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橒浔蜜意(95)+番外

作者: 小懒虫虫 阅读记录

或许她会给他打电话的,每一次他都这样看着手机安慰,说不定会是深夜呢?说不定是在酣睡的清晨呢?说不定是平淡出奇的中午呢?所以他的手机二十四小时为她开机,越等待越明白,她不会给他再打一通电话,谁让他错过两年前最至关重要的一通电话。她当时一定绝望到底了吧?就这样错过一次、遗漏一次,有些人、有些事就再也无法挽回。

他不再喝酒了,应酬的时候能推则推,别人为他为什么,他也只会淡淡地说:“喝酒误事。”再实在推不过,他干脆不再参加任何的应酬。

不管他如何地努力,哪怕哄骗自己,她不会再回来了。

安心捋一捋鬓角的发,单手托着下颌:“真没想到你会主动约我?”

苻云浔收回思绪,眼眸含笑:“喝什么?”

安心眸光流转,冲着服务员举手:“您好,请帮我点一杯随便。”

苻云浔眉微挑,显然没有想到安心会如此。

服务员略微吃惊,旋即含笑点头。

随便,是这家咖啡馆的招牌咖啡,没有多用心,只是碰巧弄好的一杯或者正在弄的咖啡就是“随便”,端来的有可能是蓝山,也有可能是黑卡,全凭客人点单的运气。

阳光很温暖地停滞在他们身上,苻云浔浓长的睫毛沾染着丝丝点点的暖光,原来一直闪亮的眼眸不知何时变得深邃幽暗,让人琢磨不透。

她浅笑着,呆呆地看着对面的人,这么近的距离,注定要虚无缥缈地远去。

他始终很淡淡地噙着嘴角,不愠不火的微笑,尽是疏离淡漠。她在想,如果……如果现在坐在他的面前是李云而不是她时,他会不会伸出修长指轻抚她的脸庞,带着满眼的宠溺,认真地凝视、等待?

她记得的,他会的。那个时候她站在窗外,羡慕那个看起来一无所有的李云,即使再普通拥有他的爱,也会变成这个世界最奢侈的人,因为他就是全世界。

咖啡渍不小心沾到唇边,她还是呆呆傻傻地看着他。

他眼中略过一丝诧异,示意她嘴边的咖啡渍。

安心莫名,满脸的呆萌。

苻云浔失笑,迟疑一下,伸手抚掉她唇边的残渍。

安心怔忪,任由那修长的指轻抚自己的嘴角,这一刻,她忽然想哭,是什么时候她从毫不相关的窗外走到了她曾经无数次羡慕的位置?

泪一滴一滴汹涌而出,她抱着他的手,瞬间泪流满面。

苻云浔错愕,无措地安抚她。安心笑笑:“没什么,我只是很开心。”她快速地抽出纸巾擦掉眼泪,“我只是很感动,苻云浔你第一次对我这么亲昵。”

苻云浔手微滞,眼中闪过一丝异样,他终究还是伤害了别人,终于,抬手擦掉她眼角溢出的泪光,轻轻的,温柔地说:“安心,看来我无法再心安理得地欺骗了。”

安心瞳孔蓦地一缩,身体骤然变得冰冷,她不自然地笑笑,不去深究这话的含义。

“苻云浔,我们待会去看电影吧。”她打着哈哈,“最近新上映几部电影,我们去看看,随便哪一部都好,功夫片还是爱情片,你喜欢哪一个?”

苻云浔微微一笑,眼眸幽暗:“安心,我们结束吧。”

安心声音蓦地提高:“不要。”周围投来异样目光,她惊觉失态,缓和情绪,说:“我们还是去看爱情片吧。”

苻云浔不语,安静地等待她平复情绪,才伸手抚抚她头顶的发,像安抚害怕的孩子一样,那么温柔,又那么地让人心安。

安心松开攥的指骨发白的冰冷双手,笑着抬眸:“除了我,你不是也找不到任何人代替她了吗?”

阳光很努力地爬满整个身体,房檐上滴答下融化的雪水,越是雪消融的时候,天气越冷。

他说,平淡的口吻:“所以我更得放弃,我不想再自私地找谁当谁的替代品了。”

安心眸光闪烁,尽力逼回涌起的泪意:“苻云浔,是不是我也得开车狂奔一路驰骋,你才能后悔与我提分手?”

苻云浔微怔,一惯冷凝严肃的脸开始崩塌,不安、惶恐渐渐爬满他的眼睛。安心心疼了:“苻云浔,我爱你,比任何人都爱你,所以,我同意,我们分手吧。”

她笑得满眼是泪,苻云浔和她在一起就像萧索肃凝的冬季,虽然知道冬日的阳光更温暖可贵,不管她穿了多温暖的羽绒服陪他一起等待,他喜欢的,始终是灰蒙蒙的天空飘洒着的雪花,点缀他走过的漫长的寒冷。

第94章 CHAPTER 94 往事不如烟

李慕终于和李云和好了,通着电话,问长问短,像以前一样,却又不能像以前一样,他说的再多,总是隔着距离带着冷漠;她嘤嘤答应,更多的是小心翼翼。

“李云,”他说,淡淡的声音,“挂电话吧。”

“嗯,”李云点点头,下意识地张合嘴巴,“你……”话到嘴巴还是咽到肚里。

李慕勾起一抹嘲讽:“怎么不说了?”

李云沉默,尴尬地笑笑。

“是不是要说李慕你多穿点,注意保暖,记得多吃饭,才能增强抵抗力,千万不要忘了要带我喜欢吃的糖果……”他说,眸光冰冷,“以前的你,要挂电话的时候不是最常说这样的话吗?”

她笑,满眼的泪:“可是我现在不能说了。”

“为什么不能说了?”他额头的青筋略微爆起,“怎么会不能说?”

“因为我犯错了,不能像以前一样心安理得。”

他哂笑:“你不是说你脸皮一向很厚?追何言珩时不是抱着相机满校园的跑?和苻云浔在一起时不是可以住在他家,帮他带孩子、给他做家务?唯独在我这里矜持,李云你叫我怎么不生气?”

“李慕,”她说,悲伤到乞求,“你不一样。”

“不一样?”他冷哼,“确实,你可以丢下我一走了之,也可以丢下我留在那里,然后是不是要在那里结婚、生子,永远都不会回来?”

李云抱着电话,默默地听着,任由他发泄。

“你明明知道的,只要是你,不管犯了多大的错,不管做了什么事,我都会永远站到你身边,我说过的……”他的声音一点点的哽咽,“你是我的李云啊,我用生命疼惜的人啊。”

眼泪刹那决堤而出,李云抱着电话,说:“我能不知道吗?正因为我知道,你对我来说也同样的重要,所以我不敢试,我清楚地记得,是我的一通电话才害得你出事,都是因为我,我不知道那个一直能包容我的李慕,这一次还能不能像以前一样原谅我?还能不能像以前一样无条件地理解我?”

李慕耳朵贴着听筒,听的她声嘶力竭地反驳,他柔了眼眸,难得温柔:“你不相信我?”

李云抹泪,语气淡漠的好像说着别人的事情:“你永远都不知道站在ICU外的我,李慕,我怕够了。”

她怕够了。

李慕蓦地沉默,眼底涌起水雾,嘴角的冰冷漾成一个久违的温柔微波,那么灿烂,那么温暖,仿佛那冰冷漫长的两年从未来到过,他还是那个现在路边等待的男孩,等着那个熟悉的人影蹦跳到他的面前,他还是能一伸手触及到她柔软的发,无比疼惜,无比宠溺地说:“终于等到你了。”李云,我终于等到你。

满天的星星如颗颗钻石布满黑色的幕布,璀璨的银河横亘在天空中,梦幻又朦胧。

“叔叔,银河的两端真的是牛郎和织女吗?”贺贺窝在苻云浔的怀里,漆黑的眼眸分外明亮。

苻云浔在落地窗前席地而坐,紧了紧怀中的贺贺,温柔的声音悠悠地划开沉寂的的黑暗:“嗯。”

贺贺垂了眼眸,轻轻地摸了摸颈前莹润的玉珠,冷冷的,如夜间的池水,倒映着月光,泛起所有的光辉,却成了一触即破的清波,一圈一圈,无法触及的清冷。

“好可怜啊,”贺贺说,眼中倒映着清光,“他们一年才能见一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