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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人治得了你(66)+番外

看完陆父,再看陆怀瑾。

他穿着一身黑色运动服,袖子抹至胳膊肘。他的拉链拉得很严实,脸上明显有些不赖烦,从他手里包出的饺子,一个个惨不忍睹。如果非要用一个词语来形容,除了“歪瓜扭枣”,顾霜霜还真想不出其它词。

父子两人的差距,也太大了。

晚上一家人不论身份辈分,围着一张餐桌吃饺子。

餐桌正中央摆着一只超大号骨瓷汤盆,里面有几十个饺子。陆家包饺子素来有传统,自己包的自己吃。

陆父要过顾霜霜的碗,给她舀了几个自己包的小乖饺。陆怀瑾看着自己碗里煮散的饺子皮儿和在汤里飘起来的饺子馅,对女朋友真是羡慕又嫉妒。

“我长这么大,可从来没有过这种待遇。”

顾霜霜咬了一口陆父做的小乖饺,一脸幸福:“真好吃。”她把咬剩下的半口饺子递给陆怀瑾,“陆大哥你也尝尝。”

陆怀瑾乐颠颠咬住她递过来的饺子,心情愉悦。

虽然只是个很简单的举动,可这对于陆家人来说真是惊涛骇浪。陆父跟陆老面面相觑,端着碗发愣。

明妈也愣住。

顾霜霜扭过头,看他们,一脸茫然:“你们干嘛这样看着我们?”

陆父很快收住惊讶神色,他笑得很温和,温润的气质从声音里透出来:“怀瑾连他妈吃过的东西都不会再吃,居然肯吃你吃过的东西,很难得。”

除夕夜提起丁颖,桌上的气氛顿时冷下来。

还是顾霜霜打破尴尬,道:“在山村的时候,陆大哥经常吃我剩下的面条。我吃一口,他吃一口。”

“哦?”陆父更加感兴趣,看了眼儿子,由衷感叹,“不过自从他回来,火爆脾气是收敛不少。现在嘛,总算有点男人样子。”

陆怀瑾有些不服气:“难道我以前是女人?”

桌上的人笑开。

顾霜霜一口气吃了六碗饺子,她摸着肚皮,靠在餐椅上,感概说:“往年过年,我都是自己一个人,随便煮点腊肉。或者磨点糯米粉,搓点汤圆,煮一锅醪糟汤圆就这么过了。不过大年初七,刘大婶会叫我去他们家吃年饭,每次看见他们一家其乐融融,我就在想,什么时候我也能跟家人一起吃饭……”

陆怀瑾放下手中的碗,眼圈发红。老爷子也没好到哪里去,老泪差点飚出来。

“霜霜。”陆父宽慰她,说道:“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以后你嫁给怀瑾,就是我儿媳妇,我就是你的父亲。怀瑾的爷爷,就是你的爷爷,我们都是你的家人。”

陆怀瑾压制着自己的情绪,紧紧抓住她的手:“以后我们都是你的家人,每年过年,我们都可以坐在一起吃饺子。”

陆老揉揉发红的眼睛,也道:“大孙子说得对,霜霜,以后你跟怀瑾加油,给爷爷生几个小重孙,这样咱们家里就更热闹啦!”

顾霜霜看了眼陆怀瑾,顿时脸红,赶紧捂脸。

“现在说这个太早了……我跟陆大哥还没打算结婚呢。”

陆父温醇的声音飘过来:“七月吧,今年七月我看就很合适。”

陆怀瑾没说话,只是抓着她的手。

吃过饭,两人绕着小区散了会步。走得有些累,顾霜霜拉着陆怀瑾坐在公园椅上,她抱着他的胳膊感叹:“你的金元宝要是在,现在一定撒了欢的跑。”

陆怀瑾:“嗯,你的来财财要是在,也一定撒了欢的跑。”

顾霜霜反驳:“不对啊,我家来财财很听话,只会跟着人走,才不会到处乱跑。以前在山村,遇到暖阳晴天,我坐在院子里写字晒太阳,来财财就趴在我脚边,狗头枕在我脚上打盹。现在我还挺想它的,就是不知道,它想不想我,可能它都已经忘记我是谁了吧。”

陆怀瑾说:“你们来财财,是公的还是母的?”

“公的啊。”

陆怀瑾笑:“金元宝是母的,不如让它们凑一对?”

阿拉斯加配中华田园犬?呃……两狗会来电吗?

一到除夕夜,江北市便格外热闹。

她脑袋靠在陆怀瑾肩上,一抬头,刚好看见五颜六色的烟花在空中炸开。烟花一簇接着一簇,一圈接着一圈。近处,远处的天空全是烟花。

放烟花的声音一直持续到凌晨。

顾霜霜躺在床上,被那声音吵得怎么也睡不着,陆怀瑾从抽屉里给她找了一只耳机,放了一首钢琴版的《我愿意》给她听。

耳机质量不错,一瞬间将她和外面的世界阻隔。

她跟陆怀瑾躺在床上两两相对,外面的烟花爆竹声总算停了,她摘了一只耳机,塞在陆怀瑾耳朵里,跟他分享这段钢琴曲。

顾霜霜看着他的眼睛,说:“陆大哥,电视里的男女主角,经常这样共戴耳塞听一首歌。我这是第一次欸。”

陆怀瑾也看着她的眼睛:“嗯,陆大哥也是第一次。”

“是吗?”她有点不信,“你上学的时候,没有跟其它女孩子共享过耳机吗?”

陆怀瑾:“不敢。”

“不敢?陆大哥你那么凶,怎么会不敢?”

陆怀瑾捏起拳头,在她脑袋上轻轻敲了两下:“我是说,她们不敢。”

等顾霜霜睡下之后,陆怀瑾去书房拆了顾二叔写给他的信。

信封很厚一沓。看完信,陆怀瑾朝着卧室看了眼,心中感慨。

顾二叔打算为当年的事情负责,在儿子高考后自首。当年他酒驾致同车的人死亡,这是罪一;抱走孩子,这是罪二。他利用孩子来打磨自己这些年的愧疚,可是到头来亏欠只多不少。

该来的总会来,他躲不过。

信封里也有提及孟家遗产,当年因为夫妻相继去世,孩子不知所踪,孟家也没什么亲戚,财产无人继承,归国家所有。

至于顾霜霜的身份户口,信中也有详细解释。

当年农村办户口并不难,给村里干部塞点钱,找个已故的村里人做父,再写个父母死亡证明,去村里戳个章子,让村干部多跑几趟镇里,身份户口就这么下来了。

现在想给顾霜霜改回户口,很麻烦,几乎不可能。

陆怀瑾拿着信去书房,找到老爷子和父亲商量。三爷们坐在书房相对感慨,心头惆怅。

陆老说:“霜丫头应该知道真相。”

陆怀瑾想了一下:“我打算等顾二叔自首之后再告诉她,你们觉得如何?”

陆父想了一下,说:“顺其自然的好,如果顾二叔真的会去自首,她迟早会知道。”

三人坐在书房,理了一遍顾霜霜的身世。

陆父听完事情经过,摇头感叹:“真的是缘分,缘分;有些事情,它偏偏就是这么巧。所谓无巧不成书,大抵就是这么个意思。”

顾霜霜忘记自己是什么时候醒的了。

她光着脚站在书房门口。门缝里泄出灯光,落在走廊柔软的地毯上。

是啊,无巧不成书。

她居然差点成了陆大哥的老姑。

她这狗血曲折的身世,再添点苦情戏,就可以成为一部豪门狗血苦情剧。她就是那个苦情戏女主。

顾霜霜回到卧室,躺下,用被子捂住自己的头。

如果不是自己偷听到,她还真不信自己有这么狗血的身世。她总算明白陆大哥和二叔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她翻了个身,长吸一口气。

她恨二叔吗?知道真相后还是有点吧。

二叔已经打定主意自首,愿意接受法律制裁,可能睡一觉,她心里那点恨意都彻彻底底没了。

直到陆怀瑾钻进被窝,将她搂进怀里,她还是觉得有点不真实。

迷糊间,陆怀瑾贴着她耳朵轻轻地说:“以前就就让它过去,坏人会遭受报应。”

二叔是坏人吗

其实好坏本就模棱两可,分辨不清。

她困意上头,脑袋拱进他怀里,迷迷糊糊说了一句话。

“陆大哥,咱们现在过得好就好。我们不求坏人有恶报,老是期盼着坏人遭报应,自己心里也会受到折磨。所以我们只求好人有好报,这样能心安理得,问心无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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