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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套的爱情故事(25)

“真不用了?”他可惜的咂嘴,“要不你再考虑考虑呗。”

我心里烧起了无名火,“你烦不烦?”

“……”

霍时安扯扯嘴皮子,扭头看向窗外,深沉静默了片刻,忽然说,“以后工作的时候我尽量不想心思,操,我这几年起早贪黑,辛辛苦苦,拼死拼活的工作,还没过上一天享福的日子,可不能糊里糊涂就下去了。”

我知道他跟我不一样,不口头开支票,他在我面前是真的说到做到,这才松一口气。

“苹果吃吗?我给你洗一个。”

霍时安巨婴一样说,“想吃,但是要用牙咬。”

“……那你想怎么着?”我静静的看他不要脸,“要我一块一块咬碎了喂你?”

他的面部肌肉抽动。

这年头最容易不要的就是脸了,分分钟就给扒掉,谁怕谁啊?

我见他吃瘪,不吭声,就准备去挑果篮里的苹果,刚从椅子上起来,他就说话了,“糖呢?”

“什么糖?”

“喜糖啊。”他斜眼,“你不是去给人当伴郎了吗?”

我说,“喜糖我给同事拿回去了。”

他看我的眼神好像我给同事的不是喜糖,是传家宝,“你脑子抽抽了?不知道喜糖代表着喜气,就算要给,不会自己留一点儿?”

我有点发愣。

这话就像是从记忆里滚出来的,滚到了我面前,带着对应的那个片段。

有一回我表姐结婚,我把喜糖全给了别人,他知道了,就这么糙我,说喜糖是喜气,要自己沾一沾,别都送出去。

那会儿我还说他迷信来着。

没想到现在他还这样子,有时候变了很多,有时候却又似乎没变。

我眼睛看着他,手无意识的伸进西裤口袋里,两边摸了摸,“有一个。”

说着,我就把一颗糖果摸出来,丢到他身上,“吃吧。”

他拿起来剥了彩色的糖纸,把糖果放进嘴里,嫌弃的眉头一皱,“怎么这么甜?”

我挑了苹果去卫生间,“糖还有不甜的?”

“这个太甜了,还黏牙。”他低骂了声,“操,快给我倒杯水,我快齁死了。”

“等着。”

我洗了苹果出来,往桌子那边看,“哪个杯子是你的?”

“白色那个。”霍时安躺在床上,“你快点,我要不行了。”

我想抽他,“能有多甜啊?”

他说,“你试试。”

我不假思索的蹦出一句,“就一个,已经在你嘴里了,我怎么试?”

话落,我俩莫名其妙的对视一眼,同时挪开了视线。

病房里安静了下来。

我给霍时安倒了水放到床头柜上,没停留的转身走到窗户那里,往楼底下看,一大片的绿意盎然。

隔了这么多楼层,好像都能闻到香樟树的味儿。

我沉沉的吐出一口气,“听说有些人这两天要集体对你开刀。”

后面响起霍时安的声音,“你听谁说的?”

这个反应让我很无语,我语气不好的说,“这个不重要。”

他说,“我觉得这个最重要。”

我转过身,“我在跟你说正经事,能不能别闹了?”

“谁跟你闹?”他的面上一点表情都没有,“是不是那个秦衍?”

我的眼里闪过一丝惊诧。

“直觉。”他冷冷的说,“你别跟我说今天你除了给人当伴郎,还约他喝茶了。”

我说,“没喝茶,通了电话。”

霍时安的额角鼓动,“你给他打的,还是他给你打的?”

“时安,咱能不能别乱跳话题?”我有些无奈,“我在跟你说有人要动你的事。”

他把杯子里剩下的水喝完,不轻不重的扣到柜子上面。

我不催,等他调整好了状态跟我谈,不然我俩肯定要吵得不可开交。

现在长大了,会压制自己,不像年少时那么不管不顾。

片刻后,霍时安开了口,“老刘上午就跟我透露过了。”

我问道,“老刘是谁?”

“我经纪人,之前你在地下停车场见过的。”他说,“长得最不像经纪人的经纪人。”

我对他这时候还能说笑很佩服,“那你们打算怎么办?”

“公司的公关会搞定的。”他轻描淡写,“那伙人很厉害,能把黑的洗白,也能把白的染黑。”

我蹙眉,“别的公司不也有公关吗?”

“所以其实是公关之间的较量。”他反过来安慰我,“没你想的那么严重,我不是第一次被围攻,现在还不是好好的?”

我沉默了会,“娱乐圈这么阴暗?”

“你以为呢?”

霍时安淡声说,“圈子里一直都是僧多粥少,以前是有规则的,艺人们就算不愿意,也会随大流的去遵守,我出道前两年开始乱了。”

“现在越来越多的人不讲规则,整个乱套,很多人为了抢一个不错的资源跟机会,各种明争暗斗,有的甚至能从朋友变成敌人,老死不相往来,买通稿黑死对方全家,更何况本来就不熟。”

我听得头皮发麻,“那你还跟我说没我想的严重?”

“确实没。”他耸耸肩,“我心态好,无所谓的。”

我说,“你们公司会出什么招儿?”

他欲要跟我说个一二三四五,下一刻就改变主意,“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我毕竟是跟他穿着开裆裤,掏着鸟蛋长大的,知根知底,看他这样就能猜到是什么心思,索性顺了他的意,哄道,“你说说,让我涨涨见识。”

他就像是被顺了毛的猫似的,跟我说了起来。

天色不知不觉变暗。

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我拿出手机看看时间,“怎么都快七点了?”

“难怪肚子饿。”

他看我起身,面色一沉,“你干嘛去?”

我伸了个懒腰,“我得回去了,待会儿你工作室的人过来,我在这儿不方便。”

他捋了捋额前碎发,“没人,晚上谁都不会过来。”

我一愣,“小陈不是说会来吗?”

“小陈啊,”他轻飘飘的说,“我给他发微信让他别来了。”

我脸上的表情渐渐往失控的边缘靠近,“其他助理呢?”

他在后面把我往那个方向推,“都不来。”

我吸气,“那谁管你?”

他不知死活的狠推了我一下,“你不是在吗?”

我的表情彻底失控,二话不说就走。

病房里一点响动都没有,很反常,我走到门口时脚步顿了顿,控制不住的往后扭头,见他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魂魄,凄惨孤独。

我看不了他这样,“就今晚,明天我妈要来。”

他一秒满血复活,笑的像是捡了一百个亿,乐成了傻子,“好,就今晚。”

我的脑门青筋蹦了出来。

上当了,操,我他妈真的一点记性都不长。

计划敢不上变化,变化赶不上自己作死。

我回到椅子上坐下来,打量起这间病房,没过来前我以为霍时安住的病房既宽敞又明亮,一个卫生间就十几平,空气是通过专用设备净化的,还有很大的沙发床。

视野里的就是个普通的病房,普通的连打地铺的地儿都没有。

“你这是骨折了,要养一段时间,怎么没给自己弄个好点的病房住?”

霍时安甩出“你这人怎么这么肤浅”的鄙夷眼神,“这病房怎么了?我觉得好得很,再说了,我上哪儿弄好点的去?你当明星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我瞥他,“以你现在的名气,别墅海景房随便挑吧?”

“钱赚的多,开销也大。”他煞有其事的说,“我不节俭一点,以后怎么养家糊口?”

我脱口而出,“想这么远?”

“废话。”他盯着我,喉咙里孩子气的咕哝了句,“老早就开始想了。”

我垂头把两只手的指缝交叉在一起,抿着嘴角,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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