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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回归日记/嫡女行(5)

苏燕容打量眼前的乌祁。一身乌青色杭绸锦袍,腰间绑着一根藏蓝色祥云纹犀带,身躯伟岸,当真是风流倜傥品貌非凡。前提是:只要他不张嘴!

这厮比小时候更烦!

苏燕容聪明的选择沉默,落座。

乌祁品级最大,坐在上首。他也忘了自己是来办案子的,托着下巴,丝毫不知廉耻的俩眼直勾勾的盯着苏燕容。

苏燕容翻白眼,想起这个乌祁就头大。苏家与乌家是世交,俩家孩子没少见面,六岁前,苏燕容就一直被这个泥猴子乌祁缠着,就像屁股上长了一条尾巴一样甩不掉。偏这个乌祁小时候就是个话唠,天天魔音绕耳,搞得苏燕容心里至今还有阴影。

乌家乃是兵家大族,祖上世代出将军,到乌祁这一代更甚。前年,年少的乌祁率十万军大败蛮夷二十万,成了兵家之中以少胜多的经典。一战成名后,少年将军自此声威赫赫。他名声大的,以至于像苏燕容这样的躲在深山老林里修行的‘高人’也听说了。

张浦咳了两声,见乌祁稍微收起他热烈的凝视,方笑问:“你好好地不做侯爷、大将军,怎么成了天顺府府尹了?”

“呃,这个,说来话长。”乌祁的目光终于舍得离开苏燕容,转而施舍般的看了眼张浦。

张浦真想好好“谢谢”他的尊重。

“长话短说!”苏燕容打量乌祁那张貌比潘安的脸,眉头蹙的更甚。苏燕容被流放之后,平日晒的太阳多了,比以前黑点,但也算是正常人的肤色。可乌祁行军打仗、操练士兵,遭遇日晒肯定比她会更久,可如今他长得比自己还白净。这叫她以后还怎么理直气壮地骂他泥猴子!

“圣上下旨的,我是昨天才刚上任就碰见你家的案子了。容妹妹,你说,咱俩是多有缘啊。”乌祁开嘴讲起来。

张浦有种不好的预感,身子向后挺了挺,真想现在就逃走。

“原本呢,天顺府有府尹的,今年年初才上任的,就是辛丑年那个探花郎,长得那叫一个一表人才,花容玉貌啊,”

“咳咳……那个,花容玉貌是形容女子的。”作为一个正八经的读书人,张浦实在是忍受不了对方词语滥用,禁不住开口纠正。

“是么,原来是形容女子的?那我以后注意。说到哪儿了,那个探花郎,长得一表人才,如花似玉——”

张浦还想提醒,话到嘴边硬生生的咽下去。总归是纠正一个还会再有一个错词填补上,他何苦自己为难自己。

“岂料他一日上朝踩了四皇子的脚,四皇子什么人,那心眼大的,”乌祁伸出小拇指尖示意他们,接着道,“不出一月,果不其然,可怜的探花郎因贪吃被参,抄家了。时隔一月,又上了一位新府尹,就是我的前任,才当了三天的官,就被武陵侯给揍残了。结果这朝中就没人敢在京城脚下当父母官了,哪个敢作死的在满京的皇亲贵胄跟前管事儿?”

苏燕容抽了抽嘴角,弯刀眼瞪向乌祁:“泥猴子,我叫你长话短说,短,你听得懂吧?”

“好好好,短说。总之,就是天下太平,没仗可打,皇上看我闲着也是闲着,就把这个得罪人的活儿交给我了。左右我会功夫,后头带着几十万大军压阵,谁也不敢得罪我。”乌祁摊手乐呵呵道。

张浦大汗,乌祁后来说的‘短’句也够‘长’的了。

“案子查的怎么样?”苏燕容问他。

乌祁一愣:“经过我还没搞清呢,除了那条死狗在哪儿,我什么都不知道。等等,苏燕容,你刚才叫我什么,泥猴子?”

张浦拿出帕子擦了擦头上的二茬冷汗,这位将军的反应实在是太慢了,他真怀疑乌祁能靠着这种反应能力打胜仗。

“不知道女子闺名不可乱叫么。”

“是么,那我以后叫你——”乌祁笑问。

苏燕容决定不听乌祁的话,起身就走。乌祁忙嬉笑着追上去赔错。趁着张浦等没赶过来,乌祁突然压低声质问她:“你在怀疑你嫡姐的死因么?难道她并非自尽而亡?”

作者有话要说:每次写新文都好忐忑,怕没有人喜欢,(*@ο@*)~

☆、第四页 奇怪

苏家未免被人非议,关于苏大姑娘的死,对外宣称是得病暴毙。

乌祁一个外人,竟知苏大姑娘死于自尽,怎不叫人奇怪。

苏燕容疑惑的瞪着乌祁,因张浦、苏牧已赶来,她不好多问,只好几番狐疑的打量乌祁。

乌祁勾嘴,微微得意的笑:“好了,废话不多说,赶紧叫带我去灵堂,顺便叫全这三日守灵的奴才们,我要问话。”

苏牧得命,先去安排。

张浦问乌祁心中是否有数。

“嗳,张兄弟,我才当上府尹一天,查案经验为零,零,零啊!所以,请不要逼我太紧!”乌祁无赖道。

张浦见他又玩这套,无奈笑着摇头,不再多问。

苏燕容烦躁的瞪一眼乌祁,露出一脸失算的表情。早知道是这个泥猴子来查案,她就不报官了,麻烦真是越来越多。

三人刚到,苏牧早已召集好所有的管事和奴才来配合。问了一圈儿话之后,唯有丫鬟寻梅在停灵第二日有空当。那日与寻梅一起守夜的丫鬟踏雪晕倒了,次日寻梅才回报管事婆子添人。也就是说当天晚上守灵的只有她一人,后来半夜她出去找吃食的空当,灵堂里是没人的。贼人在段时间是有可趁之机的。

苏燕容在灵堂内溜达了几步,脚步停在一扇朝北的窗前。乌祁也凑过来,在窗台上发现一些泥土。北窗对着的墙边长着一颗粗大的梧桐树。

“那只死黑狗是养在库房门口的,昨儿早上就不见了。”张浦得了消息,小声对苏燕容和乌祁道。

乌祁摩挲着下巴,看眼苏燕容。苏燕容也看他。

乌祁眯起眼睛,二话不说,撩起袍子跳到窗外,运轻功当即跳到院子的北墙头,而后跳下来。

“墙上有脚印。”

“偷尸的人必然身强力壮,功夫了得。否则怎么能扛得动尸体,动作麻利的跳上跳下的。”张浦分析完,又疑惑,“可他偷尸做什么?”

苏燕容瞥他一眼。

“或许是想引起什么恐慌。”家长里短斗来斗去的事儿,乌祁可见识过的。有时候后宅里的争斗,可比战场上的厉害多了。

苏燕容意外的沉默,不说话。

乌祁带人走前,深沉地瞧苏燕容一眼。

苏燕容没理他,转而继续环顾灵堂。

待人走了,醉蝶凑到苏燕容身边,警惕道:“主子何不去瞧瞧?”

“醉蝶,我们这下麻烦可大了。”苏燕容终于展露出焦急的神情,双眼含泪的看着醉蝶。

“主子,那我能做什么?”醉蝶慌忙用帕子拭去主子眼角的泪,焦急地问道。

苏燕容摇摇头,失落的坐下来,看着原本放棺材的地方发呆。“没办法了,如果没有尸体,我根本没办法证明什么。”

须臾之间,苏燕容迅速整理了自己的失落情绪,脸上恢复了往日笑颜。

苏燕容想起案发时,应该有丫鬟在场,或许会询问到什么。苏燕容当即就去找了大姐跟前最得力的俩丫鬟,踏雪和寻梅。

“那天,”寻梅皱眉,似乎极不愿意会意那天的情形,“那天大姑娘突然决定去碧春亭饮茶,后来姑娘说想一人静静,打发我俩各自去玩。我跟踏雪回来拾掇两下针线,就回了。半路上,我碰见林保禄家的,便说俩句话,踏雪先去了亭子。跟着,我和林保禄家的就听见踏雪大叫,赶去时已见大姑娘悬梁身亡了。”

“可有可疑之处?”苏燕容报着一线希望。

寻梅又摇摇头:“不过自大姑娘去了那日起,踏雪就变得静悄悄的,很容易害怕。那天二姑娘那么一吓,着实惊着她了,至今精神都不大好,说话有些疯癫。”

苏燕容去瞧了瞧踏雪,其精神果然如寻梅所说,有些不大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