才从内务府账上抠出点银子?把各宫的开支缩减一些?”

你听听,人家陆公公都比你这皇子有见地。我恨铁不成钢地白了六第一眼。六弟心虚,低着头不敢接腔。

“母后和各位太妃的必要的开支不能减。但可以限制着点,不要太浪费。”我略加思索:“宫人们要养家,况且咱宫里的月钱本就不多,眼下要入冬了,也别缩减了。看看能不能从我和六弟的衣食上挖出点银子?”

“殿下。您可是正在养身子。”陆久安一脸的不情愿,然后揉了揉自己的腐败肚子:“奴才们饿不着。殿下您不必太挂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