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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葩记(121)

作者: 若浊 阅读记录

“哦,有道理。”

“但是我觉得我在设计方面还是创意不行,思维很呆板那种,你这方面蛮不错。”

“怎么会,你美术功底那么好。”

“这个也不是说功底好就有用的,最主要的还是脑子要转得快,比方人家说出要一个设计,立马在脑子里就能有个大概的设计线路出来,还要有创意就更难了。”

“那是,新意才是最重要的,技巧什么的,将来计算机出来,很多画图的工作计算机就能完成,真的,现在计算机里可以画图的,根本不是手画能比的。”

“我觉得你选装潢设计真的选对了。”

“何以见得?”

“你平时不总是点子很多吗,脑子也转得快,还会电脑。”

“呵呵,那是玩,不一样。”

“反正以后的课程是个全新的课了,从零开始,我们都要加油了。”

“对,加油!好,行了,画几笔就可以了,我只是要看看你怎么把一副差画改好,给我吧,我自己再改一改。”

胥梦拿回画,带上了耳机,边听歌边埋头改了起来,黄海无事,也拿起自己的画又看了起来。

今晚的月光异常皎洁,连往常漆黑的新校区都如点燃了一盏天烛。和风里伴着一丝松林的气息不止地穿过教室里南北相通的窗户。此时,教室更加的静了,连黑板中上方的时钟发出的滴答声似乎都清晰能见。

惬意之时,一阵阵浓情蜜意的私语掺杂了进来。

“诶,胥梦!”黄海用肘子拱了拱胥梦。

“?”胥梦拿下耳机,不知他要干什么。

“看后面。”黄海依然端坐着,他脸上的每一个神色都无不神秘,更无不撺掇着胥梦。

其实胥梦已经没有必要回头去看了,那一声声调风弄月的笑声已经让他知道是怎么回事,甚至连笑声的主人他也已一清二楚了,但他还是回头看了一眼。

人就是这么奇怪的动物,无论谁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只要不亲眼见到就不会相信不会死心。在胥梦没有亲眼看到之前,他还是不信,不信很多事情,但事实已不容质疑,眼前的人,眼前一幕是那么的真实真切。

太可惜,这不再是一个梦。

那两人依然你侬我侬,忒煞情多……

“嘭”地一声,教室的门似已碎,接着发出“哐叽”的巨大声响,余绕着整个楼层。

黄海见识完此番动静,也站了起来,走出了教室。

次日上午,一下完第四节课,胥梦就出了校门直奔到家。

“咦,你怎么回来了,这可麻烦了,我都没买什么好菜,你先休息一下,我去楼下买点排骨,你天天吃食堂,人都”

咚!胥梦关了房间门,上了反锁。

“嘿,这短命小子,好好的,脾气这么大!”

胥梦快步走到书桌前,打开左手第二个抽屉,在最深处拿出个信封,他带着这个信封走到了北窗户口,手里捏着从信封里面掏出的几样东西,望着窗外愣起了神。

许久之后,他拉开了纱窗。

“这是我自己画的,为什么要扔?”他把橡皮塞回了信封。

“这照片是袁松送我的,不扔!”他又放回了照片。

最后他拿出了一张贺卡,从贺卡里掉出了一只精致的纸蜻蜓,他捡起纸蜻蜓回到书桌上细细的看了一遍,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一把裁纸刀,把贺卡全部裁成了相同大小的长条形纸片,又把这些纸片一张张的折成了纸蜻蜓。

阳台上,光线分明,胥梦果断的把所有的纸蜻蜓一下子撒出了窗外,硬壳纸做成的纸蜻蜓在阳光下旋转着,不时的反射出刺眼的闪光,胥梦眼都不眨,把最后那一个也抛了出去。

中午,胥梦没吃饭,只骗家人说他是吃过才回来的。他把自己反锁在卧室中,呼呼的睡了一个下午,等到晚上他才回到了学校。

十月,又是一年飘枫季,陶情冶意正逢时。美术班心心念念的第一次写生活动正式上路了。这是分班以来第一次的集体行动,装潢设计班的目的地是东南海滨——福建省泉州市惠安县,而传统绘画班前往的是武陵山区腹地——湖南省张家界,一个是大海,一个是奇峰。“若能一个不落该有多好!”这是人人心中的潜台词,因此在很多人的心中,另一个没去成的便成了将来有条件后第一个要去的地方,并且盼望着还是这原班人马。

传统绘画班的一众行程往返暂且不谈,这边装潢设计班由张老师带队,坐火车经一天一夜南下到福建福州,又包客车再次南下,从福州经福清、莆田到泉州市管辖的惠安县。行程近两百公里,沿路上无论地理地貌还是风土风情都与内陆大为不同,众人也是一路兴奋至极,百无倦意。

近四小时后,车子到达了惠安县,一个极具特色的地方。

惠安,与台湾隔海守望,闽南著名侨乡和台湾汉族同胞主要祖籍地之一。素有“海滨邹鲁”、“雕艺之乡”、“建筑之乡”、“渔业强县”、“食品工业强县”之美誉。此外重要的是,惠安还拥有福建最长的海岸线、著名的崇武城以及以勤劳闻名的惠安女。也许只有当艺术与大海相遇,才能孕育出这等的风土人情;只有女性与创造相结合,才会产生出这般的神奇。

正式进入惠安地界后,又经一个多小时,车子来到了这次的写生的第一站——崇武镇。

崇武镇比想象中的更加新鲜有趣,街头的建筑多以三、四层的楼房为主,高楼不多,建筑风格与内陆并无太大差异,但众多的惠安女却是闪亮。

这些惠安女很快就引起初到众人的极大兴趣。她们佩带花色头巾和橙黄色的斗笠,花巾上还有编织的小花和五颜六色的小巧饰物;上身穿着紧窄短小的衣服,露出肚脐;下身穿着特别宽松肥大的裤子,腰带是扎在肚脐下面。

要说到这惠女的服饰,也是十分有趣,解放初留传至今的一首打油诗形象地勾画出了惠东女传统服装的特征:“封建头,民主肚,节约衣,浪费裤。”惠安女的头部被头笠和头巾包裹得仅露出一张脸——“封建”;而腰、腹部却暴露无遗——“民主”。大筒裤的裤脚宽达0.4米——“浪费”;上衣却短得连肚脐也遮不住——“节约”。于是,所谓“封建”与“民主”,“节约”与“浪费”,在惠女的身上有机地结合在一起,表达了一种内涵丰富、既矛盾又统一和谐的审美观。不过,自改革开放以来,越来越多的年轻惠东女穿着慢慢地时尚化了,35岁以下的惠安女已经几乎不穿传统服饰。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惠安女的服饰虽然极具特色,但她们却地地道道的汉族,从严格上来说,惠安女其实是惠东女,她们主要分布在惠安东部的崇武、山霞、净峰和小岞四个镇。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现象也是值得疑问,这一路上,不论是种田采茶还是搬石开路,所见到的劳作者基本都是这些女性,男性极少看到,就算看到的也是被惠安女们用绳框背在身上的小孩,或者老人,偶尔看到几个壮年男性也都是无所事事。之所以会有这种奇象,据开车的师傅说,惠安女的婚俗非常奇特,婚嫁那天,新娘身着黑衣裤,当地人称为黑凤凰衣,打着黑伞,由娘家的亲朋好友陪送过来,男方并不派人前去迎接。新婚第一夜,新娘是不能上床的,只能站在床边过夜。她们结婚三天以后就要回娘家长住,直到这一年的除夕夜,丈夫才可以将妻子接回家住一个晚上,第二天又必须把妻子送还娘家。此后,只有等到较大的传统节日来到时,比如春节的时候,清明的时候,还有中元节,就是七月十五,还有冬至和农忙的时候丈夫方可将妻子接回小住一到二日,如此反复,直到妻子生了孩子,方可名正言顺地长往婆家与丈夫共同生活。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还是因为男人长期在外捕鱼、打工,女人则在家从事副业和农业,从而形成了惠安女的习俗。当然,随着时代的发展,这些旧习俗有了许多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