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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你滚回来(28)

作者: 城西走马 阅读记录

元文栋带着自己的手下进入了城内,夏和瑜将这大队人马分成了三份,分别编进了三城的军队。但是忽然间有这么多人进入军营,军营竟是一时间装不下的,夏和瑜便命令着暂且将就一下,另外趁着冬日未到,先扩大军营。

张翎也从青州城赶回来了,只留了一队自己信得过的人马守在那里,他与元文栋也算是故交,如今赶来也想见见他。

元文栋知道自己如今已不能算是夏和瑜的一个下属了,而是一名降将,所以心里有愧,一路上一直低着头,夏和瑜却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文栋,如今你和张翎一样,还在我手下做副将。”

其实元文栋没读过什么书,早年为了生存便在山里当了个匪,凭着一腔子少年义气干过不少冲动的事情,后来是山里太过贫瘠,混不下去了,见着夏和瑜的军队待遇不错,这才跟着参了军。

打过几次胡人后,夏和瑜猛然发现元文栋杀敌够勇猛的,加上此人长得也比较凶,可以震得住人,便慢慢地将他提拔做了个将领。

元文栋的年岁比夏和瑜要大上几分,仗着满身的痞气却是成了当年夏和瑜手下头一号猛将。只是现在再看这人,那一身的傲然杀气竟是被李素磨没了,夏和瑜心里头当真不是滋味。

安顿好元文栋一干人之后,夏和瑜这一桩心事才算是彻底了了,又和张翎聊了聊青州的事,才在郭鸿的百般相劝下向自己屋子走去。这些天来,夏和瑜真是没怎么睡好,眼下的疲惫愈来愈明显。

夏和瑜将郭鸿留下和张翎一起处理一些琐事,自己拖着昏沉的脑袋慢慢地向住处走去,而在转角处,夏和瑜看到了自己的那匹马儿。

守城之战,并不需要他骑马,所以这马儿就被他冷落在这里了,只是命郭鸿每日别忘了拿些草料给它。

想到如此,夏和瑜心里有些愧疚,向着马儿过去,拍了拍它的脖子,马儿竟享受般抻长了脖子。夏和瑜笑了,又向它的后背摸去,想要摸一摸这马儿的筋骨有没有退步,却不经意间看到马儿后臀上的那块儿伤,夏和瑜就看着,站在那里入定般呆了好久。

且说江临渊正在屋子里悠然地翻着一本书卷,就听门外有“嗒嗒”的马蹄声,紧接着是夏和瑜的声音,嚷道:“江临渊,你给我出来。”

江临渊撇撇嘴,放下手中的东西,推开门道:“做什么?”

夏和瑜板着脸,牵过马儿的缰绳,将马儿的屁股对着江临渊,指着上面一块儿黑乎乎的东西道:“这是不是你干的。”

江临渊“噗嗤”一下乐了,想起自己第二日去给这马儿换药之后,竟是忘记再去把药膏撕下来了。江临渊凑上前来,轻戳了戳那块儿黑乎乎的药膏,结果发现那药膏因为时间太久已经变得硬邦邦的,早就和马儿的皮毛连在一起了。

江临渊憋笑憋得微微颤抖,转头看着夏和瑜道:“我这也是好心,你的马儿你自己都不心疼,我给他上上药还不行吗?”

“你倒是大方。”夏和瑜指着江临渊的鼻子,“你把药膏给它了,自己那伤就不管了,最后还不是我来弄?”

江临渊笑开了,“一报还一报呗。”

马儿喷了一声响鼻表示认同。

夏和瑜看着江临渊笑,自己也笑了起来,将手肘轻搭在马儿的身上,看着江临渊的眼睛,忽然道:“江临渊,不如……”

结果一句话还没说完,马儿就扫了一下尾巴,正好打在夏和瑜的脸上,拍得夏和瑜脸上一麻。

夏和瑜差点儿骂出来,狠狠用胳膊肘戳了马儿一下,江临渊却没笑,他是觉得夏和瑜有话跟他说,而且是很重要的话,他就站在那里等着。

夏和瑜紧紧抓着缰绳,侧脸默了片刻,心里抽了这该死的马儿好几遍,这才转头,见江临渊也正看着自己,四目相接,似乎一切的一切似是都正正好好。

“江临渊,不如,你我在一起吧。”

第30章 第三十章 离经叛道

空气陡然凝固,江临渊本是知道夏和瑜终会表明他的心意的,却不曾想自己听过后还是此般震惊,身上的血似是缓缓蒸发干净了,只剩下一具空空的躯壳。

夏和瑜看着江临渊怔怔地望向他,心脏的跳跃似乎已经停止了,手上的缰绳落地,发出“啪嗒”的一声。

时间无声无息地停在那里,像是过了一辈子。良久,江临渊才开口道:“夏将军,你可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

“我知道,我清醒得很。”夏和瑜答道,其实这句话,他是考虑了良久才说的,自从上次江临渊烧了粮草而归他就想说了,而今总算是找到了机会。

“可是你还记得吗,我该算是你的仇人。”江临渊道。

“那算是你上辈子的事情,我说过,上辈子的你已经死了。”夏和瑜道。

“可我……我……我曾经是杨沛的禁脔。”江临渊暗淡了眼神,低头轻道,这是他这辈子都不想提及的一段经历,却生生掰开说来给夏和瑜听,“我在杨沛枕边度过很多日日夜夜,被□□被玩弄,我脏得很。”

“还是那句话,上辈子的事情了。”夏和瑜道,抬手试探般覆上江临渊的面庞,他的手指长而有力,将他的下颌端起,逼着他直视自己的眼睛,“是早已烟消云散的往事。”

在这世上找到一个可以完全接纳你的人不容易,多少人会被你身后掩下的事实吓得仓惶而去,可若有一个人,明知如此,还会拥你入怀,倍加珍惜,那会是多大的恩赐。

最后江临渊笑得明媚,像这午后的天气一般,“可是夏将军,我还是想问一句为什么。”

有因便有果,但这种事情那里可以说清为什么,就像是花园里偶然飘进的一粒种子,在你不经意间它就生根发芽了,等你注意到的时候,它已然长成了,你也不知道这是何时开始的,但是你知道,它现在就亭亭然立在那里。

夏和瑜不答,只是慢慢凑近江临渊,唇锋轻触着唇锋,若即若离,两人呼吸相接,一片暧昧。

江临渊瞪着眼睛看着离自己极近的夏和瑜,夏和瑜也回望着江临渊,看着他淡褐色的眸子和墨染般的双眉,终是忍不住,抬了下巴,将江临渊的双唇含住。

触上的一刹,夏和瑜后颈麻了一下,他没想到原来唇齿相接处,竟是这般柔软,像是新雨后的桃花瓣,带着一些些潮湿,软得让夏和瑜想要张口咬上一下,却是怕弄痛江临渊,便只用唇瓣或轻或重地摩挲着。

江临渊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夏和瑜的小心翼翼,江临渊笑这上阵杀敌豪不眨眼的大将军,竟也畏手畏脚的。大约是嘲笑戏弄,江临渊首先张开了唇齿,吸过夏和瑜的下唇轻咬了一口。

夏和瑜有些惊讶,似乎是没想到原来真的是可以咬的,便也学着江临渊的样子,咬上江临渊的唇,开始是轻轻的,到后来也带了些恶意的力气,咬得江临渊有些吃痛,不由得哼唧了两声。

这两声却听得夏和瑜浑身一颤,旋即小腹有些麻酥感,惊得他连忙放开了江临渊的唇,满脸通红又不想让江临渊看见,便一把将江临渊搂在了怀里。

在一旁立了半晌的马儿,看这两个人分开又合上的,泛着好奇凑了上来,却被夏和瑜腾出一只手来把它推开,这厢虽是马儿却有着驴脾气,被推开后又凑了上来,夏和瑜只得用胳膊挡着。

“这马你该好好教训教训了。”江临渊贴近夏和瑜的耳珠说道。

夏和瑜笑,轻轻拍着马儿的额头,忽然觉得这般场景,竟如梦一般美好。

但这两个人不知道,远处有一个人可是将全部的过程都看在了眼里。

小沙好容易从青州回来,本想来看看江临渊,顺便跟他说一些事情,却发现夏和瑜已然牵了一匹马来,站在了江临渊的门外,小沙便躲在了一旁,静静地看着,结果就看到了这些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