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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扰了读书人(58)

作者: 刘乜 阅读记录

他把那短片又看了一遍。他觉得自己似乎懂得了些;本来这样的东西就是千人千面的,自己看出了什么,只要是自己醒悟出来的,那就是这电影要讲的。

陌桑觉得,那男人是个虚伪的骗子,而且懦弱的要死,也没有什么骨气,可是却养着一株食人花,且娇生惯养。后来他穷了,食人花也愈发的衰弱。这就是一种讽刺,讽刺他就和那娇生惯养的花一样,没有一点本事。后来他又穿上了鳄鱼的玩偶衣,这也是一种讽刺,鳄鱼可不是他那样性格的生物。

那女人,出去卖身,可是似乎却也不是以此为生,她好像只为了给鳄鱼买肉才会去卖身;自己还总要吃安眠药来安睡,而且不愿别人知道自己在养鳄鱼;还有那鳄鱼,也已经没有了鳄鱼该有的样子,只是混吃等死,且不易乐乎;还有那女人的假手指,还有那从粉笔画的洞里掉了下去的人——这些陌桑都不能理解。他想那女人的人设可能是在讽刺这世上自卑的人,但他觉得这还不够,所以还是把这也归为了不理解的一类。

最后,那男人看到鳄鱼后选择逃跑。陌桑想——“这就是芳慕管我叫‘鳄鱼’的原因。因为芳慕觉得我有太多的秘密不愿告与人知了。鳄鱼是那女人的秘密,她说我就是条鳄鱼,就是指代我被太多的秘密充斥着。那男人的逃跑,就代表着——我总拒绝吐露心声,最后就会被别人抛弃。”

陌桑又好好的想了想,思考自己的分析是不是正确,他想不出答案,但是他想这“秘密”至少一定是自己的过错。后来,他听着《我真的受伤了》,听着《消愁》听着《可乐》,听着《不找了》。他想——“当初两个人都爱听这样伤感的歌,那时可能就已经注定结局伤感了。”他懊恼,他自言自语的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如果你心里没有我,就不会给我发短信了吧,不会问我还有什么解释。我后来居然还一再怀疑!到底我就是个混蛋!不!我是条鳄鱼!我和你提及信任,到底只是我不自知的自欺欺人罢了!一次渣男,一辈子渣男!”

他听着,哭着,唱着,睡了。

第五天晚上,他终于又去找沈韵璇聊天。

陌桑:我测了一个测智力的,测的我脑袋疼。

沈韵璇:我低能。

陌桑:智力110,超越了75%的同龄人。虽然他说这是一般水平,但我觉得我就是天才。

陌桑:上面说,人的智力在二十岁的时候达到顶峰,二十岁以后就开始缓慢衰退。我觉得我要废了,我做完这题脑袋疼。

沈韵璇:我已经没有智力了,低能,退化得很快。

陌桑:真的啊,那以后你就跟我混吧,我保护你。我智商这么高,偷电瓶一定不会被抓。

沈韵璇许久没有回复,陌桑也伤心了许久。后来闲的没事又做了一个测试。

陌桑:我刚才测了一下,我有轻度抑郁。

陌桑:你可不要欺负我。

沈韵璇:那我就是自闭的孤儿。

陌桑:我照顾你啊,向我敞开心扉。

沈韵璇:新鲜劲儿两天就没了。

陌桑:瞒不过你。

陌桑:喜新,这才是人之大欲。

沈韵璇回复了一个“对勾”的符号,从这以后陌桑再也没有联系过她。

再晚些时候,陌桑又给麦兜写了一封信。

陌桑:

麦兜

放假前有一天我见到了你两次,一次是中午去上课的路上,本是在低头看手机,再抬起头就看到了你走在前面;第二次是在自习室,一踏进门就看到了你,你穿的不是中午那件衣服了。

两次都没有去和你打招呼。至于原因,没能有一个明确的判断。

不过,在自习室时我是有等待你起身的,等待一个离别时的互动。但看书入了神,再抬头你已经离开。

想来那可能会是这一生最后一次见面了呢。

我刚刚看到与你相识不久时我所做的一些闲文,当时的心境、语感、情调都是让我得意的,可现在我愈发找不到那种情感了。

其实那段时间该说是昙花一现。再上一次她的开放要追溯到初中时期了。她能再现该是全数归功于你的。

近来我的写作总是无感,言语的情感也是愈发乏味,心境也是愈发晦暗。所以我决心要找到使她长久屹立于我脑中的方法。

我认为我喜欢那感觉,我也适合那感觉。

其实那次她凋零以后我有想要复活她,至于为何没能成功,我已经没有印象。

我想我的“没有印象”,或许可以说明我当时是不知不觉的就把她的凋零抛之脑后了。我这个人就是这样,凡事上心,但又三分钟热度。不见得是因为腻烦,即使是热爱非常的也会有此情况,这可能就是我的渣男体质。

不过幸得有你,我是从没有过你这样的朋友的。高雅却不孤傲,入俗但不流于俗。不要否认,就算你真的称不上我对你的评价,你也不该抹杀我这唯一认定可以将她长久屹立于脑中的道理。

你还会让她再次绽放,我将把你奉为至宝,沐浴你的华光。

陌桑

第六天晚上,陌桑和妈妈出去遛了一圈。每次陌桑和妈妈出去散步其实都很害怕,他害怕会遇到江榆妍,他不敢面对她。所以他总会走到半路就要求返程,或者是一开始就提出极不可能遇到江榆妍的路线。

这天也是,他和妈妈一直在小路上遛,快要走上大多数人遛弯要走的路时他就提出了返程。

再晚些时候,半夜一点。陌桑打开了家门,抽着烟,戴着耳机,听着音乐,往江榆妍家走去。他一路上左右张望,虽是走了这许多年的路,却还是看到了些许不曾见过的“景”。

他想着去年年夜时也差不多是这时候,或许没到一点钟,又可能已经是两点多了,记不得了。他一个人,穿着厚厚的羽绒服,戴着手套,骑着山地车,变速器调到最重,一路疾驰;路灯还亮着,但路上一个人都没有,所以他连刹车都没有捏过。他说了十分钟内会到她家门口,他做到了,这吓到了她,也打动了她。

今晚和那晚差不多,只是很暖和;街上还是空无一人,就连蚊子恐也是因为路上见不到了猎物,都跑去和飞蛾一起围着路灯咋呼了。所以陌桑可以特别安逸的听着歌走着,倾心的观察着“景”,伤心的想着和江榆妍的过往。

他在江榆妍家门口站定了一会儿,抽了一颗烟,然后往回走。当他快走到家时,手机里正放到张震岳的《自由》。他本一直觉得这是首欢快的歌,可今晚却听出了不舍、不甘。但又颇觉释怀。

——“总有一些时候。像是你晚归回家,那是一个恰好的点,整个镇店无人又静谧。你独自走在大道上,被巨大又深邃的藏青色夜幕包裹着,耳机里播放的音乐因周遭的安静而格外深入骨髓。你觉得自己就像是“唐”,站在“雨中曲”里。耳边清晰的像是天上流出的,你忘却了所有的烦恼和倦怠。在从未见过的寻常里,你想要起舞。你感受到了——自由。”

第七天晚上,陌桑的二姨夫组织了一场饭局,是为他女儿,也就是陌桑的妹妹,庆祝被一所名牌大学录取,陌桑一家都去了。陌桑和妹妹坐在一起,陌桑告诉她——“到了那,能进个部门就进个部门,无谓喜不喜欢,只为了更快的了解和融入那个学校,因为很多‘路子’虽是公开的但却不显眼,进入一个部门能让你很容易看到那些,到时候你就会发现你比那些没进部门的人知道的要多得多。再一个也是为了多交些朋友,各个系的,各个专业的,各种各样的其他部门的人,鱼龙混杂有时候不是坏事;要演!没必要交的多深,点到为止,跟他们加个好友,这样只要逛个空间就能知道各种消息,总会有有用的。等到大一下半学期,或者是大二,你不感兴趣了,了解得也差不多了,就退出部门,因为在那上面费心一点好处都没有,白白让它耽搁了你去做其他事的时间。还有,找对象一定要有点脏心,男人都不是什么好鸟,别轻易的就去信任,给予一点信任的同时保持着巨大怀疑;当然,不要让他看出来你的怀疑,谈恋爱就像打仗,一定要让对方放松警惕,他才会显露真实的自己,等两个人好的时间长了,了解的深了,再交出真心,一点都不晚。另外,如果要出去‘玩’的话,注意安全,身体是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