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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邢氏(105)

邢氏就笑着坐在一边,看着璨哥儿的四位奶妈子几乎半趴在地上,个个手里拿着小玩意儿,吸引璨哥儿朝他们的方向去。璨哥儿奔谁去,谁就退几步,吸引璨哥儿继续走。璨哥儿又走了两步,发现还是遭遇同样的情况,有些不高兴,皱着眉头,岔开他白胖的小粗腿,似乎在思考。不一会儿,他突然转身,朝另一个人那边去,奶妈躲闪不及时,手上的东西就被璨哥儿抓了去。

紧接着下一个,璨哥儿有用同样的招数,这回奶妈子们吃教训了,璨哥儿没得手。璨哥儿就一路追,奶妈子一劲儿的退。璨哥儿追累了,摔了两跤之后,就坐在地上不起来。奶妈子忙去搀扶,璨哥儿一乐,趁机把东西都抢了来,拿不住,就堆在俩脚中间,怒目等着她们,不许任何人碰。

奶妈子被璨哥儿逗得前仰后合,直夸璨哥儿小小年纪就有策略,太聪明了,只怕两三岁开懂事儿的时候,越加不好糊弄了。

邢氏在一旁瞧着热闹,也笑得开心。璨哥儿捧着一怀的玩意儿,俩腿一步一步跌跌撞撞的往邢氏这里奔。邢氏笑着放下手上的针黹,将璨哥儿抱上了榻。璨哥儿当即把玩具放在上面,一个一个摆齐了,挑挑选选,最后将看起来颜色比较华丽的,比如拨浪鼓等,推给了邢氏。他则只留这个九连环在手里头把玩,玩不明白,就要用嘴咬。邢氏赶紧拦住了他。

贾赦一进屋,刚巧瞧见这对母子温馨的一幕,笑得更加开心。他迈了几个大步,就凑了过来。一只大手伸了过来,直接将较小的璨哥儿揽进了自己的怀里。

璨哥儿吓了一跳,还是没撒手手里的九连环,后来就窝在贾赦怀里继续弄。

贾赦见状,用手指把九连环勾出来。“谁给他玩的?才多大年纪,哪会玩这个?”

璨哥儿举起白胖的小手,拽住了九连环的另一头,嗯嗯呀呀的表示不悦。

“呦呵,你还对为父不满了?”贾赦故意瞪大眼,吓唬璨哥儿。

璨哥儿不但不松手,反而叫唤得更厉害,扭头看向邢氏,似乎是在跟她母亲求救。

“老大不小了,跟个孩子犟什么。他爱玩就让他玩去,我猜过几天他抓周,必是抓这个了。”邢氏笑道。

九连环?抓这个代表什么意思呢?贾赦开始认真琢磨儿子的以后。

邢氏也不过随口一说,回头就忘了,跟贾赦说起正事。

“珍大侄子今儿个派人来说,五月份就搬走,咱们备一份厚礼送一送。二房那边还没消息,估计是没想出好法子。老太太那里,瞅空身子好些了,我便叫人请她到咱府上把。”

贾赦点点头:“珍大侄子那儿回头我去瞧瞧,看看有什么该帮衬的地方就帮着。”

邢氏点头,跟贾赦道:“他们带着那些祖产回乡置办产业,该是够生活的了。金陵那块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也是富贵风流之地,好在离京城远些,强龙还压不过地头蛇呢,他们在哪儿就算是不安分些,也好应付。盼只盼他们听你的,安分些过日子,等这段风声过了,好生教育子弟,后辈里头能出几个有出息的,接替你。”

贾政赞同,突然想起贾兰那孩子,规矩稳重,又是个勤奋好学的,将来该是会有出息。

“兰哥儿要读书,必是要留在京的,你看她母亲?”

邢氏笑道:“早想到了,我看这事儿留下也不难,就看兰哥儿她母亲怎么想的。再说了,老爷叫宫里娘娘半的那件事还不知道能不能成呢,保不住你弟弟会留京。”

贾赦冷下脸来,非常认真严肃的抓着邢氏的双手道:“只要有我在,他们绝不可能留京。”

邢氏听这话心里踏实,偏在面上故意装严肃,逗弄贾赦。“我听说你二弟正筹钱预备买宅子呢,心仪的府邸可不比咱家小。人家就有坚决留下的意思,你能怎么办?”

“我人在户部,调任一名官员的权利还是有的。今儿个我能客气的知会贤德妃一声,叫她能在皇帝跟前卖个好;明儿个我也能拆她的台,悔了他们一家子的指望,谁都甭得好。要官要面子,他得走;不要官不要面子,他更得走。”贾赦眉毛一挑,勾起薄唇轻笑,自信十足。

邢氏惊奇的打量贾赦,也跟着笑了。他说的对,如果贾政想要继续选择做官,就必须接受调任离京,他尚且有个宫里的娘娘给他脸上增光。但若他不接受调任,相当于罢官不做了;分了家的荣国府二房,没权没势没官位,还能在京城混什么?自然还是得走,不然就要在竟丢脸到死了,还会连累宫里头的女儿跟着丢份儿。

只要调任的通知一下,现在的二房根本没得选择。

回头等到宁国府搬走,贾政一家子也搬走,邢氏的耳根子以后就能彻彻底底的清静下来,以后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了。

邢氏就这么想,都会不禁高兴地翘起嘴角,身子轻飘飘的。

贾赦头一次见这么轻松雀跃的邢氏。想着这些日子他们夫妻因为忙碌这些事儿,已经好久都没有亲近了,贾赦的心就禁不住痒痒。他伸手拉住邢氏的胳膊,意欲凑过去,坐近他身边。这时候,再来人中间玩耍九连环的璨哥儿见状,爬了过来,撅着粉嫩嫩的小嘴,将他微胖的小身材打横在俩人中间。

贾赦连忙伸手要抱起璨哥儿,态度异常友善的对他笑。璨哥儿却被贾赦这样惊着了,扭头就扑倒在邢氏的怀里,哼哼唧唧。

贾赦笑眯眯的凑到他跟前,俩只大手抱住璨哥儿的腰。“乖儿,父亲跟你母亲有重要的事儿要做,你不能拦着。”

璨哥儿听声,回头愤怒的看一眼贾赦,转头挥臂伸手,夸张的抓住形式的衣衫。“木屐!”

邢氏刚要骂贾赦不正经,忽听这俩字,惊喜的低头看着怀里的儿子。扬眉问他刚才说什么,璨哥儿无辜的眨眨他水灵的双眼,看着邢氏突然笑了。

邢氏高兴地抱住儿子,跟贾赦欢喜道:“听见没,儿子开口叫我母亲!”

“是么,我怎么听是父亲?”贾赦反问。

邢氏嗔怪他一眼,“不正经,儿子分明叫的是母亲,你说是不是,璨哥儿?”

璨哥儿看见俩大人似乎吵起来了,笑嘻嘻的乐。

贾赦伸手戳儿子额头一下,皱眉教训他:“真不知道你这股子幸灾乐祸的坏劲儿,从哪儿学来的。”

“从来都是像他父亲。”邢氏反驳道。

贾赦用手摩挲着下巴,端详璨哥儿。清眉俊眼,挺鼻薄唇,真是个好坯子,只可惜这性格真差,连他一般都不如。

邢氏见贾赦一副不信的表情,再次强调道:“咱儿子的性儿真的是像你,闷坏。”

“你就别安慰他了,”贾赦眯起眼,冲璨哥儿挑了一下眉毛。“他分明比我坏。所以,媳妇儿,以后别用我这个好人的标准跟他作对比。你儿子将来,指不准叫多少人倒霉呢,我可没他那本事。”

“能叫赦老爷谦虚的人还真少,璨哥儿,你是头一个,高不高兴?”邢氏笑着聚齐他,问。

璨哥儿见邢氏逗他,毫不吝啬的咧嘴傻笑,挥舞着手臂,迎合邢氏。

贾赦在一边坐着甘乐。还别说,他们父子还真有一点像得,便是都特别的爱同一个女人。

爱同一个女人?贾赦脑海里重新回旋这句话,忽然就觉得有那么点不对味儿。虽说璨哥儿是自己的儿子,他爱她的娘亲没错儿,可是……他作为顶天立地男子汉,怎能任由自己的儿子抢走自己的老婆,而袖手旁观?

不行,这样下去会给孩子做个坏榜样。自己的女人一定要温温的收纳在自己的怀里才对。

贾赦想到此,伸手,无情的将璨哥儿从他母亲的怀里抓了出来。璨哥儿不满的哇哇大叫,当他被转手到奶妈怀里的时候,璨哥儿开始喊:“木屐、木屐、木屐,母亲……”

邢氏激动地要去抱儿子,贾赦拉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