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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化之舔食者(50)+番外

“那麼說來……上回你見我的時候,你那副鬼樣子,也是擬態出來的?”我微微眯起眼楮,問道。

“呃……”長久的共處,趙子路似乎很容易就感到了我情緒的變化,他往後縮了縮,急急辯解道,“傘公司的人一直給我注射奇怪的液體,我要是不變點樣子,沒辦法讓他們相信啊。”

……這麼說來,破傘公司之前果然拿趙子路做實驗了?

現在的身高,令我微微仰頭便能看到他的臉。我伸出手,慢慢抱住了他的脖子,在他僵硬之後靠在了他的頸窩里,輕輕道︰“你受苦了。”

“啊?還好啦。”趙子路一怔,連忙說道。

“在那種地方,肯定不會好受吧?但是……”我直起身盯著他的眼楮,微微勾起了唇角,眼中開始冒凶光,“誰允許你在我肚子上開個洞的?!誰允許你掐我脖子的?!誰允許你什麼都不說潛伏在破傘公司內部的?!”

每說一句,我便狠狠在趙子路頭上敲一下,就如同之前千百次做的一般。而趙子路,不知道是理虧還是什麼,雖然臉上寫滿了好痛,但卻躲也不躲,任由我打,甚至,他還輕聲說著“對不起。”

打了三下,即便口中還有其他的質問,我也打不下手了。

——哼,打不還手罵不還口什麼的,太沒有成就感了,我不玩了。

“好吧,現在你告訴我,你潛伏在破傘公司里,得到了什麼?”我深吸一口氣,平息了過于激動的情緒,兩手抱胸,問道。

“沒有。”趙子路嚴肅地說。

“……你再說一遍。”我只覺得腦袋上有青筋在暴跳。臥底這麼久,傷人——我,傷己——他自己,現在回來了,卻跟我說什麼都沒得到?那他到底是做什麼去的啊!

趙子路似乎終于意識到了他此言有多讓人憤恨,立刻擺手解釋道︰“我的意思是,在底特律的研究中心,關于蜂巢的數據備份上,沒有發現蜂巢里曾經做過除了生化實驗之外的實驗。”

足足有五秒,我才將他的話理解吃透。

——他的意思是,我們穿越到這個世界,根本就是毫無理由的,更深一步說,要想回去,也是不可能的?

“你的意思是,我們回不了家了?”我望著趙子路,喃喃地發問,也不知道是在問他,還是在問自己。

如果回不了家,那我之前做的一切又有什麼意義?我之後為之奮斗的目標,還有什麼意義?

“林玲……”趙子路的聲音在我頭頂響起。

“如果不能回家,如果不能回家……”不,我根本就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從穿越到這個世界起,支撐我在頂著最可怕的外貌,面對最糟糕的險境時還能堅持下去的,便是我總有一天可以通過自己的努力回家。

但現在,趙子路卻告訴我,回家的可能性為零,我這輩子都得待在這個鬼地方了!這叫我怎麼接受?!

“林玲,我們會想到辦法回去的,你……你別難過。”趙子路的手搭在了我的肩上,微微收緊。

辦法?

我一把甩開他的手,瞪著他喊︰“你說,還有什麼辦法?你告訴我,我們這樣莫名其妙的狀況,還有什麼辦法能回去?!”

趙子路皺眉看著我,眼底似乎有憐憫。

原本已經快爆炸的情緒仿佛一瞬間被點爆,我不受控制地大喊︰“不能回家你就一點都不難過嗎?”他這麼看著我,就好像我是在無理取鬧,就好像我的希望都不該有似的。

“我當然難過。但是,林玲你說過,男人要有擔當。我不能……比你難過。”趙子路輕聲細語地說。

我死死地瞪著趙子路,並不願意接受他的說法。

這不是不小心丟了五塊錢,或者出門掉水溝這樣的小事,穿越到這個世界,連生存都成問題的同時,我還要忍受對家人朋友的思念。二十多年的世界,說不能回去就不能回去了,誰能接受?至少我不能!

我抱著胸,好像無法支撐自己身體重量一般蹲了下去。

從沒有一刻,我像現在一樣想念我的世界,想念從前的種種。

我想回家……我好想回家……

“林玲,振作起來。”趙子路走近我,在我跟前蹲下。

“我不!”此時,我腦中似乎有萬馬奔騰,攪得我無法思考,只知道否定著一切,好像這樣,我就可以否定了這個世界,回到我自己的家。

“乖啊,林玲。”一只手摸上了我的腦袋,近在咫尺的聲音好像哄小孩子一樣輕柔,“好好活下去,總有辦法回去的。你……你別哭了。”

哭?

我抹了一把臉,冰冷的水漬立刻染到了我的手上。

我哭了?……我居然哭了?

我不敢置信地換了只手抹眼楮,同樣的一手濕意。

我居然真的哭了!

剎那,懦弱,逃避,膽小,各種不那麼積極的詞竄入了我的腦中。哭泣,是一種示弱,是一種妥協,不管是什麼,都是我絕對不該有的情緒!

胡亂地將臉上的水漬都抹去,我一把推開趙子路,倏地站起身,瞪著被我推倒在地的他,狠狠說道︰“誰哭了?你才哭了你全家都哭了!”

趙子路的眼楮微微睜大,似乎對于我的轉變猝不及防。

“走了,回基地!”不給他回神的時間,我轉身,大步向我的隊員們走去。

“呃,等等我啊,林玲!”趙子路高叫著跟上來。

“副總隊長!”隊員們迎上來,看看我,又看看我身後的趙子路,似乎有滿腔的疑惑,卻礙于我的臉色不敢問。

剛剛趙子路的變化,就這麼點距離,這些人也不是瞎的,當然看得一清二楚。雖然解釋也就幾句話的事,但我現在心情不佳,懶得解釋,于是很干脆地說︰“走,我們回基地!”

帶頭走了一會兒,我忽然想起了什麼,轉頭對趙子路低叫道︰“跟你說多少遍了,叫我安娜!”

之前是為了掩飾,現在是因為用慣了。大家都知道我叫安娜,那我就一直用安娜這個名字好了。名字只是一個代號,叫什麼又有什麼關系呢。

趙子路一愣,隨即開心地笑了,“好,安娜!”

而我卻跟吃了只蒼蠅一樣難受。他是M麼?被我罵了還這麼開心!

轉過頭懶得再理會他,我踏上了來時的專駕。

趙子路自發地跟在我身後也上了直升機,我往一旁挪了挪,扭頭看窗外。

今天,盧克索葬身怪物之口。

今天,趙子路歸來。

今天,我得知再也無法回家的消息。

除去趙子路的歸來,另兩件事,對我來說就仿佛是一場噩夢。然而,噩夢醒了就會沒事,但這些事,卻是我無法用“醒來”這個辦法能逃避的。

今天我才知道,原來我遠比我自己想象得脆弱。從前的不在意,是因為沒有觸到我的底線,一旦觸到了,便是天崩地裂。

但從今天起,就真的沒什麼事能再讓我如此動容了。

直升機緩緩升空。

看著下方廣袤的平原,連綿不絕的山脈,我的心情似乎稍微平靜了些——當然,如果那些惡心的喪尸不要出現在我的視野中更好。

考慮到車隊的整體速度,這架直升機以著一種緩慢的速度跟隨。一路上,走走停停,兩天半後,我們終于回到了基地。

然而,等待我們的不是友好的歡迎,竟是如雨的炮火!

陰沉地看著天空上方標志極其醒目的隸屬于破傘公司的直升機,我的怒火瞬間爆發。

——靠,老娘正好心情不好,你們這是找死!

49、驚喜

對方似乎是有備而來,正好在離基地不遠的地方埋伏了起來,等到我們靠近,便忽然襲擊。大概也正因為這個原因,基地里的人並沒有發現他們,也就沒有通過無線電聯絡我們。

這突然的襲擊,令人猝不及防,幾乎在對方全方位襲擊的一瞬間,我們就有人員傷亡,甚至有一輛車因為正在對方的火力集中處,而發生了爆炸。

眼見著那輛車在熊熊烈火中燃燒,發出 里啪啦的爆裂聲,我只覺得雙眼充血,腦中有一根弦越繃越緊,最後“ ”的一聲徹底斷掉。

直接從離地七八米高的直升機上跳了下去,一落地,我便一邊躲閃著多如牛毛的子彈,一邊快速地向對面沖過去。

路過那堆汽車殘骸的時候,我順腳一勾,便將一塊位于最邊緣的並不灼熱的鐵板踢了起來,緊緊用手捏著。隨著距離的拉近,子彈愈加密集,對方似乎知道我想做什麼,機體搖搖晃晃間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