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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剧本要凉[重生](111)+番外

作者: 月无弦 阅读记录

画面一转,则变为已至中年的父皇,面无表情地背着手看向挂在墙上的画,伸出手一遍遍抚摸着,一不小心划破了一个角,登时略带心疼地蹙起了眉,然后笨拙地自行修补着。修好后又最后看了一眼,便卷起来放入盒子里,藏了起来。连带着“人生若只如初见”,一并掩藏了起来。

流水未解意,行云与谁同。酒醒长恨锦屏空,相寻梦里路,故人重壤永隔幽。

我久违地醉了酒,趴在桌看挂在墙上的两幅画。钟伯琛完成了今日的“训孩子”大业后,一推门嗅见厚重的酒气,不由低呼出声:“小五!你怎么能喝酒!”

我任由他抱了起来,用汗巾擦干净我脸上的酒渍。我伸手去搂他的脖子,轻声说道:“那个时候,多喝了那半坛子酒,真的是太好了...”

钟伯琛揉了揉我正在发烫的脸蛋,登时焦急无比:“小五,你太乱来了。刚好转了一些就...”

我不等他说完,昂头亲了上去。钟伯琛被我突如其来的举动扰得情迷意乱,慌忙回应着我,一手覆在我的脑后,一手环在我的腰间。我们二人忘我了许久后,我敛回神志,蹭了蹭他的脑门道:“以后每天都要对我说情话,不得冷落我。”

时光,太仓促了。与其将情话留作追忆别年,不如好好讲给眼前人,趁活着。

第73章 番外二 【种桃齐蛾眉】

今日,我在大侄子的苦苦哀求之下,免为其难地去上了个早朝。群臣们自打我登基以来就没上过早朝,一直都是在书房里跟大侄子瞎唠,冷不丁突然恢复了早朝制度,不约而同地全都跟过年似的换了套新衣服。没新衣服的几位穷光蛋便打了个新补丁,也喜气洋洋翘着脚窜了过来。

可惜我们这“山寨皇宫”着实有点小,大家伙儿肩并肩地缩在一间屋子里怎么看怎么尴尬。尤其是前南朝廷和北朝廷的大臣们互相还不熟识,私下里多多少少都有点不服对方。北朝廷的嫌弃南朝廷的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南朝廷的嫌弃北朝廷的酸腐,一时间白眼漫天飞。幸而南朝廷的诸臣们还算给我这个皇帝面子,一口一“陛下”喊着,不然这朝廷够呛能维持得住。

我让诸臣们坐着说话,一人赐杯茶吸溜着。满满当当的屋子放下椅子后更挤了,众人拘谨地喝了口茶后,由新任礼部尚书开始切入了正题。

“陛下,晟宣国国君又又又换人了。表示愿意与我国重修于好,并将其嫡皇子送予我国当质子。”

我脑壳疼,不明觉厉地问道:“又换人了?换谁了?总不能是换回李擎了吧?”

“吾皇圣明...”群臣拖着长腔回答道。

没错,李擎又做回皇帝了。李擎他八哥当皇帝期间统共就干了一件事——打我们。然而就这一件事他也没做好,更惨的是,这位身强体壮,野心勃勃的皇帝于三个月前突然暴毙。李擎再度捡了漏,从冷宫里被解救了出来,重回了帝位。

对于八皇子到底是怎么嗝屁的,众说纷纭。有人说是他罪孽太深让老天爷给收走了,还有人说是染了顽疾。但我家大丞相自己个儿有个说出来会吓死人的答案——他是被他的皇后给毒杀的。

钟伯琛表示,李擎那个娶媳妇附带来的儿子,是八皇子冒认的,为的是跟皇后有个正大光明的理由联手推翻李擎。然而八皇子出尔反尔,在与我朝开战期间,将这位小皇子送给了祁国大皇子当质子。皇后本就是因为李擎想将她的儿子送给我朝当质子,才跟李擎翻的脸;哪曾想八皇子更加过分。因此皇后一怒之下毒杀了八皇子,自己也落了个被其亲信所杀的下场。

所以困扰了我一辈子的未解之谜一共有三个,一个是“我为什么这么命硬”,另一个是“李擎为什么这么命好”,最后一个则是“李擎的这个假儿子到底是谁的?”

钟伯琛怀疑孩子是祁国的大皇子的,因此他才点名要这孩子,还跟八皇子背地里达成了联盟。然而为何孩子的生母不愿意归还孩子,那咱就不得而知了,毕竟她已经死了,娃娃到底被当成质子送了过来。我对这位母亲莫名地心生敬佩,无论她行事几分对错,终究是敢爱敢恨地为了自己的孩子拼尽了一辈子,咱这些不知情的旁观者没资格指摘她。

一个月后,李擎亲自把孩子送了过来,这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我本以为李擎对这个孩子痛深恶绝,然而现如今看来,他似是对这娃娃还有些不忍割舍,一路牵着手送到了我跟前,几经叮嘱后才离去。临走前他红着眼眶看向我,仿佛有许多话要跟我说。然而我心里连丝涟漪都没有,甚至没有了厌恶,只淡淡地回了句“保重”,便打发了他。

而小皇子显然很是胆怯,扭头看了看远去的宫车,又看了一眼我,一瘪嘴就想哭。幸好我早有准备,拿出一块糕点往他手上一塞,成功地止住了马上要拉响的气笛儿。

我征得小皇子的同意,拉住了他的小手一齐进了行宫。裕太妃住在偏殿,我也不会带孩子,只得把小皇子交给她。裕太妃喜出望外,摸着小皇子的脸蛋直夸娃娃长得好看。小皇子对裕太妃也很有眼缘,没过多一会儿便笑了起来。我松了口气,打算回书房批折子,哪曾想我一转身,这孩子突然抓住了我的衣服襟儿,小心翼翼地问道:“皇帝叔叔...你还会把我送到别处吗?”

我微怔,旋即赶紧揉了揉他的小脑袋:“不会的。叔这里虽然穷酸了点,但不缺你一口饭吃。你就跟着这位奶奶过,要听奶奶的话,好不好?”

“那你会把我关起来吗?”小皇子忽闪着眼睛又问道,旋即赶紧补了句:“我不乱跑...不回去找父皇...”

“哎哟,我又不是人贩子,我关你作甚。”我有点心疼这小可怜,也不知他小小年纪到底经历了什么。我蹲下身,好声好气地说道:“叔叔我当年曾被送到了你的国家。那时你的父皇对叔不错,好吃好喝待着。叔不是背信弃义之人,自然要善待你。”

小皇子放下心来留在了裕太妃的身边,倒是给老人家平添了不少乐趣。几日后,四哥大婚,我主持了典礼,裕太妃带着小皇子坐在席上笑得合不拢嘴,当初在尼姑庵里的孤寂的岁月成了终于全成了陈年往事,她的后福已经来了。

我望着当了新郎官的四哥心生羡慕。四哥他在席间来回奔波着敬酒,大红袍子大红花衬得他整个人年轻了许多,风流倜傥,不愧是我们老岑家的颜值担当。

看着看着,我不由回忆起了当初在旌州跟钟伯琛拜天地的场景。那时候的我俩可真是有点惨,别人是“礼成,送入洞房”,我俩是礼没成,我送了他一包蒙汗药。想来我是亏欠大丞相的,让他没娶成媳妇,在我这倒霉催的身上浪费了一辈子,甚至连个婚礼都没办明白。

我越想越不是个滋味,一抬眼,这才发现钟老哥已经悄悄打席间挪到了我身边,小拇指头伸出来暗搓搓地勾我的衣服袖子,一脸的欲言又止直眨巴眼。我慌忙扫视一圈,见大家都忙着喝酒祝贺,便贴着墙根带着钟老哥打后门溜了出去。

钟伯琛不知何时在后院藏了辆马车,而且徐长治带着满身酒气早早地在此地候着。我还没来得及问怎么个情况,就被钟伯琛直接扛上了马车。徐长治一路酒驾,把我们送出了行宫,沿着大街疾驰着。没多时,我们直接出了琼安城,来到了郊外的一个小酒楼外。我跳下马车,见这酒楼着实寒酸,大惑不解地问道:“喝酒的话,怎不在婚宴上喝个够?”

“小五,我有话同你讲。”钟伯琛眼神灼灼,带着难以掩藏的期待。我被他瞅得有点激动,下意识地溜了嘴:“你是想娶媳妇了吗?”

钟伯琛的笑容瞬间扩大,滕然变成了想要“弑君”的夸张假笑:“我就说陛下怎在席间如此沉默,原来是在想娶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