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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租客都失踪了(51)

“没事。”顾枕回过神来,快步上前。

他将正准备进门的大汉推出去, 把其他人都堵在门口, 说:“你们怎么来了?”

那群人嚷嚷着,一个个显得神情激动,义愤填膺。

牧洵艰难地从他们混乱的语言中辨别出“忘恩负义”、“白眼狼”等词汇。

虽然这看起来应该是家事, 理论上牧洵不该插手, 但他几乎没有考虑, 直接就站到了顾枕身边, 用行动表示他会无条件支持顾枕。而且, 牧洵也相信,顾枕绝对不是忘恩负义的人。

他发现自己站过去后, 那群人反而好像更激动,又对着他也指指点点,说了些什么他却是一个字都听不懂,但那些人脸上的鄙夷更重。

顾枕全程不说话, 只是冷冷盯着他们。

等到这群人说累了, 口干舌燥了,纷纷闭嘴, 现场安静下来,顾枕才慢悠悠开口:“我们去院子里说话吧。”

他示意牧洵让开, 将大门拉过来, “砰”一声给锁上了。

那大汉很生气, 似乎想闯进屋里去,被牧洵一把给推开了。

那群人更加激动,似乎想蜂拥而上,牧洵也不动,就站在那里,用了点小术法。那些人只感觉眼前的人仿佛一座行走的小山,好像一脚就能将人踏碎。

这些人都是怂货,反而不敢往前了,纷纷退后。

顾枕锁好了,径直走到花园里,自己找了个凳子坐下,还给牧洵留了张凳子。

然后才说:“我这里地方小,大家随便找地方坐吧。”

十几个站了半天又喊了半天,也挺累了,结果这里只剩下三张凳子,都跑过去抢。

还没开始说话,他们自己先差点打了起来。

那大汉忙站出来,吼了几句,大家安静下来,有人甚至直接就坐在地上了,冲着围墙外围观的人群嚷嚷。

他们刚才那番动静太大,已经吸引了一堆围观群众。

这群人中有个女人站出来,用很蹩脚的普通话说:“大噶奶拼拼理……”

“小姑,你坐下吧,你普通话听着太费劲了。”顾枕说,“我帮你翻译。”

那女人显然不相信顾枕会好心帮他翻译,又骂了一顿。

顾枕冲着围观群众道:“人太多了,我也不一一介绍,这些都是我亲戚。我从小父母双亡,他们说,是他们把我养大,我现在不认他们,他们觉得我忘恩负义。”

众人听他这样说,都不住点头,围观的人群则都觉得有好戏看,个个精神抖擞。

“这房子是我爸留给我的遗产,他们知道了。这不,上门来分遗产了。”顾枕说。

牧洵一听,顿时大怒。

他之前听顾枕无意中提过,十四岁就开始挣钱养活自己。可见这些所谓的亲戚,对顾枕的帮助多么有限。但是现在,一听到顾枕有套房,竟然好意思上门来分,真是能气死人。

牧洵气得脑袋疼,刚想站起来,顾枕忽然伸手,抓住他的手,示意他别乱动。

牧洵的愤怒一下子转为满满的心疼,也顾不得再去多想,反手握住顾枕的手,示意自己永远支持他。顾枕微微一顿,没有抽回手。

围观的人听了顾枕的话,顿时议论开了。有人觉得,父亲的遗产给儿子天经地义,这么多亲戚跑来分实在搞笑。也有人觉得,既然亲戚帮父亲抚养了孩子,那分点遗产也不是没有道理,顾枕不认他们,还这样冷漠地对待他们确实有点忘恩负义。

那群人不会说普通话,却能听懂,听到支持自己这方的言论,顿时又激动起来,一顿乱嚷。

外面的人却听不懂他们的话,顾枕等他们说得差不多了,才开口道:“刚才的发言太多了,我挑几条帮大家翻译吧。这位女士,我小姑说,我小学二年级的时候,有一回饿了好几天,没饭吃,到她家乞讨,她还给我了三块钱,买了好几个大肉包子。所以,这房子她怎么也得分三分之一。”

刚才那女人一愣,这件事情是真的,也是她刚才说的,但怎么从顾枕口中说出来,跟她自己说出来,味道就全变了呢?

围观的人顿时就怒了,饿了好几天?给了三块钱?分三分之一房产?这特么也能说出口?

顾枕示意大家安静,又指着一位瘦小的男人说:“这是我二叔,他说我以前穿的衣服,大部分是他儿子穿剩下的。所以,我得分他二分之一房产。”

顾枕冷冷一笑:“各位,按照你们的要求,我再有十套房,只怕也不够你们分啊。”

外面的围观群众实在太生气了,顾枕在这里住了大半年,温和礼貌,谁家有困难找他帮忙他都能帮则帮。刚才就很多人不信他是忘恩负义的人,现在更是觉得这帮人欺人太甚,顿时骂疯了,甚至有人气不过,朝院子里扔石头。

场面混乱,顾枕冷眼旁观,过了一会儿才站出来,大声道:“我承认我多多少少受过你们一些照顾,不然我早死了。可我父母去世的赔偿款,你们一分钱没留给我。我从小到大,稍微大笔点的支出,你们全让我写了借条,我也全还清了。恩断义绝,是我留给大家最后的体面。现在看到我有了一套房子,你们还想来分一杯羹,到底是太贪心还是太蠢呢?”

他话音刚落,外面响起警笛声,几辆警车开了过来。

众人都懵了。

牧洵说:“各位涉嫌虐待儿童,我们已经报警了。”

老马带着人走进来,将一群人统统带走。

这群人本来是想来分房子的,却莫名其妙被带进了警察局。而且由于之前的那一通闹腾,折腾掉了大半精力,再加上语言不通,一个个跟霜打的茄子似的,全都蔫头巴脑,又无奈又着急,舔着脸向顾枕求助。

顾枕假装没看到,由着老马一通威吓,吓得这群人都快尿裤子了,才提出跟他们谈谈。

之前那个大汉,也就是顾枕的姑父,作为代表,来跟顾枕谈。

顾枕开门见山地问:“谁让你们来找我闹的?”

大汉摇头:“没有人。”

顾枕看他一眼:“那你们怎么知道我现在有一套房?”

大汉目光躲闪:“就,就村里有人来旅游,看到了。”

“你如果不想说实话,我们就没必要谈了。我现在的时间很宝贵,没空跟你们耗。”顾枕站起来,“你们刚才也听到警察说了,我只要告你们,一告一个准,你们不仅要还钱,还要坐牢。你们以前做的那些事情,证据我一直保存得很好,信不信随你们。”

他推开凳子想离开,大汉果然急了:“别,小枕,我们好歹是亲戚。”

“我早说过,我们再无任何瓜葛。”顾枕并不停留,“你们要是不愿意说,我不勉强。”

“我说,我都说。”大汉看他真走,更急了。

顾枕走回来:“快点,别废话,我不想跟你多说话。”

“是有个人告诉我们的,说你在这里有房子,房子是你爸爸留下的。我们养大了你,自然也份分。”大汉急忙道,“我们本来也不想来闹的,但是他给了钱,说,说不来就要杀我们……”

顾枕知道他们的尿性,也早就差不多猜到了经过,不耐烦地打断他:“那个人长什么样?他有没有说别的话?”

大汉形容了一下那人的长相,说:“没有说别的了,只说让我们来闹得越大越好,让你,越……厌恶越好。”

顾枕了然,转身走了。

“哎哎哎……”大汉急了,“我都说完了,是不是该放我们走了?”

“我可以不告你们。”顾枕扭头看了他一眼,脚步不停,“但是,你们聚众闹事,私闯民宅,这些罪我就管不着了。”

从警察局出来,牧洵走在顾枕身后,低着头不说话。

顾枕主动道:“让他们来闹事的,肯定是秦战的人。”

牧洵有点心不在焉:“怎么说?”

顾枕说:“因为,他们来的目的,不是分房子,那人已经给他们钱了。他们来,是为了恶心我。秦战做事情缜密,可能也担心昨晚的事情会有意外,说不定我不会怪你,所以找了他来刺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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