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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生惯宠(39)+番外

作者: 林中有雾 阅读记录

李老夫人怜惜女儿,又在私下里给了人不少。再加上这么多年的人情往来,李氏的私产颇为丰厚。

徐嬷嬷带着人将库房打开来,指挥着丫鬟将东西搬了出来,开始对着册子一样一样地亲清点。等东西过了目,夏嬷嬷便将名字给记下来,按照顺序重新摆放回去。

李氏带着孩子坐在远处的亭子里,她在动手做一件外衣,没有一会的功夫,便在衣袍的下摆绣了一只昂然挺立的竹子。

冷不防地,她突然开口问人,“你是确定了徐嬷嬷私自拿了东西吧?”

姜明月顿了顿,随后立即点头,干脆地承认,“有人同我说过了,我只是想看看她的胆子究竟有多大。”

李氏手上的动作没有丝毫的停顿,她专注地看着针线,将银针抵在拇指与食指中间,右手将线在针上绕了几圈,然后将银针穿出,打了一个死结。

她叹了一口气,也没有责怪人,“她也侍候我多年了,若是没什么严重的,就给人一个体面。

从姜明月的角度看过去,只能够看见人的侧脸,眉头微蹙,眼神暗淡,整个人罩在一层被背叛之后的阴郁和手上里面。

姜明月突然能够理解自己母亲的难过,被身边最亲近的人欺骗和隐瞒是最致命,也是最难受的。

因为某个人曾溶于时光,溶于生活。等到真相揭开的时候,要怎样去面对曾经?

她凑上去,挽着李氏的手臂,“您会怪我吗?”

“傻孩子,我怎么会怪你呢。”李氏放下了针线,温柔地将人抱进怀里,“我的明月长大了,我应该觉得高兴才是。”

姜明月眼眶有些热,扑进人的怀里,李氏哄着人。

后来怕人呆着无聊,李氏开始教女儿做荷包,可她没有将这方面的天赋传下来。

绣了一下午,姜明月也只在荷包上绣了一小只蝴蝶,还因为心神不宁,将手指头都戳了一个遍。

李氏心疼孩子,一边给人上药包扎,一边数落人,“下次不许碰针线了,若是留了疤该怎么办。”

姜明月只是笑,也没有说话。

等回到院子里,看了夏嬷嬷交了账簿之后,姜明月就完全笑不出来。

她怒极了,眼睛里面都淬了火,“这才清点了三箱的东西,就足足少了有小十件的饰物,是谁给了她的胆子!”

“恐怕是不止的,今日宛秋她们想要将那些玉制的头面拿出来,徐嬷嬷拦着没让人动,只怕也少了不少件。”

“她怎样说的?”

夏嬷嬷说到这也有些气愤,“她只推说是看管不严,让手下的奴婢钻了空子,她自己也是不知情的。还扯了一个丫鬟过来,当场给了人一巴掌。那丫鬟也不敢出声,就在库房里跪了一下午的。”

“真的是好大的本事!”姜明月沉着脸。

宛秋问人,“姑娘打算怎么办,等这些清点完,仔细看了少了多少东西,再将人带到夫人那里去!”

“你以为人是个蠢的?”姜明月看着明明灭灭的烛火,“你要是她的话,不趁着这几天赶紧跑路,真等着别人来找你算账不成?”

“可是她拿了不少的东西,也不知道放在了什么地方,有些东西还是不能被人拿到的。”夏嬷嬷脸色也有些不好,“不如现在就将人抓住,就不信她敢不说。”

“不。”姜明月摇摇头,果断地说:“让她走。”

作者有话要说:丈母娘好感度+1

第38章

晚间徐嬷嬷越想越觉得不对,怎么人就突然想起来清点库房来,这肯定是提前就知道了消息,故意在针对自己呢。

那还能够有活路?

她心中慌乱,赶忙将床榻上的棉被掀到了一边,手在里侧的那方墙上慢慢摸索,感觉到有一块砖头往外面突出了一点,连忙从头上拔下一根银簪。

银簪的前面刻意做成了薄削的片状,她将簪身沿着砖缝插进去,朝着四周转了一圈,砖块有些松动就立马用手扣了下来。

她随手抓了了一块布匹,从里面掏了几下,才掏出几个金银的首饰来,心里暗生叫苦,早知道上次就留几个给自己好了。

首饰用布一包,她就往怀里揣着,将砖放到原位,立刻溜下来。看也不看值钱和不值钱,将首饰盒里的东西往篮子里一倒,上面用棉布覆盖,就挎在手臂上。

出门的时候她盘弄了一下头发,确定无误之后,才镇静地出了门。

路上还有人和她打招呼。问她要到什么地方去?

她的手死死的攥住竹篮的边缘,脸上的笑容丝毫不减:“我家满哥儿写信来说得了先生的赏识,我得回去看看,也给人做一些好的,打打牙祭。”

众人也不疑心。

徐嬷嬷从来没有觉得出府的路那么漫长,等她走到街角,已经看不见府门的时候,背后已经出了一身的汗。脚步踉跄地往前面冲,仿佛后面跟着怎样的洪水猛兽。

殊不知,她在跨出府门的那一刹那,她一生的命运早就决定好了。

第二天清早,一条令人震惊的消息传遍了大街小巷,定远侯府上一个管事嬷嬷私下偷了首饰,变卖了之后连夜跑路了。

一般的人家定是要说上几句家风不正,连个婆子都管不住,可到了定远侯夫人这里,话就变了。

这肯定是婆子心肠黑,欺上瞒下居然敢侵吞主人家的财产,定远侯夫人是个心善的,居然被人哄骗了。说着说着,徐嬷嬷家孙子好赌的事情便被翻了出来,还有一些有的没有的黑料,被人传沸沸扬扬。

一夜之间,徐嬷嬷在盛京城中成了过街的老鼠,吃里爬外的最好例子。

而谁要是敢说一句定远侯夫人不好的,定是要被人讽刺上一句,“怎么,那一年饥荒人没有救济到你家,怎么生得嘴巴这样毒,连心肠也这样黑!”

李氏在盛京城中的名声一向不差,天灾之年也不知道救济了多少的贫民百姓。可若是就凭这让人半分闲话不说也是不可能的,姜明月早早地就收买了些贩夫走卒,让人将话题引到徐嬷嬷的身上。

她听着宛秋说着外面传来的消息,问人:“娘亲,那边怎么样了?”

“夫人说今日身体抱恙,让各院的不必过去请安了。”宛秋犹豫了一会,“怕是夫人真的被伤着了,外面传的实在是有些厉害。”

“我知道。”姜明月没有半分的后悔,左不过就是丢一次面子,等过些日子,怀宁的事情被传到盛京,谁还记得你侯府曾经发生过怎样的事情。

想到这里,她又是一阵气恼。徐嬷嬷拿的那些东西里面有些过于特殊,是娘亲年轻时候经常佩戴,上面又刻小字。

若是被有心人利用,按上一个私通的罪名。高门大户的腌臜事情可比这些小边角料更加引人主意的多,若真的到那时,即便你没有做过什么,外面的那些风言风语也能将一个人逼死。

徐嬷嬷是多少年的老人了,这些事情怎么不清楚,可她仍旧是动了那些带有特殊印记的东西,丝毫不管以后会将自己的主子置于怎样难堪的境地。

“让桑青备上马车吧。”姜明月目光中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有些事情总是要做些了结的。

所有企图伤害她身边人的,都不该留在这个世上的。

——

徐嬷嬷是被人泼醒的,她头顶上就是明晃晃的太阳,睁了几次眼睛才看清自己身后是一片乱葬岗。

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爬上了后背,她看向面前的人,干瘪的嘴唇不断抖动着:“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有些玩笑可是开不得的。”

“没有开玩笑。”姜明月依旧是笑着的,眼神瘆人,“嬷嬷你瞧瞧,我给你选的这块地方你可还喜欢。”

徐嬷嬷腿一软,手撑着地面向后退,沙哑的嗓子发出粗粝的尖叫,“夫人呢,我要见夫人!你这样动用私刑是犯法的!”

后面立刻有人死死地按住她的肩膀,她不管不顾地挣扎、扑打、撕咬,将力气全部用完之后,才疲软地趴在地上,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