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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因果大师(60)

晏良微微勾唇,转身去了。这个林如海还可以,算是机灵,总算是在贾家这群亲戚里头,能找到个品行端正,且眼睛明净些的人了。他当初打发吴秋茂暗中帮忙找房子的事儿,小用意是帮林如海,但更大的用意是考验林如海查察事情的能力。

林如海将消息告知贾敏后,夫妻俩自是欢喜。只是这件事俩人都觉得不应当立即通知贾母,等明天皇帝的旨意确实下来了,再行通知也不迟。

所以第二天一早儿,林如海乘车从梨香院通往外街的大门出去的。因为园子里住的都是林家的下人,本就都不知道什么事儿,只知道老爷是穿着官服走得。再者太太交代不许多嘴,他们也就什么消息都没有往外传。

贾敏一大早儿,就罚了王奶妈下跪。昨日她不守规矩,隐瞒纵容宝玉跳窗进屋,实属大错。因是在荣府,贾敏不好罚她打板子,就叫她连跪三日,每日八个时辰,月钱扣一整年的。

王奶妈哭着领罚,似乎有点委屈。

“你真觉得委屈?”

王奶妈咽了口唾沫,摇摇头表示不敢。

“你要是真觉得委屈,你就滚,爱去哪儿去哪儿,我不拦你。你的卖身契我也不要,白白还给你!”贾敏气道,“好在这还都是娃娃,这要是大一些,十二三了,出了这等事,你叫姑娘的闺誉往哪儿搁!我告诉你们,谁都别仗着在这个家年岁大了,就劳苦功高,可随意使性子。我没那个仁慈的心宽容你们!”

王奶妈吓得直磕头,连连赔错,称自己再不敢了。

贾敏又重新整肃提点了这些下人。本来从扬州城跟过来的,都是在身边得用机灵的,所以这些人都还算好教导。这些都妥当了,贾敏就召来管家,将一叠银票交到他手上,叫他尽快跟那个宅子的主人谈好价钱。这个荣府,尽管是她的娘家,她也是一刻都不想多呆了。就当是外嫁的女儿是泼出去的水,她不反驳!

王夫人还琢磨着怎么请晏良过府,一大早儿就勤快的去贾母那儿卖好。嘴里说得全是为这个家好,也是假意操心妹妹的家事,劝慰贾母该多上心。

“你说得对,你妹妹千里迢迢带着一家人来这投奔咱们,咱们岂有怠慢的道理。宁府那边,跟咱们再不顺当,那也是贾家一族的人,关起们来说事儿不分你我。快去叫老大来!”贾母转头吩咐身边人。

不大会儿,贾赦就被贾母撺掇的,不得不来宁国府打扰晏良。

“今儿个是琏儿生日,因他大哥才走,没什么好过的。你去一趟,挂记着他,还能叫他觉得好些,顺便也帮我教教那孩子。”贾赦嘿嘿笑道。

“小辈过生日,我过去乱凑什么。”晏良道。

贾赦急道:“好兄弟,您还是去一趟吧,权当是陪我,过去逛逛荣府也成。”

“你们荣府有什么好逛?景致会比宁府好?”当初虽说都是敕造的府邸,但毕竟宁居长在前,荣在后,这已经说明这两府在建造上的规模差异了。晏良背着手,带着贾赦去宁府的园子,而今刚开春,家仆们都在忙着规整园子里的假山顽石,也准备再移栽些好看的花草进来,重新布置。

“诶,你这里改动挺大的。”贾赦没心没肺地叹息。

晏良笑:“懂了么?”

“懂什么?”贾赦呆住。

“宁府园子里的景致我尚不满意,何况是你们荣府的。可别忘了,你们荣府还有半边花园隔了出来,花园不是花园,房子不是房子的。”晏良暗指的是贾赦原来的住处。

贾赦当然听明白了,害臊道:“你这话我同意,老太太真不把我当亲儿子看!”

“知道还为她跑腿儿,嗯?”晏良冷淡的眯起眼睛,给贾赦传递出他对其很失望的信息。

贾赦没料到晏良竟然一眼就看出来了,慌张地解释自己的苦衷。“我真的是听老太太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要为林妹夫真心好,我才会认真跑这趟腿儿,我发誓绝没有对你存背叛之心!”

“行了!”晏良听不惯贾赦儿的用词,皱眉警告他别再说,叫他赶紧滚回去。

贾赦乖乖空着俩手回去给贾母复命。

“人家一眼就看出我的目的,不来!”

贾母气道:“我就这样求你,你竟还跟我耍小心思,我就不信了,你若不说,他怎么会怀疑!”

“他当然会怀疑,您们之前刚骚扰过他,不是么?”

贾赦不服气的嘟囔着。气得贾母面红耳赤,抬手就指责他,厉害的叫他再说一遍。贾赦闷声垂着脑袋,哪敢再跟贾母顶嘴。

王夫人有点坐不住了,想了想,起身道:“我去跟琏儿说去,叫今儿个的小寿星亲自请。”

“谁请都不能来。”贾赦对王夫人道。

贾母和王夫人对一眼,看着贾赦:“你且留着看吧。”

不多时,便有贾琏的小厮过来传话,说是敬老爷被琏二爷来了。

贾母一听就笑了,“瞧瞧,还是琏儿机灵,比他老子强。”

王夫人眼睛亮起来,拿管家的理由托词出门,跟周瑞家使了眼色。周瑞家的忙转身去吩咐金钏等丫鬟去将准备好的香烛、狗血、红绳等物安置周全了。大师说过,这些的东西一定要现摆才会灵验,就安置在从荣禧堂前往贾琏住处的必经之路上。

晏良带着微笑,由着贾琏引荐他走。半路上,见一树根底下放碗水,他以为是在那种地方喂猫狗之类的,就没有多虑。不过走两步,又见到伸展在小路之上的树杈绑着奇怪形状的红绳,红绳上似乎还串着什么黑色的东西,因为树枝比较高,东西又很小,晏良看不大清具体是什么。

再往前走两步,见迎面走来四个小丫鬟,年纪都不大,眼睛左右溜溜的转,看起来还有些顽皮。四人见了晏良,忙立在一侧让路。晏良却突然停下脚步,看其中一人。

四名丫鬟都吓了一大跳,似乎都没料到堂堂敬老爷会注意到她们。

“你叫什么?”晏良看着这名穿着青缎掐牙背心的小丫头,没多大年纪,十岁左右的样子,一脸天真烂漫。

“奴婢名唤金钏,姓白。”金钏垂着脑袋,嘴角带着笑意又有些紧张的说着。

敬老爷的威名在整个贾家都是响当当的,更何况他现在是皇上御封的吏部侍郎,掌握着好多官员的生杀大权。那些大官儿们都怕,别说她们这些身份卑微的小丫鬟了,自然更怕。更何况她们作为王夫人房里的丫鬟,听到关于他的“阴狠”事迹就更多了。

现在四名丫鬟之中,紧张的不仅仅有金钏,其她三名也快绷不住了。

“你——”晏良未及发话,就见这几个丫鬟神态有异,但晏良还没从其她的丫鬟身上看见因业。她们该是受命做了什么事儿,自己不清楚,但觉得该不是什么好事儿,所以个个紧张起来。而实际上,这件事对人根本不会造成伤害,所以才会显不出因业来。

晏良忽然觉得可笑,后半句话也不说了,打发那些丫鬟散了就是。

贾琏觉得奇怪,问晏良:“敬大伯,是不是有事?”

晏良往前走了几步,又看见路边的花丛里的一片叶上沾了红,转即就看到有血在地上粘得。再往那边的树根底下看,又是一碗水。

“你该知道,你这次生日非要请我来,是谁主张的意思。”晏良只是陈述。

贾琏愣了下,想了想也瞒不过晏良,就亏心的应承。

“那你可知道你婶子她们非引我过来,图什么?”

“自然是想打探林姑父是否能升迁之事,也望您体谅她老人家关切——”贾琏话说一半,就见敬大伯伸手指向一棵树。他看过去,歪头仔细瞧,那树根那边似乎放了一碗水,正要笑说是谁干的这种事儿,又见敬大伯的小厮吴秋茂走进花丛,掏出一张白帕子在地上沾了下,在拿起来白帕子上就粘着混着泥土鲜红色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