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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套的爱情故事(26)

他也不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嘴里瞎哼歌,这首哼两句,那首哼三句,任性的一塌糊涂。

不多时,我想起来被自己忽略的地方,“不对啊,为什么到现在都没谁给你送晚饭?”

霍时安说,“我让助理招呼过了,晚饭没订。”

我傻眼,“没订你吃什么?”

他理所应当的说,“当然是吃你买的啊。”

我白眼直翻,神经病,饿死你算了。

.

八九点的时候,医生护士检查完出去,我欲要去卫生间里给我妈打个电话,问她明天什么时候动身过来,衣服被拉住了。

我低头看霍时安,“干嘛?”

他憋半天,憋出四个字,“我要撒尿。”

我说,“撒去啊。”

完了才想起来他现在不方便自己去,就说,“我喊护士过来。”

他把脸偏到一边,“女的。”

我的眼里闪过笑意,“那也没办法。”

他刷地把脸偏回来,样子像是要把我生吞活剥了,“方淮,你让女的看我脱裤子?”

我安慰的说,“只是撒尿而已,不用脱吧,没事的,淡定点。”

“……”

霍时安咬牙切齿,“你真要让女的看我?忍心吗你?”

“忍心啊。”我把他抓着我衣服的手拨开,理了理被他抓出来的皱痕,“反正被看的又不是我,我有什么不忍心的。”

他眼角都气红了,“别玩老子了,老子不给女的看。”

我转身朝门口走。

他又抓我衣服,一副“你要是敢去叫,我就跳楼”的玩命架势。

我没打算叫护士,就是逗逗他,没料到他情绪这么激烈,“白天你怎么解决的?”

霍时安垂眼,“没尿过,一直憋着。”

他烦躁的皱了皱眉头,“白天我没喝什么水,就你来了才喝了一杯。”

我的耳边如同炸了雷,嗡嗡响,忍不住的低吼,“你是不是疯了?”

他破天荒的没顶嘴,只是无措的耙了耙头发,“有请专业的护工,我试过了,不行,我尿不出来。”

“给你把尿壶放你那儿,背过身去也不行?”

“不得先给我拿出来?”

我的太阳穴突突乱跳,“今晚有我在,那明天呢?你怎么办?”

他不吭声,跟我装死。

我又迈动脚步,去的还是门口方向,不是蹲床底下给他拿尿壶,他一脸生无可恋。

走了几步,我没回头的说,“行了,别要死要活了,我去看门关严实没有。”

他满意了,得寸进尺的催促,“那你快点儿,我要滴出来了。”

“……”

第25章

我从床底下给霍时安端出尿壶。

他介于黄花大闺女跟老夫老妻之间的让我帮他拿出来。

我跟他是穿开裆裤长大的,哥俩好了十几年,成年后谈起恋爱,天天的没羞没臊,小阁楼上知根知底,按理说帮他拿出来,我是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可问题是,我有五六年没见了,怪紧张的。

除了紧张,还有那么一丝丝的……怀念。

不知道还是不是记忆里的模样,是不是一切如初。

我估计不是,霍时安都比我高半个头了。

霍时安真的憋出内伤,膀胱快坏了的样子,他催促,“快点儿啊。”

我做了几个深呼吸,手快要碰到他的时候,冷不丁的想起来什么,“不对啊,你被砸伤的是腿,手又没事,你可以自己动手的吧?”

他的面色瞬息间变了又变,“我手短,够不到。”

我捞起他搁在床上的手,把他拽直,发现完全绰绰有余,“这就是你说的够不到?霍时安同志。”

他这会又脸不红心不跳了,“我够没你方便,我怕卡肉。”

“自己来。”

我不让他的小计谋得逞,没得商量的说,“我数到三,你不来,我就丢下尿壶走人,你等着躺在自己的尿里漂洋过海吧。”

“……”

霍时安放水放了很久,稀里哗啦的声音一直响着,好像水龙头忘了关掉似的,我都没忍住的瞄了一眼。

这一眼瞄过去,我的眼角抽筋,个头真他妈的惊人。

上次在小家园,他不跟我一块站小便池,而是扭扭捏捏的去隔间,莫不是怕吓到我?

“方淮。”

霍时安喊我,“你想什么呢?”

我回神,“没想什么。”

他眯了眯眼睛,“没想什么你脸红?”

“热的。”我的余光扫向他,脱口而出,“你的脸怎么成猴屁股了?”

他脾气暴躁起来,“就你能热的脸红,我不能?”

我懒得看他的死人脸,端了尿壶去卫生间,拿起来时的重量超过我预料,手一抖,差点让尿壶掉下来。

他在后面事不关己的说,“拿稳点,要是洒出来了,我俩今晚就要骚的没法睡了。”

我扭头瞪过去,他闭嘴了。

.

病房里没有沙发床,我晚上不知道怎么搞,心想干脆就在椅子上窝一晚算了。

反正以前做项目也是那么过来的。

我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霍时安就给我来了个意外,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找的人,找的谁,医院给搬进来了一张床。

关键是也没谁觉得我来陪夜有什么不妥。

这年头,老同学之间的关系好成这样很稀松平常?

霍时安似乎是瞧出了我的心思,“外面都知道我俩不止是老同学,还是好朋友,我受伤住院,你来照顾一下有什么问题?”

他淡定的开导我,也像是在开导自己,“放松点,坦荡点,我俩关系好,你珍惜我这个好朋友,有问题吗?没有,不存在的。”

我想我还是洗洗睡吧。

结果我还没走到卫生间,就听到霍时安说,“我也要刷牙洗脸,你帮我弄个盆。”

我有时候真怀疑他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可有时候却又不是。

不知道我怎么想的,就一个劲儿的脑补。

高三那会儿奶奶生病,我照顾过她一段时间,现在我照顾霍时安,心情有点复杂。

“当初奶奶也跟你一样,生活不能自理。”

霍时安被一口牙膏沫呛到,连喝了几口水才缓过来,他的眼角有点生理性的发红,抬头看我的时候,像是要为我流两滴眼泪。

“奶奶她老人家在地底下睡的好好的,咱能不念她了吗?”

我叹息,“人事无常。”

他深深的看我一眼,“知道就好。”

我没注意到,只是沉浸在悲伤的情绪里面,“当初奶奶身体挺好的,就是在菜地里摘辣椒,突然一个跟头栽下去,人就起不来了。”

“活着的时候好好珍惜,人说没就没了。”

他说,“你看我,今天早上去剧组的时候,就不知道自己半个多小时后会被架子砸到。”

完了强调一边,“好好珍惜。”

我这回注意到了,匆匆结束话题,“快刷牙吧,刷完了……”

他打断我,“怎么?”

我一脸奇怪,“什么怎么,刷完了洗脸睡觉啊。”

他不知道哪根筋错位,神经病的发火,“妈的,这牙刷的毛怎么这么硬,刷的嘴疼,还有这牙膏,清新个鬼,味儿冲嗓子眼……”

从牙刷到牙膏,再到盆,都莫名其妙被火烧了一遍。

我左耳进右耳出,“你要养伤,剧组怎么办?”

“凉拌。”

霍时安说完那两字,良心发现的补充了句,“他们会尽快调整场次顺序,先拍别人的,我的放在最后,等我伤好了回去再拍。”

我不是混这行的,也就是听个热闹,“不会临时换人?”

他刷完牙,咕噜咕噜的对着盆子漱口,声音模糊,“换不了,就指着我带新人飞升。”

“……”

我记得他说接这部戏是为了还人情,“你们这个戏要拍多久?”

他漱口漱很多次,习惯的后仰头咕噜几下再把嘴里的水吐掉,“四五个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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