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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无心法师+麻雀]辛巳遗事(21)+番外

作者: 珈虞与鱼 阅读记录

唐山海舔了下嘴唇,缓慢地说道:“我,总是做些奇怪的梦。梦里有个女子一直被追杀,我很害怕,遇见你之后那女子的脸渐渐清晰——竟然是你。还有大雪天、漫山的黄纸、熊熊大火······”他越说越有些激动,似乎一直以来压抑的情绪有了爆发的出口。

“绮罗,我总是梦到你。有时候我是故事的主人公有时候又只是个旁观者,但是不管我是谁,梦里总是有你。我再怎么骗自己那些只是梦而已,但只要一见到你我就知道,不可能只是梦的。绮罗,我究竟是谁?”

岳绮罗看着他越来越红的眼眶,不忍地拍拍他的手背,她总归是不希望张显宗难过的。

“我盼着你早日想起来,却又不想你因为这些事情这样难过······唐山海,你究竟凭什么。”

张显宗凭什么,唐山海凭什么。他究竟凭什么让她一而再再而三地退让,他总是给她添麻烦,她应该马上杀了他才是。

岳绮罗右手食指轻轻滑过他的眉眼、他的鼻梁、他的下巴,然后自嘲地笑了:“算了,反正我就是为了让你想起来的,照顾你是不是难过,我应该还没有这么慈悲。”

“张显宗,你愿不愿意永远陪着我。”

☆、毕忠良

他就是张显宗。他就是张显宗?他就是张显宗!

唐山海一整天都神色不振、食不知味。即使他早有预感,可是当真相生生在他眼前剖开时,他无法不对自己产生怀疑。

他究竟是谁。唐山海?还是张显宗?

眼前一声响指让他吓了一跳,他定睛一看,是陈深。陈深和徐碧城两个人皆狐疑地看着他,他干咳一声想要掩饰自己刚才的走神。

“唐山海,你今天是怎么了,我们讲这么重要的事你也能分心?”

唐山海听陈深怀疑的语气,尴尬地笑着:“我们,刚才讲到哪里了?”徐碧城知道唐山海最近因为行动处和岳绮罗的事伤神,她宽慰地对他笑道:“没什么,刚讲到柳美娜那把钥匙是假的。”哦,对了,他们最近正在为怎样从柳美娜手里拿到档案室钥匙窃取归零计划发愁。

假的?唐山海为难地揉了揉太阳穴,他看着陈深锃亮的眼睛,就知道他又在想些歪点子:“所以,你又想我再对柳美娜施次美男计?”陈深笑得诡秘,连徐碧城也在一旁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他皱眉,实在觉得这是下下策:“柳美娜一个姑娘家,我怎么好一再骗她。且她又不是傻子,早晚会发觉的。”

陈深轻轻捶了一下唐山海的肩膀,坏笑着说:“你少来,你明明就是因为岳绮罗才不肯的。”

“······又关绮罗什么事了。”

徐碧城倒一杯茶递给唐山海,帮着陈深劝他:“山海,我们都知道的,你喜欢岳姑娘。只是我们也是觉得这个办法最好了,才让你去试试的。”唐山海眉头紧锁,接过茶杯刚送到嘴边陈深就一掌捞了过去,自己先抿了两口:“唐队长,你和岳姑娘青梅竹马我们是理解的,但是凡事大局为重嘛,如果岳姑娘生气了我们帮你跟她解释。”

唐山海觉得可笑,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面对绮罗了,他们又能解释什么?唐山海再夺过茶杯,把里面的茶咕嘟咕嘟全部灌进喉咙,他想着果然还是酒好,醉了就没这么些烦心事了。

翌日,余庆里死了个人,闹得人心惶惶。那人大白天的从无心家里出来,刚走了没两步脚一软就倒在了青石板路上摔了个头破血流。邻居大爷忙唤无心出来,无心怎么打都打不醒他,他便知道这个人又是像之前的那些人那样死了。

无心在家里手忙脚乱地画符纸,他这些年找白琉璃学了一两招,但是学艺不精画得很是吃力,岳绮罗在一旁一边嗑瓜子一边嘲笑他。他急得跳脚,觉得岳绮罗在边上碍眼得很:

“你能不能别磕了,咔咔咔的我心烦死了!”

岳绮罗一颗瓜子崩到无心脑门上:“你究竟在着急些什么,清明还没到呢。”

无心手指被毛糙的黄纸硌得生疼,他心烦意乱地把纸往前一推,含着手指含糊道:“我们这儿死人了,死的还是小丁猫的人,我能不急吗?!”

此话一出,岳绮罗也不免忧心起来:“小丁猫的人,什么意思?”

“今儿早上小丁猫派人送帖子来请我给他新要开的舞厅看风水,那人常在我和小丁猫之间跑腿,是他顶喜欢的一个手下。结果刚出我家门人就没了,跟之前那些人死的一模一样。小丁猫知道后就冒火了,哪里有妖怪敢在他头上动土的,我自然得费点儿心帮金主顺口气儿。”

涉及到丁思汉,这事情必然就不能简单了结了,岳绮罗倒不怕丁思汉怀疑是她,毕竟她有没有用术法杀人他是感觉得到的,就怕······

想到这儿,岳绮罗放了手里的一把瓜子,抓住无心的手腕:“白琉璃呢,白琉璃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无心再咬破左手食指,继续在符纸上写写画画:“不知道,我连他去哪儿了都不知道。他走前就说最近可能有大事发生,叮嘱我小心点。你找他到底什么事。”

“没什么······”岳绮罗坐回板凳上喃喃自语,“白琉璃回来了你知会我一声,我先走了。”

岳绮罗回太平坊没能找到张显宗,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她没想到张显宗会自己跑出去因此没在他身上贴纸人。最近不太平,她有点担心地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她不知道能去哪里找到张显宗。

她想到了唐山海。一想到他她就又不安起来,于是脚下生风地跑起来赶往行动处。

唐山海刚向柳美娜承诺一定会陪她过生日,然后就回了自己办公室。他屁股还没坐热,陈深手下的扁头就幸灾乐祸地跑到他面前说外面有个小姑娘吵着要见他。他脑筋略一转就知道是岳绮罗来找他了,刚想去大门口见她,岳绮罗就大步流星地进了他办公室,身后几个行动处二队的手下要拦不拦的样子,个个嘴角憋着笑。

他不耐烦地冲他们挥手打发他们走,扁头就哈着腰把人都赶了出去顺便帮他带上了门,这群人不老实,只怕会躲在门外边偷听,唐山海走到门口猛地一拉门,门外果然叠罗汉似的堆了一堆,见他皱眉瞪眼的要生气了,这才真的溜了。

唐山海关上门回头一看,岳绮罗围着他的办公室不知道在找什么。

“绮罗,你不生我气了。”

岳绮罗在办公室转了一圈儿后,走近唐山海就要掀他的西装:“你还带着我给你的护身符吗?”

唐山海从内袋拉出一张黄符:“你是说这个,我一直带着的。”

岂料岳绮罗抓过符纸三两下撕了个稀碎,完了还不解气般指尖红光一弹,碎片立时化为飞灰散进空气中,唐山海不解地望着她:“绮罗······”

岳绮罗从上到下打量一番唐山海,好手好脚的看起来精神气也很好:“最近,你有没有感觉有什么人跟着你?”

她神情严肃,唐山海也不由得紧张起来:“我只知道毕忠良一直派人跟着我,发生什么事了?”

岳绮罗手指微动,一只纸人从她袖子里飞出来钻进唐山海衣服里:“你以后天天带着这个,有事就叫我。你知道最近上海滩死了很多人吗。”

唐山海对此略有耳闻,只是他们行动处并非捕房,对近来上海滩的怪事并不多加关注。他隔着衣服摸摸兜里的纸人,然后走到书桌旁从柜子里拿了块巧克力递给岳绮罗:“怎么了,最近死人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岳绮罗接过巧克力并不撕开,“没什么,你不用知道。”她刚准备离开,想了想还是问唐山海:“唐山海,我那天跟你说的,你到底愿不愿意永远跟着我。”

唐山海回答不了。有时候他觉得自己就是张显宗,他喜欢岳绮罗开心的样子,她生气了他会很不安。可是每当他想干脆什么也不要管了,就去做她的张显宗好了,他就会清晰地意识到,他是唐山海——他不能放弃在行动处经营的一切,他背负着太多人的鲜血与期盼,绮罗要的张显宗不是他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