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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等宠爱(17)

作者: 青丝着墨 阅读记录

“哼。”狄勇勇愤怒哼了一声,显然生气他刚才的袖手旁观,扭头就走。

走出去数米,竟没有人追上来,狄勇勇站定,回过头来,冲程砺恼道:“诶,你还要我请你才走啊!”

铛铛铛……教堂的钟声响起来,低沉的回音在街道和人群上来回飘荡,姜鹿尔猛的想起和昌阿伯的约定:“那,你们先忙,我先走了。”

“我送你过去吧。”程砺站在她面前没动。

“啊?不用了。”姜鹿尔摆手,“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就是不是小孩子才需要送啊。

“万一路上再遇见那个蠢够的洋鬼子……”程砺假设。

“那就麻烦你了。”姜鹿尔立刻爽快接受。

街道两旁都是各种各样的小铺子,作为简家和李家势力划分的缓冲带,不少铺面都刻着李家或者简家的会籍符号,代表受到相应的家族庇护。除开这类铺子,还有很多街道旁的小摊位,大多是当地的马都拉人。

马都拉人做生意名声不好,总是缺斤短两,因为这样的情况,常常和较真的达雅人起冲突,姜鹿尔好几次看到矿区的两族人怒目而视,要不是因为李家存在的约束,早在矿区就大打出手了。

不过,马都拉人的东西的确很多都很有意思。

比如姜鹿尔看中的这把刀。刀柄是用鹿角雕刻的,末端有一颗不知名的兽类的牙齿,刻成一个小小的佛珠模样,缀在后面,刀柄上有几个很小的字,和刀尖上的字相互辉映,刀很锋利。

字很小,也漂亮。

那个一脸憨厚的马拉都人推荐着:“这上面镶的可是老虎的牙齿,带上它,心想事成,永保平安。”

他看看姜鹿尔,又看看程砺:“您看这个刻字,送给意中人最合适不过了。”

“我没有意中人。”姜鹿尔摇头,拒绝这个可能得加价借口,这些小商贩最会这招了,往心沟里讲。

“啊,没有啊……”小商贩有些不信。

“老虎的牙齿?”本来冷着脸一直沉默走在另一边的狄勇勇听见意中人三个字立刻凑了过来,“你确定?”

小商贩肯定:“那是,带上这样的刀,就是在黑森林,老虎看到你也要跑。防身最好。”

老虎是多多岛上除了刀枪更可怕的屠刀,种植园里,几乎每天都有人丧生虎口。

“多少钱?”

小商贩说了一个数,刀没把老虎吓跑,价格倒立刻将姜鹿尔和狄勇勇吓跑了。

狄勇勇常年没钱,来了不到半年,就已经欠下一屁股债,况且,他现在还有一笔几乎看不底的开销,对钱更是格外在意。

姜鹿尔身上的钱,只怕连个刀柄都买不起。

因为同是穷人的同病相怜,两人不知不觉近了许多,不多时,狄勇勇已经对她比对程砺更亲热了。

一路走马观花,到教堂钟楼下时,姜鹿尔终于买到了一个既算漂亮又便宜的东西,一只红色陶碗,也算不虚此行。

钟楼下,昌阿伯早就等在下面,一身黑裤黑衣,煞是醒目,远远看见姜鹿尔过来,不看程砺两人,先是劈头盖脸一顿骂。骂她到处乱跑,野逛闲耍,没有正事。

他骂完了,这才看了看程砺和狄勇勇,姜鹿尔刚介绍完,他便摆出老前辈的姿态,等他们见礼完,傲慢哼了一声,算接受了两人的招呼。

狄勇勇心里膈应,低声跟程砺吐槽:“果真跟姜鹿尔说的一般,又臭又硬。”

程砺却并不讨厌昌阿伯,反而待他极亲切,两人絮叨了几句,昌阿伯和程砺相聊甚欢,大有一见如故相逢恨晚之感。

言谈间,姜鹿尔才知道,不过两月,程砺已在烟园做了个小头目,所以行事较为自由些。

临了,说起两日盂兰盆节,简李两家的明争暗斗,昌阿伯不由叹了口气。

“争斗是他们的,我们不过是熬口饭吃。”程砺宽慰说。

“说的是。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昌阿伯点头。

姜鹿尔在旁处装作不经意的样子,竖着耳朵细细听。

还没听到更多的东西,忽见前面气喘吁吁跑过来一个相熟的矿工,见了他们,松了口气:“你们还在这呢,二少爷到处找你们!”

“找我们?”昌阿伯一惊。

“对啊,还不快去,去了就知道了。”

昌阿伯心头惊疑不定,找他就是了,找他们?也就是还包括姜鹿尔。

姜鹿尔有些心虚,定是为早上她没有请假就跑出来找昌阿伯的事情。

但那时候人命关天,她若是不追着出来,谁知道昌阿伯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他们忐忑不安跟着矿工往回走,程砺沉默着道了别,站在钟楼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此刻等着他们的李斯函却是一脸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的喜悦。

他本来都要跟父亲坦白自己的这件事办砸了。谁知道他妹妹今天过来看她的宝贝小猩猩,竟然从猩猩的笼子里找到一张脱身凭札,而这个凭札,上面的照片,清晰而秀气的模样,隐隐就是他们今日在邵庚街见到的少年模样。

还是李宏先认出来,脑子一下转过弯来,这不就是那个常福那日推荐的昌阿伯那个人选吗?待李宏和常福确认后,立刻喜滋滋向李斯函汇报。

李斯函边骂边笑:“叫你以貌取人。”

李宏自我检讨:“都怪我,这么块金子差点就埋没了。”

当下,李斯函等不得,立刻排人前去邵庚街找人回来。

常福见他们如此高兴,眼底闪过一丝冷光,他耷拉着肩膀上去:“这人好是好,模样也好。不过……”

“不过什么?”李斯函随意问。

“不过有一点不好。”

“嗯?”

“你们没有觉得他有点娘娘腔吗?”常福提醒。

李斯函想到今日邵庚街的闹剧,好像是有那么一点。

李宏忙道:“观音本是男生女相,就算有些脂粉气也没什么奇怪的。”

常福眼底闪过一丝冷光:“二少爷知道他为什么看起来这样吗?”

李宏不耐烦:“有屁快放。”

第十四章

常福虽想卖关子,但看李宏快发火,不敢犹犹豫豫状,将自家听来的关于豢养男童的种种添油加醋讲了一次,自然隐去了自己和姜鹿尔之前的恩怨,只特意说到这样的少年是专门为京城贵族准备的禁~脔,啧啧两声。

然后眼巴巴看着李斯函,期待他的反应。

李斯函眉头越皱越紧,越皱越紧。

常福心头冷笑,脸上却一副可惜的样子:“要说姜鹿尔人啊,其实也不坏,谁知道会是这回事呢?”

他又似替姜鹿尔庆幸:“幸好他是在下了船才被发现,不然,真不知道那船上怎么过呢。”他啧啧。

李宏闻言立刻想起当初来锡矿时,姜鹿尔拒绝爱雅的事情,一时信了七八分,不由有些迟疑:“二少爷,如果这样的话,姜鹿尔……”恐怕不太合适扮这样观音那么重要的角色吧,毕竟,这对神,实在是不敬……

李斯函点点头,果断一敲桌子,道出结论:“如果这样的话,姜鹿尔,真是,太可怜了!”

李宏:?!

李斯函义愤填膺站起来:“真是万恶的旧社会。早听我同学说满清腐朽……”他想起什么,居高临下问躬身的常福:“这件事还有别人知道吗?”

常福不敢抬头,摇头表忠心:“没有,没有,我只向二少爷您一人说过。况且,”他生硬附和李斯函的话,“他这么……可怜,我也不想揭人伤疤。”想也是想揭他衣裳。

李斯函很满意,赏了他一块钱,又赞扬他的善良和机敏,常福得了许多表扬出去,脸上和心里一时舒坦许多。

出了洋楼,远远看见姜鹿尔和昌阿伯朝这里走来,锡矿工林立的木架堆积很高,他瞅了姜鹿尔两眼,只觉得憋在心里多时的一口气都涌了出来,嘴里不觉哼出了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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