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扰了读书人(35)
虽然早已熄灯，手机也已经被放在了枕边，仅有的一扇窗户也拉上了窗帘。但不知是路灯的光亮还是那天的月亮格外明亮，把那窗帘照的就像是家里的小夜灯一样，发着淡淡青色的光，屋子里的一切陌桑都能看得一清二楚。陌桑看着辛恬因为刚解开发绳不久还微微弯曲的短发，纤瘦的肩膀没有盖上被子。虽还穿着那白色的睡裙，但这样的遮掩，再加上那温柔光亮的映照，反倒让陌桑觉得诱惑非常。明明寒冷冻人的空气，也让陌桑觉得燥热难耐，胸口更像是有一团火焰愈烧愈烈，他的身体也已经起了反应。
他弓着些身子向辛恬靠了过去，左胳膊压在身下很是别扭，右胳膊向辛恬搂了过去。
“搂着点睡吧，舒服，也暖和。”
“不暖和，漏风。”辛恬没有动身，只是把陌桑的胳膊挪了开。
陌桑见状便立刻缓缓的躺了回去，闭上了眼。可是刚一闭上眼就觉得好像是胸口的一道气门被打开，一股火焰立刻就熊烈了起来，没有几秒就又睁开了眼睛。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房顶，心里骂着自己，也想着该用些什么话语来让自己贴近辛恬的身体。
陌桑没有动身，只是把头转向辛恬，说：“你躺好了，侧着躺进风。”
辛恬没有答话，转动身子躺好了。陌桑看辛恬并不像是生气的样子，便立刻转了下身子，两个胳膊撑着床抬起身来，向辛恬凑了过去，把脸挪到辛恬的脸的正上方，看着辛恬，他能感受到辛恬的呼吸。想必辛恬也是感受到了陌桑的呼吸，她睁开了眼睛，强忍着笑，看着陌桑。陌桑也抿着嘴，看着辛恬，两双眼睛一个劲的打转着。
两人吻在一起。陌桑转了下眼睛向辛恬的眼睛找去，看到辛恬也还睁着眼，便马上闭上了眼睛，脑子里面想起一些类似于“纯洁的人接吻才会闭上眼睛。”的这些话。
这时，陌桑突然想起自己忘了件重要的准备，心立马慌了起来；脸上却只是没了笑脸，不敢有其他表情。他马上从辛恬的身上下来，找到手机。手机的光亮闪的陌桑赶紧扭了一下头，闭上了左眼。
“快一点半了。”
“都这么晚了，赶紧睡觉吧，明天还早起呢。”辛恬扭过头说。
“是啊，都这么晚了，该赶紧睡觉了。”说完，陌桑抿着嘴笑着，一脸的坏样。
陌桑放下手机，刚起身要向辛恬凑过去，辛恬便马上又改成了侧身躺着。陌桑看辛恬这样先是兀的愣了一下，笑着先后抬了下左右眼的眉毛，便也对着她侧身躺了下去。一躺下立刻就又起身，整个身子向辛恬凑了过去，左臂依旧是压在身下，右臂却没有去搂她。身子不再弓着，浑身只有一处与辛恬贴着。
四.
陌桑感受着辛恬的一举一动，每一秒钟的感受都直冲陌桑的大脑深处，慢慢的他闭上了眼睛。
陌桑在黑暗中翻找着，翻找着以往的感觉，他的每一次过往。他都记着，每一次的结局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也每一次的过程都让他失望。
陌桑的第一次，就是在曾放弃把江榆妍作为垫脚石的那一晚。因为那家离学校近的宾馆没有空房了，所以他们临时在网上订了一间宾馆，然后直接打车到那里。陌桑一直紧紧地盯着江榆妍，在车里、在天桥上、在上楼时、一起刷牙的时候。陌桑看着镜子里刷牙的俩人的时候，他甚至都已经反悔了，他想一直和江榆妍在一起，他们站在一起的样子是那么美好惬意，就像是一对美满夫妻的样子。
她一夜未眠；陌桑这一夜也反常的醒了三次，每一次醒来她都在看着陌桑——两点、三点、五点。陌桑能想到她是为什么，但陌桑也不愿再去想她是为什么。
六点多的时候，她和陌桑说好便自己走了，陌桑一直睡到九点。第二天陌桑想再去找她，但是被她拒绝了，陌桑便问她：“你是做好分手的准备了吗？”她答：“没有。”但陌桑还是说了分手。
第二次是和林芳慕，他和林芳慕说自己有处女情结，他说：“我不能接受我是第一次，而她不是。”林芳慕有问过他最后有没有和上一个女生上床，陌桑的回答是没有。她说自己是不会和陌桑上床的，但陌桑还是得逞了。
但是他们在一起时她没有落红，为此陌桑耿耿于怀。陌桑知道有些姑娘就是这样，而且他觉得林芳慕好象皮肤不合，甚至可能是疤痕体质。但他也知道江榆妍在初中的时候就已经不再是处女了。他想起林芳慕曾说过不会绝对去信任爱人，也知道她和前任好了两年；这让陌桑更加担心可能受到了欺骗。后来陌桑问她知不知道为什么会没有，林芳慕只说是不知道。这让陌桑不能理解。她后来面对陌桑的询问时还提起了那晚她曾问过陌桑——“如果落红弄到了床单上怎么办？”以此打消陌桑的疑心。但这却更让陌桑加重了怀疑，以至于去问辛恬，妄想得到肯定的答案。他没有因此提出分手，但终究还是因此而更不能忍受芳慕的其他小毛病了。
辛恬停止了动作探出头来，陌桑便睁开了眼，害羞的看着辛恬快速的点了点头，对辛恬——舒不舒服——的询问予以肯定。
五.
元旦过去的第二天，辛恬要回去哈尔滨了。陌桑暗自庆幸花销就此结束，却也有些不舍这几天的欢乐一起至此结束。他和辛恬收拾好了东西，又仔细的检查了一遍，被子也都翻了一遍，确定没有落下东西便准备退房前往天津站。陌桑为辛恬整理好穿着，系好陌桑上次在哈尔滨送给她的围巾，捏了下辛恬的脸蛋便要走。可是刚要出房门辛恬却说落下了东西；陌桑锁了下眉头感到奇怪，马上大脑便飞速的运动起来，想还能有什么东西落下。陌桑脑子里像放电影一般一件件东西的想着，正要回过头去再查看一番时，辛恬出乎意料的突然踮起脚来吻住陌桑。
“就是忘了这个，哈哈......”辛恬大笑着看着陌桑，深情款款。
陌桑能从她的眼睛里看到她的心，她是发自内心的高兴，陌桑知道她喜欢自己。陌桑没有说话，也咧着嘴笑着看着她，跟着弯下身去吻了她。
辛恬：你说你的嘴唇是甜的，也不甜啊。
陌桑：那是你感冒了，没尝出来。
陌桑：我手机没多少电了，先不聊了，我到学校告诉你。
陌桑站在拥挤的公交车里给辛恬发出这条消息，翻出耳机带上，音量开得很大却依然不能盖住车厢内的嘈杂。他扶着栏杆，头和身子都倚在栏杆上，昏昏欲睡，却只能强打精神。
他回顾着刚才与辛恬的别离——他站在远处看着辛恬向进站口走去，辛恬频频回头看向陌桑，开始是微笑，后来陌桑就看不清了，直到辛恬消失在人群中陌桑才走开。
回想着这些天，陌桑总觉得压抑、阴郁。他对辛恬虽有不舍，但主要还是因为他这几天并没有玩的多快乐。天津的所谓景色，于陌桑而言没有任何的吸引力；他每天都要为出行用餐的花销烦心，却又只埋于心。每路过一家店门、每走过一家摊位、每接近一处景点，陌桑的心都要狠狠的上下翻腾。步行和骑行让他和辛恬的手脚冰凉，那被风吹得没了温度的阳光，是陌桑一直拼命拥抱的仅有的暖炉。只有每天躺在被窝里的晚上和早晨，才对他有足够的吸引力，却还总是要违心的在嘴上说——“起床吧。不能让你白来了一趟。”
陌桑回想到在旅店时，自己面对辛恬的吻所挤出来的微笑；和回馈给她的，不知道温度如何的吻；还有送她进站时，自己又是怎样的表情，那表情是否会让她觉得天津的冬天寒冷。
陌桑想到自己在和林芳慕分别时——自己从椅子上站起，径直走回了宿舍，连头都没有回一下；明明心里面担心着她会落泪，却还是把她扔在了那里。那是她到天津以后的第一个冬天，她是否觉得寒冷呢？和江榆妍分别时连面都没见，还有富贵也是，还有曾经的几个姑娘、那几个过客，后来再也没有正经的见过面了——他想到这里暗自狠了狠心，他想着和辛恬这样的分别已经是自己有史以来最好最温暖的了，不算伤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