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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因果大师(76)

而京城这边书信还未到,晏良便得到了皇帝的又一次赏识。皇帝突然提拔他为今年秋试的主考。这主考可是要负责统筹科举的一切事物,并把关最后确定考题。而最终判断结果的好坏,也皆是要以他的意思来执行。

但凡是秋试考上来的举人,都可以称为是主考的门生。人才的选拔,出题的偏好,乃是全凭主考一人说得算。科举乃朝庭大事,从中出仕的人将来总会有几个人坐上关系朝廷社稷的重位。主考官正是占据了笼络人才的先机,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便是这个道理。自古以来,科举的主考官便是拉拢人才到身边的捷径。故而每到秋试之时,朝堂上便开始掀起一轮疯狂地争抢主考位置的战争。

主考之位本是许多一品大员求都求不来的位置,而今却被晏良轻而易举的得到了。皇帝甚至都没有跟太多人商议,当时在上朝的时候,皇帝开口提出想法,转头就问了齐绅高的意思,便直接拍板定下了。其他人纵然不服,也无可辩驳,谁叫这位新晋朝堂的吏部尚书深得圣心,且还得到权臣齐绅高的庇佑,自然是没人敢当面叫板得罪。只是背地里,大家少不得议论纷纷,心生嫉妒,说他是个会耍手段蛊惑圣心的佞臣。

齐绅高为此,还特意在广源楼宴请晏良,以图安慰他。

“本来呢,是该在府里请你,叫你见见我的不孝子。只是最近风声紧,大家议论纷纷的,你在风口浪尖上,我就不便在外人眼前做得太显眼了。”齐绅高为晏良斟一杯茶,见他只是礼貌性的端这茶杯迎了一下,待茶杯接满茶之后,他就缓缓地淡然地将杯子放在了桌上,未动声色。

“怎么,因为那些流言蜚语,心情不好?”齐绅高歪头打量晏良,一脸意外,至少他没想到晏良一个大男人会计较这等小事。

“别人说什么,与我何干。只是无聊罢了,想点别的事情。”晏良琢磨着这次皇帝提拔他做主考官的事,到底是不是因为“运气”。他这两个月,忙于公务,还真没什么是时间去帮人消灾业。应该是之前什么时候做的事,现在有了结果。

“呵,我堂堂尚书和你说话,你竟然还觉得无聊,想别的?贾晏良,你不觉得你此举未免有些太无礼了么?”齐绅高脸色突然冷峻,盯着晏良的眼睛像是会射出刀子一样。

晏良浅笑回应,似乎很不在乎,看得很淡。

这让齐绅高更恼,他挑眉越加冰冷的注视他:“你真不怕我?”

晏良垂眸喝茶。

齐绅高默了会儿,突然深沉道,“那如果我威胁你,将你和顺王爷当年的事说出去,你还不怕?”

晏良蓦地抬眼,对上齐绅高的眸子。

齐绅高脸上终于露出满意的笑了,“看来你还是怕。好啊,你还晓得怕就好,免得哪一日你得志猖狂,忘了这码事儿了。”

顺王爷是五年前因为谋反罪被皇帝圈禁,当时涉事的臣子基本上贬得贬,死得死,无一留京。如果本尊真如齐绅高所谓的跟顺王爷有那么鲜明的关系,那么他今日不可能坐在这里。纵然是他当初辞官回归道观,皇帝也不可能容忍这样一个人留京,更别说后来又容忍他回朝做官。对此事深恶痛绝的皇帝,尚且把不准这件事,晏良倒不认为齐绅高有什么本事,在手里握着确凿的证据。毕竟起初那些日子他和自己接触的时候,便有意无意的试探。既然是试探,就说不上确准,只是怀疑罢了。

“难道吓得不敢说话了?”齐绅高见晏良有颓势,气焰更嚣张几分。他虽然是斯文人,表面看着挺温和,但那双眼可是充满了挑衅和居高临下。

这次换晏良给齐绅高斟茶了,端茶的手稳稳当当,从壶嘴儿奔涌出来的水形成一道有弧度的小水柱,一滴不漏的落入齐绅高手边的茶碗内。

晏良气定神闲的斜睨他,“冒昧了,刚刚是完全听不懂齐大人所言,便觉得没什么好说。”

“贾晏良你还不认?你真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齐绅高既然挑破了问,便也不怕继续追问。

“我无话可说。不过,你倒是可以继续问。”晏良一副无奈的神色,口气却平缓温柔,显得极有耐心。倒叫齐绅高觉得是自己在无理取闹,像个任性发疯的孩子了。

齐绅高和晏良对视片刻,忽然哈哈大笑,故作亲昵的拍了拍晏良的肩膀,“你没牵涉最好,最好!我不瞒你,早前也和你透露过,其实皇帝当初对你,是有些怀疑地。我刚才那样问话,也只是为你好。”

“下官领教了。”晏良冷笑两声,拱手便和齐绅高告辞。

齐绅高知道当下正是尴尬地时候,如果这时候让晏良就走了,那以后他和晏良的关系很可能就越来越远。晏良这个人性子深沉,有什么仇怨应该都记在心里,不说出来,也不表现。这样的人虽性子沉稳,办事麻利妥帖,十分讨喜,但心死难以揣摩,有时就叫人颇为忌惮了。

“好了好了,你看我这不也是担心你么,你也知道顺王爷那事儿,咱们做臣子的是沾边就危险。我看皇帝要重用你,而我也是一直看重你,便要谨慎些,再三确定一下,你瞧你,就经不起这玩笑。”

齐绅高一边哄,一边按着晏良的肩膀,让他坐回去。好说歹说,晏良总算是听劝了。

就在齐绅高以为晏良不会追究生气的时候,他忽然听到一记低冷的声音传来。

“那你呢?”

晏良可清楚的记得,那书橱里藏着的名单上,齐绅高的名字赫然在列。与齐绅高名字一同出现的其它人名,晏良都叫人仔细调查过了,而今没有了一个有好结果,唯独齐绅高不同。这又意味着什么?

☆、第57章 JJ

齐绅高好笑的看着晏良:“我?我怎么了?”

“你既然因谨慎要怀疑我,我如何不能同样谨慎怀疑你?”晏良反过来问。

“哈哈哈,好啊,那你看我像吗?”齐绅高作势展开双臂,大大方方地示意晏良好好看他。

晏良唇间浮起一丝轻笑,凉薄的气息悉数淤于眉宇间,好似在应付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所以他看都没看齐绅高一眼。

齐绅高见晏良此状,无奈笑道:“不过……是与不是,如何能肉眼所辨,便不难为你了。”

“我倒是很相信自己的眼睛。”

齐绅高微妙地挑起他左边的眉毛,本以为对方是玩笑的,但瞧晏良那一脸认真的模样,又觉得他似乎是十分认真的。

齐绅高的脸色便有些不好看了。

俩人到底因为一个问题,最后闹得不欢而散。

齐绅高坐在马车上,等着晏良的车先去了,方命人调转车头。

齐绅高的随侍落九探头进来,问自家主子:“老爷,他若真不干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不如让小的前去他家里探一探。”

“五年前的事了,他又不傻,早已查不出什么了。”

“老爷,那咱回府?”落九伸长脖子接着问。

齐绅高蹙眉合眼,不语。

落九马上憋住嘴,缩着脖子静悄悄的,大气不敢出。

“当年顺王被软禁前,我曾安插了两个眼线在他的府里。”齐绅高突然道。

“啊?”落九一惊,看着齐绅高。

齐绅高缓缓地张开眸子,目光冷冷地盯着前方,却再没有张口。

五年前的事了,他本不该计较什么,早应放下。

当初顺王爷临危受难前,他安插的耳目曾打听到一件令他很介意的事。只可惜他安插的细作身份太低,只探其皮毛,并未深入。后来不论他如何费力探查,却查不出所以然来,又隔了这般许久时候,他也便搁置了。然再遇贾晏良,思其这几年的种种,特别是他忽然出家忽然归来的种种,他便忽然有了怀疑。

但也仅仅是怀疑罢了,那件事还需细查,寻佐证才可。不过,眼下看贾晏良是个甚为有才之人,尚可用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