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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邢氏(71)

林如海离开贾母的住处远了,才松口气,跟贾赦邢氏道:“总算熬了这一关。”

邢氏摇头:“三日后妹夫和林丫头就要搬走了,她老人家可不会这么轻易气馁。”

林如海大惊,扬眉询问邢氏的意见:“大嫂,你的意思是说老太太他还会——”

邢氏点头。

林如海蹙眉,脸色沉重起来。

贾赦见状,拍了拍林如海的肩膀,建议道:“有的时候,事儿没必要想复杂了,简单处理。”

林如害若有所悟,感激的看一眼贾赦。

三人还没到荣禧堂,就见宁国府一小厮急急忙忙的赶过来:“赦大老爷,可出大事儿了,我家老爷请您和林大人过府一趟。”

林如海略微惊讶,问到底是什么事儿,那小厮嘟囔着说贾蓉贾蔷被抓了。

贾赦闻言,倒不觉得什么惊奇,打发了那小厮,回头跟林如海道,“去了你不用管,看我眼色说话。”

林如海巴不得不管闲事,点头附和。

邢氏料知那日他见官差去宁国府,应该就是抓人去了,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但邢氏隐隐觉得此事跟贾赦脱不了干系。上次她把尤二姐的乱事儿说与了贾赦,瞧贾赦那一副阴测测的模样,肯定回头使了什么‘坏招’了。

邢氏知道贾赦是个有分寸的人,如今荣国府的嚣张暂且被压制了,但宁国府那边却是猖狂至极,早吃点教训老实些,总归比最后被抄家了强。

天大黑,贾赦回房,方与邢氏用了晚饭。

“林妹夫呢?”邢氏问。

贾赦笑:“被珍大侄子强留在宁府了,他说身边没个当官的亲戚陪他,心里没底。”

“到底怎么回事?你干的?”邢氏喝过饭后茶,又问他。

贾赦扬眉笑了笑:“还是自家媳妇儿聪明。”

邢氏听他此话,就更明白了。“如此也好,叫他们吃一吃教训,长记性,以后也不至于太张狂。上次她家儿媳妇办丧越矩,当初怎么说的,什么都答应得好好的,这才过了多久,就好了伤疤忘了疼,一家子的爷们没一个正经的,活该!”

贾赦点头,十分赞同邢氏。“如今我叫衙门的同僚趁机随意纠了个小错,把小的抓进牢里,也不过关几天的功夫。叫他们在牢里长长记性,再顺便吓一吓老的,估摸他们一家子也就老实了。我这样算计他们,也是免得将来他们犯了大错,连累我贾氏一族落得抄家的下场。”

邢氏点头,分析道:“荣国府、宁国府系出同门,虽说咱们日子确实是分开过得,但我猜在圣上的眼里头,那都是姓贾,就都是一家子的。就算将来宁国府被端了,咱们万幸,可以暂且保全,也是个摔破了的碗,盛不了多少水。”

贾赦点头,赞许的看邢氏一眼。这便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

“我看夫君得有个长远点的计划,回头他们再好了伤疤忘了疼呢?”邢氏笑着建议道。

贾赦微微扬眉,点头。“容我回头想个办法。”

邢氏道:“这事儿难了点,一时半会儿解决不了,你也别急,但也不能不准备。咱们慢慢来,等火候到了,一锅端!”

夫妻俩商量定了,便早早安歇。

次日贾赦、林如海暂且得空歇息在家,二人切磋棋艺。这边邢氏便带着黛玉安排她们父女搬家的事儿。管家这一套东西黛玉早晚要学会的,故而邢氏如今大小事儿都是看着黛玉去做,有问题了再提醒几句。待一切安排妥当了,黛玉的额头也忙出了汗。邢氏笑着打发她去沐浴,她则将预备好的礼单递给了林如海。

林如海纳闷的接过红纸,瞟了一眼上面的东西,慌忙感激邢氏道:“瞧我这脑子,这几日忙活政务,倒把下聘这遭儿事儿给忘了。”

“这本就不是你们爷们能张罗的,聘礼的单子我都列好了,该不会有什么差错,妹夫就按照这上面的叫人置办送过去就好。日子我叫人算过了,六月初六就是个极好的日子,必然会事事顺当。老翰林那边的意思是他们是老姑娘,林妹夫又是续弦,可以不用大办。”

林如海儒雅的摇头,笑道:“可不行,既是娶妻,哪有悄悄进门的道理。是不是老姑娘,也是头一次嫁人不是,哪能委屈了她。”

邢氏闻得此言,倒有几分感动。心想这位扈姑娘也算是有福的。这门亲事老翰林一家都极为愿意,那个扈姑娘邢氏也见过,亲口问过她的意思,倒也是个愿意的。邢氏觉得她没选择错,林如海确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

“林姑爷,老太太请您过去一趟。”小丫鬟恭敬地传话道。

邢氏看一眼贾赦,贾赦也看向林如海。

林如海微微蹙眉,似乎预料到自己要打一场仗了。

贾赦安慰的拍拍林如海,招呼邢氏,意欲夫妻二人一同与林如海过去,帮他压阵。

怎料那小丫鬟见状,忙强调贾母的意思,只叫林姑爷一个人去。

邢氏与贾赦对视一眼,无语了。

林如海叹口气,谢过他们夫妻,转身从容的跟着那小丫鬟去了。

贾赦等了半晌,不见媳妇发话,奇怪的问:“这时候你不该说点什么么?”

邢氏瞟一眼贾赦,回身从奶妈子手里抱过璨哥儿,高兴地逗孩子玩。

贾赦乐颠颠的凑了过去,稀罕的抱着儿子,亲他的脸蛋。璨哥儿虽说不出话,但表情极为丰富,贾赦一亲他,他就露出一副嫌弃状,张牙舞爪的挥舞着手臂,挣扎着不想让贾赦抱。贾赦哪里舍得,笑眯眯的又亲儿子一口。璨哥儿蹙起小眉头,嫌弃的用小手捂着自己的脸,擦了擦。

贾赦见状不高兴了,故作生气的问他是不是讨厌自己。

璨哥儿一点面子都不给,扭头不看他。白胖的笑脸极其不爽,五官揪扯在一起了,特嫌烦,但他却没像同龄的孩子那样随性,不高兴就哭。璨哥儿特别不爱哭,除非他饿到不行的地步,否则他就算是再不顺心了,也不会耍赖哭鼻子。

正因为这样,贾赦偏爱逗弄璨哥儿。儿子越烦他,贾赦反而越有戏弄之意。搞得这对父子一见面,就像是冤家聚头一样。如今璨哥儿不用贾赦近身,一见着他,就自动的把小巧的五官都扭曲在一起,以示他对贾赦的不满。

贾赦这会子逗弄上瘾了,璨哥儿一扭头不理他,他就用另一只手把他脸周正过来。他倒要看看,这孩子被唬弄到什么程度能哭。

邢氏见状忍不住说贾赦:“和孩子较什么劲呢!”

贾赦勾唇得意的笑起来,贼骄傲地晃一晃怀里的儿子:“瞧瞧我的儿子,就是不一样!”

邢氏嗤笑:“我看你儿子不一样,也是被你这个不一样的爹给逼的。”

“哪有!”贾赦话音刚落,就听小小的一声“啪”。璨哥儿胖乎乎的小巴掌糊在了贾赦脸上。

准确的说,贾赦被他儿子打了一巴掌。

贾赦脸上得意的笑瞬间僵掉了。别看璨哥儿年纪小,打人也不疼,这一巴掌倒是莫名其奥妙的响亮。

邢氏笑得肚子疼,缓了会儿,忙从贾赦怀里抱过璨哥儿,宠溺的用手指戳了戳璨哥儿的额头。“乖孩子!”

“他刚打了他爹,你夸他乖?”贾赦抖着嘴角,不服道。

“你这是活该!”邢氏笑了笑,把璨哥儿放在了榻上,由着他自己玩。

贾赦不甘心的凑过来,意欲“教训”儿子,被邢氏拦了下来。

“叫你总逗弄他,早该有报应了。”邢氏笑着白一眼贾赦,拉他就在自己身边坐下,警告他不准再折腾儿子。

贾赦意犹未尽的摸了摸自己被“打”的脸,幸福的跟邢氏道:“儿子的性儿跟你倒有些像。”

“嗯,像么?我可不记得我打过你巴掌,既然夫君说像,我补回来可好?”邢氏说罢,就举起巴掌要打,贾赦赶紧贱贱的把脸凑过来。

一巴掌落到贾赦的脸上,最后变成了轻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