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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第一狗仔(51)+番外

王夫人揭了贾政花钱求升官的短处,弄的贾政此刻也没了脸。他狠厉瞪着王夫人,责怪之意非常明显。

“钱花得挺欢实,花完了就翻脸不认人,把责任全推到自个儿老婆身上,贾存周你可够男人,刚正不阿的好男人。”贾赦‘佩服地’冲贾政竖起大拇指。

贾政灰了脸,臊得没地儿躲。

贾赦:“钱此刻还不上,就一点点赚银子给我补上,给你们五年时限。别妄想着把这事儿告诉老太太,求她老人家偏心为你们做主。你们敢做,就可别怪我翻脸无情,真把这些证据呈到府衙去。到时候弟妹的窃盗之罪坐实了,看谁没脸!”

贾政一听贾母那边没有指靠了,只好厚着脸皮喃喃开口:“大哥,我们——”

“闭嘴,给过你们多少机会,你们珍惜过么!念在兄弟情,这是最后一次。要说这御封的监察御史的官儿是真好,听说那些朝廷命官若有家风不正的,都可以上奏参本。你们说说,我要不要大义灭亲地奏上一本!”贾赦冷笑着看他们

夫妻俩耷着脑袋,都不敢吭声了。

屋子里安静下来,沉默逼仄地王夫人和贾政双双都开始心颤,不停地冒冷汗。

贾赦终于走了。

王夫人白着瘫软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喘气。

贾政斜眼看了王夫人几眼,忍不住很想责怪她,又想起贾赦之前笑话他推脱责任的话来,终究叹了两生气,也没去理会王夫人,转身去了赵姨娘那里。

王夫人狠狠抓着椅子扶手,闭着眼睛落泪,嘴上却吭都不吭声。

次日,天气正好。

王夫人起迟了,用过早饭,便脸色发黑没精神地靠在榻上。

王熙凤进门后,便把叫人把那几盆水仙花端进来给王夫人瞧瞧。

王夫人看这水仙花开的正好,心情好了许多,心想着这个侄女儿对她还算不错。那贾赦再猖狂,却是个连儿子儿媳的心都收拢不住的蠢货。

王熙凤瞧王夫人脸色不好,手也伤了,忙要请大夫。

“无碍的,昨儿个夜里走路没站稳罢了。对了,你今日来找我有事?”王夫人问。

王熙凤不太好意思的低头,犹豫不知该不该说。王夫人温言叫她不要客气,有话尽管说。

“还不是大老爷那边,不依不饶的说大姑娘回来了,二太太这边用不着那一万两银子,就打发我们为难我们些小的讨钱。我是没什么心思要钱,再说也没多少钱,拿这一万两给姑母建院墙也是极好的。谁知二爷他不愿,我便跟他理论一早上。这会子心烦了,就来看看姑母,离那厮混账远一些才好。”王熙凤叹道。

王夫人忙叫人去把之前取来的一万两银票还给王熙凤。

王熙凤连忙说误会,不要。

王夫人心里透明白,王熙凤此来就是要钱的,便坚持给了,嘴上说:“我本就是要还的,昨儿个被你公公封官的事儿闹得,就忘了这事儿。”

王熙凤便假意勉强接下,心里却十分得意,又和王夫人浅聊了几句才走。

王夫人兀自一个人静坐在桌边半晌,忽然抓起王熙凤跟前的那碗茶,狠狠地朝门口砸去。

收拢人心?最可笑地竟是她自己。

而今她是人没了,财也没了,真真正正人财两空,而且日后还要低眉顺眼看着大房的脸色,如一个傀儡般在大房的制掣下过日子。

一想到这些,王夫人就心里呕血,脑袋发晕。

她怎么不这样气死算了!

……

贾赦收到王熙凤送来的银子,说话算话,把之前允诺给她的数目分给了她。

“料定你会赢。”

王熙凤忙致谢,心中暗喜不已,自觉得做得天衣无缝,两边都没得罪。

贾赦猜王熙凤有了闲钱,只怕就不会闲了,立即叫来冬笋。

“这段时日,你打发两个可靠的婆子看紧她。若有往外放利的事儿,就给我调查清楚,都什么人借了多少钱,还有,我要知道她的契书都藏在哪儿。”

冬笋应承,这就去办。

……

次日便是端阳节。

一大早儿,宋府就有人来催促贾赦。

贾赦还是不紧不慢得照着从前作息起床,吃过早饭,然后才去宋府。

宋府果然气宇轩昂,亭台楼阁,小桥流水,错落精致。园子里富丽峥嵘,又不失写意山水的情趣。

贾赦到正堂的时候,宋奚正倚在门口,手拿着两束稻梗。不及他说话,宋奚便把其中一束递给了贾赦。接着二人便把稻梗伸向火盆,点燃后,熏向室内。这之后,门楣悬蒲艾,插禾稗。宋奚还在贾赦身上腰间插了一枝榕,便带他乘车去京外登高,半路上碰见人多的地方,还会停一停,让小厮们把车上的西瓜、角黍馈遗给路人。

“可真讲究。”贾赦心里只有这四个字。

后来到了燕头山,和宋奚一起山顶走,贾赦可谓是累了一路。好在登高后,倒是享受了可以“一览众山小”的快感。贾赦这两日被那些闹心事儿弄闷的心情,豁然敞亮开了,整个人迎风而立,看着远处连峦叠翠,顿然轻松许多。

“这玉佩送你。”宋奚递来一块坠着明黄穗子的半圆形蝠纹玉佩。

贾赦直接推开不要。

“为什么?”宋奚侧首很认真的看他。

贾赦拿“你当老子看不出来”的眼神儿回看宋奚。

宋奚失笑,眼神微带落寞,“是一对,送你一半你还忌讳了?你向来不拘小节。”

“拘。”贾赦望着远方,故意避开宋奚的目光,“有些男人在求偶时会表现出超乎寻常的耐性,什么好都舍得给,但新鲜感一过,就什么都不是了。”

宋奚讶异地看着贾赦,半晌没说话。

贾赦侧首看他,目光冷冷,“怎么,被我说中了?”

“不是,”宋奚蹙眉缓了会儿,转而凝重地看着贾赦,“你早看出来我对你有意?”

“啊,我长眼睛了,又不瞎。”贾赦坦率道。

宋奚素来是决断狠厉的性儿,此时的他虽面容冷静,但心里早有些不知所措了。他迟疑片刻,看着贾赦:“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毕竟男人和男人这种事并不被常人所容纳。”

“我不会问,只要是不会伤害到其他人的私事,无关人等有什么资格过问。便是被人非议又何,何必去乎那些无知者、旁观者、看热闹不嫌事儿大者的想法。”贾赦道。

宋奚见贾赦至少没排斥这件事,心才稍微安稳下来,这也算是意料外的一个好结果。他其实并没有想这么早被贾赦知道。贾赦儿女双全,以前定然是喜欢女人的,应该慢慢来才对。没料到这厮的观察能耐竟然这般准狠,他不过是送他一个玉佩过去,就被彻底拆穿了。

宋奚反思自己心急失策,刚刚不该顺手送他什么暗表心意。

贾赦见宋奚眼眸幽深,雕刻般的五官毫无表情,不知他在想什么。遂顺嘴问他:“我记得你娶过妻子?”

安静了片刻后,宋奚才张口回答:“是张侯爷家的嫡长女,打小就和我相识。极好的姑娘,可惜命短,到宋府住了才不到两月便去了。”

贾赦立刻就抓出宋奚话里的异常之处,他竟然称呼自己的妻子为“姑娘”,而且是“到宋府住”。

贾赦不太敢信古代也有假结婚一说,遂还是确认问宋奚:“莫不是你们的婚事是做戏?”

宋奚叹口气,无奈地瞥一眼贾赦,“看来什么事都瞒不过你。张姑娘在嫁给我之前便病入膏肓。你也知道,未出嫁的姑娘死后不能入祖坟,她怕自己葬进孤坟野冢,没了归宿,便一直伤心难过。张侯早就知道我癖好,也明白我性子桀骜不化,定不愿随便娶妻枉度一生。张侯便求我帮忙,成全他女儿最后的愿望。若换别人,我定然不会应,但张侯救过我父亲的命。”

“倘若你这辈子真没打算娶妻,给人家濒死姑娘一个坟冢也挺好,权当是做善事会积福。”贾赦拍拍宋奚的肩膀,赞叹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