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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套的爱情故事(41)

我的火气上头,正要发作就听到他说,“当初是哪个小狗在草稿纸上画了个鬼东西,拿手指着跟我说,你以后给我整个这样的房子?”

“又是谁说的树上挂骷髅头刺激来着?”

我的火气顿时就没了。

是我说的。

那会儿说的时候,我俩才好上没多久,赶上流行各种骷髅头挂饰,有就是时尚,没有就会被哥们认为out了。

算是非主流的鼎盛时期。

我画房子的起因是看了一外国电影,觉得那里面男主角的家特吊,住起来一定超爽。

我从回忆里出来,再去看骷髅头,心里就被某种情绪涨得发酸。

霍时安在电话里问我,“怎么不说话了?跟我装羞涩?”

我抹把脸,没底气的说,“当初我就是随便瞎画的。”

自己都没当真,这后半句我也没敢说。

“是,你瞎画的。”

他轻笑出声,“你他妈瞎画的一狗屁玩意儿,老子都当圣旨,费尽心思的给你完成。”

我狠狠抽一口烟,呛的嗓子眼疼。

“你让我怎么说你?”

霍时安哭笑不得的叹气,一副拿我没办法的样子,“高三上学期,快过年的时候,我俩躺在被窝里聊专业,你问我大学想报什么,我说我要报建筑,亲手给你搞一个狗窝,完了我问你报什么,你说你无所谓,随便报,还说你要当米虫,等我把家整好了就当一家之主。”

他下一秒就暴躁的怒吼,“结果呢?我说话算话,你说的都是放屁!”

我下意识嘀咕,“你最后不也没从事建筑行业吗?”

“给你搞窝不要钱啊?”

他没好气的说,“你当年画不出来了就弄个框框,在里面写字,这个那个整一大堆,我要是不干别的,一辈子都没法给你。”

我咬着烟忘了吸,愣住了。

“前段时间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进娱乐圈是为了赚钱,你当我说着玩儿的?”

我正要说话,就被他咬牙切齿的打断了,“方淮,你要气死我。”

“没想气你。”我把嘴边的烟拿下来,碾灭在指间,重复一遍,“我真没想气你。”

“那你厉害,没想气我,都快把我气死了。”

霍时安沉沉的吐出一口气,嗓音有点哑,“你想住在大房子里面,带个大院子,一路都有路灯,站在阳台可以看到大海,周围没有其它人住,就我们俩。”

他顿了顿,“方淮,你看到了,你说的每句话我都记得,你想要的窝我努力给你实现了,可是你却改变了,一个骷髅头就把你吓成这样,是不是还嫌院子太大?”

我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是我的错,我忘了你有一天也会长大。”

霍时安自嘲的说,“我总以为你永远都不会长大,你会一直依赖我,就算你去了国外,我还那么想,你说邪不邪门?”

“还有更邪门的,我觉得你不会在国外待一辈子,肯定会回来,而且你还会是我的,所以我大三就进了娱乐圈,拼命的赚钱,想在你回来前把窝给你搞好。”

“现在就搞笑了,你不想要这样的窝了,说吧,你现在想要什么样的?说详细点,我给你。”

我的眼眶湿热。

操,今晚我可能控制不住自己的想要他把我往死里弄。

还好我买了T,不知道买哪个颜色,哪个味道,哪个款式,就都拿了。

我只是有选择困难症而已。

霍时安叫魂一样的叫我,“麻烦你吱个声,别吓唬我这个断腿人士。”

我做了个深呼吸,“大晚上的,谁来你这院子里,都不会喜欢,得白天看,你等我白天看看。”

他轻哼,“日出很美。”

我温和的说,“那明早一起看日出。”

安静了几个瞬息,他随意的说,“日落更美。”

我知道他这会的嘴角一定是上扬的,很开心又不想让我听出来,故意装出不在意的语气,闷闷的骚骚的。

“行,明天我也不走。”

他笑的很温柔,“这可是你说的,明天你赖账试试。”

“……”

我站起来,拍拍裤子后面的灰尘跟枯叶,“挂了吧,我马上就进去了。”

“快点儿啊。”他可怜巴巴的说,“我腿麻了,你快来给我揉揉。”

完了又说,“门都是开着的,你直接进来。”

我的脸抽搐,“你瘫在床上,还敢把门全开着,怎么想的?不怕家里进什么东西?”

他立马还击,“你也知道我瘫着啊?门不开着,你怎么进来?等我爬过去?”

我太阳穴疼,“你让你家阿姨走的时候别关门,一路都开着,她怎么想?”

“那我不管。”他咕哝,“不说了,你快点到我房里来,给你一分钟。”

我边走边说,“提着东西呢,一分钟不行。”

说完就挂了电话。

第38章

我真没想到霍时安叫我过来, 是整的这一出。

公众号们有说他的豪宅,还在文章里放了很多张室内室外的图片,不重样的,跟我看到的都不是一回事。

所以我完全不知情。

我知道他有收藏垃圾的习惯, 不知道他会收藏我那草稿纸, 把我十八岁时随口一说的窝搞了出来。

当年我看的那电影男主角好像是个贵族, 家里是古典的欧式宫廷风格,非常的华丽优雅。

现在霍时安的房子就是那样。

以我对他的了解, 就我现在站在大厅的这一刻,估计他幻想了很久。

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 我来的时候他腿还伤着, 不能可劲儿的在我面前蹦哒。

这里的桌椅, 吊灯, 壁画等一切都像是他在得瑟的跟我说,方淮,看看, 怎么样?牛逼吧?

我叹口气, 牛逼。

出道几年, 能搞出这么一个宫殿一样的房子, 除了时运,还得拿命拼。

我把大包小包放长桌上,关了门脱鞋上楼, 一路走一路感慨, 这狗窝真漂亮。

就是太漂亮了, 我就跟进皇宫的平民百姓似的,控制不住的拘谨。

多来几趟可能就会好一些。

别墅一共三层,霍时安的房间在第二层,他跟我说的,走廊最里面一间就是。

我穿过挂了不知名油画的长廊走进去,跟床上的他大眼看小眼。

“过来啊。”

霍时安叫小狗一样招招手,“还要我爬过去请你?”

我看看那床的尺寸,脱口而出,“你躺在这么大的床上,不怕自己想上厕所的时候还没下地,就已经尿出来了?”

他笑呵呵的说,“这大床是哪个傻逼要的?”

“……”

“又是哪个傻逼躺在小阁楼的单人床上,扒着我耳朵,黏黏糊糊的说以后有钱了,一定买个可以滚着做的床?”

“……”

这把我输了,我认输的举手,“这里。”

两人对视一眼,都乐的抽抽。

霍时安抽完了,就跟我算账,“你他妈把以前的事儿都忘了。”

我用余光偷瞄他一眼,把嘴抿紧,没回应。

说起来,我跟他是发小,做了十八年铁哥们才发展成的一对儿,和别人谈恋爱走的路数不一样。

我俩是一边互相惯着,一边互相糙着长大的,最腻歪的时候照样你糙我一句,我糙你一句,偶尔说个情话亲个嘴都要糙。

有时候甚至挥个拳头踹一脚,包括在床上。

习惯了。

这回我愣是怂的屁都不敢放。

霍时安好不容易逮住了机会直跺我尾巴,我始终忍住不跳起来反击。

以前我天马行空,经常想一出是一出,有些都是我随口一说的东西,压根就没过脑,哪里记得住。

诺大的房间里静悄悄的,气氛有点闷。

我对这转变见怪不怪,我俩就是这鬼样子。

一会晴天一会多云,一会雷雨交加。

前一刻裤子都脱了,下一刻就摔门走人的情况都有。

复合后我俩继续糙,还比分手前多了彼此心知肚明的磨合跟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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