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这雨也和她有关(11)

作者: 桐瓜 阅读记录

眼前的人和他聊着其他事,不再谈这个话题。她有点不爽,虽然嘴上没表现过但他也能感觉得到。

别看他这样,也是粗线条的一员,真心在意一个人是不会觉察不到她的情绪变化的,如果他看不出来,说明他心里没有这个人。当然他和袁梦不是例子,这都以前的浅薄经验吧。

也不能说现在的女友就没有一点可爱之处,跟她在一起也是喜欢的一种吧,不否认她跟岑溪有很多相似的地方,这也是他刻意的选择。坦言说,他就没忘过岑溪,还爱着她,一直都是,她不会知道思念一个人是如此痛苦,她把他害惨了,但是还是恨不起来,到现在也没有一个答案告诉他这是不是爱,或许已经不是了,演变成一种根深蒂固的疤。

有人说幸福才是爱,如果痛苦就不是爱,这绝对误导人,特别是热恋中的人,爱是需要代价的,需要回报的,一旦对方给不了相应的报偿就会变成恨,试问天下人谁才是至爱,自己,其次才是别人,别人永远无法做到比自己还心疼自己,同理,他也没可能做到对别人就像对待自己那么无私,所以别人的爱是暂时的,是美好的,美好是暂时的,所以爱到不能爱就变质了,不爱了或是恨。

不爱只有一种可能——移情别恋,恨对这个人至少也是一种感情,现在他可以毫不掩饰的说的的确确痛。

纵使知道袁梦想要什么,也力所不及。人不能总为自己想,别人不会因谁而生、为谁而死,大家都是偿还的砝码,重了就匀给别人,轻了别人就补偿给你。随心所欲的人是不存在的。如果想开心,现在就可以,想长久的开心,要做好难受的准备了。

袁梦,得到一个人不难,想得到心就没那么容易了,你想要什么?

周传和朋友也在同一个餐馆吃饭,我们之间就隔一道隔扇,要不是上厕所碰到的根本不会在这种场合见面。

“你怎么在这里,那是谁?女朋友吗?”

袁梦听见这边说话了,她走过来。

“这是周传,大我一届的学长,我女朋友,袁梦。”

袁梦没有握手的意思,周传主动伸出手,她就是不愿意也不好折面子。

“上次吴维应该带你去看嘻嘻演唱会了吧,觉得怎么样?还可以吧?”

这太唐突了,才第一次见面就问这种没头没脑的问题,再说这哪是征求意见分明就是要褒扬么。

袁梦扫了眼吴维,笑了笑:“谢谢你,很好啊,音效很震撼,我很喜欢。”

谢谢证明她反应过来那票是他送的,给了他称心如意的肯定,依自己看不是虚夸而是真那么认为的。

周传眉开眼笑:“是么,喜欢就好,我还有事,改天再聊。”

“吴维,以后常带袁梦过来,回头见。”

他回到朋友桌。

演唱会后,袁梦还买了唱片,她最喜欢那段三分钟的贝斯独奏,果然懂音乐的人耳朵不是一般的尖,周传是成员也是制作人,摇滚独奏在往常的唱集里是没有的,他把乡村音乐里的很多元素都借鉴到了摇滚里,改良了摇滚混合电音千篇一律的缺陷。

回来的路上,袁梦说起周传长得像某个电影明星。

“他就是那个贝斯手。”

袁梦不可置信,一个流行歌曲制作人音效把握的那么好,节拍也很准。她觉得有来头。

心有灵犀么,“他大学是学管风琴的,在学校还任教过几年,应该也算是你的学长,不过后来他不干了。”

“这么说,我刚刚见到了贝斯手本人。”

她露出惊喜和钦佩的眼神。根本不关心他为什么翘行了以及他今后的何去何从,隔行如隔山,同是音乐内部还好说点,但情感意义就相去甚远了,就像畅销书和赋,不一样心境的作者作品天壤之别,什么样的人赞许什么样的作品,价值观不同,不是横向差别而是高度悬殊嘛,袁梦她才不在意这些,只要对心情就是好东西,太多的人趋之若鹜,可袁梦也浑然不知的跟着认同。她戴着耳机舒服的快睡了,或许是他杞人忧天,大家各行其是,相安无事的自娱自乐。

假期连下了三天大雨,昨天夜里停了,今天的雾就笼罩了整个城,车辆都龟速爬行,还不如走着的快呢。老远有一个人向自己挥手,说远其实一脚油门就到跟前了,这人是不是迷路了,吴维靠边停下,降下车窗,她紧走两步,弯腰:“先生,搭个便车可以吗?”

低头一看是采静,她笑了。

“怎么在这啊?上车。”

“那我就不客气了,吴先生。”

她要去一行修手表,可旧址不知道什么时候换地方了,有个人说知道,给她指路就给指到国贸大厦这了。不就是一块手表,什么时候修不好非要赶在这种天气么,可不嘛,这是她祖母的祖传,戴了近五十年了,可快过生日了它却停了,老人家觉得很不吉利,做孙女的也该尽点孝心。除了一行修表店多了,可是问过许多家都说这种外国货拆开就装不上件了,给加价人家都不收。

“我看看。”

采静从包里拿出一条精致的矩形表盘Rolex。独一无二的金属表盘具有防水抗压功能,翻过表带写着1965年,这是劳力士创始人戴维斯在六五年亲自为四个年轻的女儿设计的限量版,他去世后,公司交给了二女儿管理,三女儿嫁给了一个俄罗斯人,生活很艰苦,听说她在饥寒交迫时把这块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变卖了,至此流入民间,不知了去向,其余的三块都在大英博物馆馆藏。

“这么说它能值很多钱了?”

采静异常兴奋。

“价值不菲,你祖母什么时候过生日?”

“下月初,干嘛?欧,拜托了,要怎么感谢你才好呢,请你吃饭吧。”

“你跟岑溪联系了吗?”

“还没有。怎么?”

采静扶额。

“你还不知道吧,她要去荷兰进修半年,现在几点了。”

她拿出手机看了下,“好了,现在已经在飞机上了。”

……

今夜之后,岑溪就不在这片土地上了,她被派往荷兰参加中西方古典音乐交流研讨六个月,对她来说应该是个不错的机会,可是为什么他是最后一个知道的,这么大的事情采静知道恐怕周传都知道了吧,哪怕是一个电话想必她的不辞而别也不会给他这样的打击,为什么连一个电话都没有,再见面也只能是六个月后的另一番景象了吧,他又多长了半岁了。

那个时候的今天,可能她风采依旧,世事难料,他会变成什么样子,多半会稳重的不符年龄,也再不用担心被说成姐弟恋了。手中的茶刚才还是热乎乎的,还一口都没喝就冷了,他什么都做不了,再分别也莫过于和她在同一个城市,突然觉得一个人不见了世界上就只剩自己了。

“介意我抽根烟吗?”

“没关系。”

如果一个人仅仅是为了一个希望而活着,那么连这个希望也都没有了的话……

咚咚——

没人说话。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她已经不在这里了,不再是一个电话就可以听见声音的了,也不会想见就可以看见的了。

咚咚咚——敲卧室门声。

“袁梦,不要,我想一个人静静,让我自己待一会儿。”

五天的休假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长,时间一撒手就跑了,俯仰之间,从某一刻心又老了一岁。以为他会受不了,也不过是几盒烟就把所有的自暴自弃耗尽了。

想要等待是不需要太多的理由,他情愿的事没人能管得了的,因为那一天想着她会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回来,想不出他扮演的角色,也许一个电话,也许一个门铃,也许只是一只空酒杯。愿意听她说话,愿意注视着她做生活的琐碎,那也是一种幸福,到那个时候,还能再奢盼什么呢?别笑话他,要的只是一个吻。

上一篇:打扰了读书人 下一篇:橒浔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