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那一端(21)
香槟塔和穿梭在人群中的服务员如同一张网，程意明顺着脉络开始寻找程落，最后在一个角落里看见他被一个男人搭着肩，两人端着酒杯有说有笑的，程意明一下就火了，板着脸叫他的名字，：“程落。”
虽然板着脸也没多少气势。
程落听到声音抬头一看顿时皱起了眉，这怎么回事，怎么他也在这里？低头和身旁的男人说了句话，男人收回搭在他肩膀上的手，程落起身一把拉着他到了无人的凉台。
程落不爽的把头发往后捋了一下：“你来这里做什么？你是在跟踪我吗？”
程意明真的要气炸了，他觉得很可怕，太可怕了，程落才十八岁，那个男人就这么把手搭他肩上两人有说有笑的，而且还是这种地方，他很难不想得龌龊：“程落你在干什么？你才十八岁你就来这种地方？我要是不来你和那个人要干什么？”
程落听到他的话登时瞪大了眼：“我能干什么？我们都是男人能干什么？你能不能别想得那么龌龊，我和他聊个天，他说要介绍戏给我演，他就是好心给我当个中间人而已。”
程意明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个孩子了，他一直觉得自己就够天真了，没想到程落比他还天真：“程落你傻不傻，这个活动主场的人全是男的，男的不全请女宾客还请那么多男的？”
程落无语了，觉得自己堂哥的脑回路真的是无敌了：“都说了这就是玩，你非把它当成窑子招聘大会？那随便你把，我应聘去了，别烦我。”程落冷冷甩下这一句话扭头就走了。
只留下程意明在凉台吹冷风，如果是楚毅明他现在会说什么呢？程意明脑海中闪现出楚毅明的那张脸，他一定什么都不会说的，他根本来都不会来。
可是如果他没有看好程落，让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出事了怎么办？
程意明忽然抬起手按住自己心脏的位置深吸一口气，试一试。
试一试像楚毅明一样活着。
至少尝试这一次吧。
程意明平定下心绪走出凉台给自己端了一杯起泡酒找了个无人的角落坐下。
控制住自己的双眼不再在人群中寻找程落，喝下半杯酒室内的暖气开始让程意明觉得有些热，脱掉厚外套露出里面的衬衫，程意明试着盯着香槟杯分散自己的注意力，看着杯壁上一颗一颗的白色细密气泡不断往上升，喝下一杯酒之后程意明又去拿了一杯。
这次却坐在了他和楚毅明分开走的那个位置，他的装扮和这个聚会格格不入，腕上没有机械表，也没穿昂贵的崭新皮鞋，没人来和他搭讪。
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和他搭讪的人是楚毅明，他往外走看见程意明一个人坐在那儿，走到他身前对他说：“走吧。”
程意明忙放下酒杯拎起外套跟着楚毅明走出去，室外的空气很冷，一出来程意明就忙套上外套，坐进车里又顿时暖和了起来，程意明想自己这一趟跑得实在莫名其妙，忍不住和楚毅明说：“我以后再也不管程落了。”
楚毅明打着方向盘车开过十字路口：“怎么来对我说？”
“你是我心里面的神像，我在对你发誓。”
“那把违背誓言的代价也一起说了吧。”
“我若是违背誓言，嗯...就把我所有的钱都交罚款。”
程意明看着楚毅明露出了笑容，好像已经预见了未来一样淡然开口：“你就等着一穷二白吧。”
原来在楚毅明眼中他就是这么的没毅力？那就等着看吧，程落那小子管了是多管闲事，不管又太过无情，程意明也发现这件事是结构性的无正确答案，怎么做都不会对。
他试着无情好了。
像楚毅明一样。
程意明的目光瞥着楚毅明的侧脸：“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说。”
“我有东西落你家了，你顺便把我带回去好吗？”程意明自然而然的没意识到他该说‘过去’而不是‘回去’。
第20章 第020章 便当
“是什么？”
程意明摇了摇头：“不能告诉你。”关于那个东西他不会告诉任何人的，那是应该藏在隐秘地方的秘密，希望楚毅明还没注意到。
下车坐上电梯直升十九楼到了楚毅明的家，走进玄关里面的一切都还是程意明熟悉的样子，除了厨房恢复到了原本变成充摆设的样子，楚毅明往沙发上一坐给了他一个请随意的手势。
程意明开始用目光在房间里来回探寻，只放了一个遥控板的茶几、满是奖牌的展示柜，再到楚毅明的卧房、衣帽间、大阳台、镶嵌在墙壁上严丝合缝的玻璃水族箱，看过一圈之后程意明回到客厅把目光落在了楚毅明身上：“你起来一下。”
楚毅明不解的站起了身，程意明跪在沙发边往缝隙里看，手撑在地板上的动作让外套上滑露出一截腰线，牛仔裤勾勒出腰臀线，楚毅明捏了捏鼻梁：“你起来。”
程意明抬眼看着他：“等等，我再看一下就看完了。”
这种顺服跪着抬眸的样子真是.......
楚毅明直接拉住沙发：“起来，我给你搬开。”
程意明听话的起身，楚毅明轻松的把沙发拉了出来离墙二十厘米，伏在沙发上探头去看，墙角根下什么都没有，连积灰都没有更别提他要找的东西了。
程意明喃喃自语：“看来不见了。”
找过了东西又说：“之前我想要请你吃饭一直没有机会，你下午没事吧？我做饭给你吃也一偿夙愿了。”
楚毅明突然发现自己有些低估程意明了，他自认为自己的是需要对程意明负一些责的，但是不想被这个软弱的家伙随意绑住所以一直在刻意疏远，感受到对方有在独立起来之后他才恢复跟他的接触，这一接触上没想到程意明还颇有一套。
先是和他熟稔了起来，这下来他家找东西转眼又要给他做饭。
“你随意。”楚毅明倒是要看他要翻些什么浪花。
程意明转身走向厨房：“我先看看冰箱里有什么。”
拉开冰箱门里面全是水果和牛奶，还有啤酒，和他当楚毅明时第一次拉开这个冰箱的情景是一模一样的，楚毅明还有专门的红酒柜，明显是个酒徒。
“得先去超市一趟了。”程意明走回客厅坐在一角开始在备忘录里写下要买的东西，也不忘抬头问：“你想要吃什么？”
“肉就行。”
程意明忍不住感慨：“真好养。”
大概写得差不多了程意明抬头问：“这附近的超市在哪里？”虽然在这里生活过，但是因为是用着不属于自己的身体，所以没出过门。
“出小区往左走。”正说着楚毅明看他茫然的表情：“你认路吗？”
“我不是太认路，不然......你和我去一趟？”程意明试探的问。
楚毅明看着他思考了片刻站起了身：“可以。”
跟着楚毅明出了门，程意明看着沿路的风景和标志物想要把路记下来，两人一前一后大概走了十分钟到了小区的超市，超市里的一应俱全，对照着备忘录把土豆、洋葱、西红柿、胡萝卜、姜葱蒜、牛肉，排骨这些东西一应全部放进购物车。
逛到冷藏柜程意明拿着酸奶转头问楚毅明：“可以买吗？”
楚毅明自然是点头，不过这种拿着东西眼神无辜的问可以不可以给他买的样子真是无解，楚毅明看着程意明推着购物车慢慢在货架前移动的背影忍不住露出了一点笑意。
程意明这个人，接触起来和想象中的样子差距真是千沟万壑。
逛完超市楚毅明提着一大袋的东西两人回到家中，把袋子放在流理台上等着他大展身手。
程意明把东西先理出来分类清洗干净然后改切块的切块改切丝的切丝，腌肉的时候顺便问楚毅明：“你喝汤喜欢清汤还是白汤？”
客厅传来楚毅明的声音：“白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