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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世妖仙/萱歌如梦(60)

芷雪借着母亲的胎体重生之后,便有了我,也正是因为芷雪的仙魂,母亲才不至于生下死胎,难产而死。 然,上古神君,亦是我的外祖父,打我在娘胎里时,便给我种下了一个封印,将我体内的妖血冻结,我的身体之中虽有天龙之血,亦有妖王之血,我是仙,亦是妖。

兴许,我的生命就此终结,黑暗袭卷了我眼前所有的光明。

我似听见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我似听见了风吹细沙的声音,我听见了海鸟清脆的鸣叫,我的脸上湿湿的,凉凉的……

……

……

我叫……鱼儿?其实我不怎么喜欢这个名字,鱼儿,总感觉有淡淡的鱼腥味,对于樊君为何会为我取这个名字,我表示很是郁闷,我想破脑袋只想出两个可能:

其一,樊君可能觉得我身上确是有一股淡淡的鱼腥味。

其二,樊君可能觉得当日他从海边将我捡回来时,我就像条海里死了的鱼,仰着肚子躺在海边,故而取其形似,唤我鱼儿。

不得不说,整个渔村之中,正属樊君最为英俊,最为不务正业,成日拿着把剑说要持强扶弱,亦成日拿着杆笔,说要写尽天下美诗,委实不知他是如何思想的,左手拿笔,右手拿剑,他成日对我说,鱼儿啊,你知道么?你的命运是如此的好,那日,我立于海边,灵感涌来,却见你躺在海边,那模样,啧啧,像极一条死鱼,又不得不说,是一条极美丽的死鱼。

我不知道,樊君这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我只知道,樊君是一个好人,我不知道自己姓谁名谁,村子里的人都说我是灾星,传闻我到村子的那一天,天降黑雨,海里死了不少的鱼,村子里的人对我避而远之,亦只有樊君收留了我。

第五十一章

樊君这人有些奇怪,不同于村子里的其它人,比如,村子里的人都会撒网捕鱼,而樊君不会;村子里的人都拿渔具,而樊君的手中只握剑或者笔,村子里的人晚上都睡觉,而樊君则夜晚出门。

樊君一边啃着苹果一边对我说:“鱼儿,你不用谢我,我救你有两个原因,其一,我天性纯良,不可能见死不救。”

我抢过樊君手中的苹果,自顾自的啃了起来,半晌,抬头问樊君:“其二呢?”

樊君咽了咽口水,继而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手,道:“你……那日你晕死在海边的那个样子,太可怜了,正如此时的她一般。”

我将苹果核放在樊君的手上,淡然的问:“她?是谁?”

樊君只是笑了笑,不语,转身离开。我盯着樊君的背影,委实觉得有些苍凉落寞,委实觉得有些对不起樊君,委实觉得不应该抢他的苹果……

樊君的家远离村外,每每随着樊君去村里的集市,樊君都亦常守望欢迎,总有那么一群小孩子,围着他打圈,继而随地捡起石子朝他砸去,口中亦唱着:“鱼村有个少年郎,不识人妖招天浪;鱼村有个少年郎,不识人妖招天浪;鱼村有个少年郎……”

对此,我很是不解,何为人妖?何为天浪?少年郎又是谁?樊君一脸淡然,解释说:“鱼儿,你不懂,这少年郎指的是那群小屁孩,人妖麻……就是……就是世俗不容的那种,那种不男不女的人,天浪麻……唉,你还是莫要知道太多。”

樊君这个解释委实有些牵强。

我学着村子里的那些文人画画,我猛然发现我特别有绘画的天赋,不知觉间,我已然画出一片菲红,我思量着,是否在一片菲红之中加一个人物,在这大千世界之中,我竟悲催的发现,我除了认识樊君之外,再也不认识他人,于是我便提起笔开始绘我想像中最帅的樊君,然,当绘完最后一笔时,我沉默了……

然,图纸上,赫然立着一个白衣男子,眉头之间似锁了几分思绪,墨色长发直垂而下,在片片菲红的桃花之中,冷艳俊傲,然,这画中人显然不是樊君,樊君亦没有画中人这般好看。

樊君不知何时进入,抽走我手中的画,咂嘴道:“啧啧……鱼儿啊,看不出来你这般忘恩负义,春心荡漾也罢了,竟不支会这我救命恩人一声,委实是很过分啊。”

我淡然的坐下,喝了口茶,道:“其实我是想画你来着,不知怎的,竟画出了这画中人,想必你化化妆,打扮打扮,也能成他这样。”

樊君表示这不是很现实,道:“鱼儿,可能……这画中人……是你失忆之前最重要的一个人呢?”

我瞟了眼画上的人,心里不知怎的,猛然一跳,手中的荼杯跌落,砰的一声在地上破成碎片。我怔了怔,随即俯身去拾碎片,却是不小心割破了手。

樊君叹息一声,道:“不用这般激动,我就是说说而已,对了,我来是想告诉你,这几日我有事要出去一段时日,你且住在这里,不要乱跑,你要时刻记着你是个残疾人。”

我愕然:“我怎么就成残疾人了?”

樊君道:“脑残也是一种残疾……”

“……”

樊君离开后,我赫然发现,方才破碎的杯子,竟然……竟然自动复原,我抚额,看来,我真是有些残疾了,樊君这一走,我便产生了幻觉。

樊君去了整整三日也未曾回来,我脑袋一热,便出门寻他,毕竟他是我的救命恩人,若他出了什么事情,我失去救命恩人事小,没了吃喝来源这事比较大,樊君走了不过三日,储备的粮食便被我一扫而光了。

我不知道,我是否真如樊君所言,脑袋有些问题,时常产生些幻觉;我竟发现,路边的花草树木都为我指路,我竟也疯狂到向花草寻路,这种幻觉委实是有些疯狂,如果被人瞧见我与些花草说话,可能会以为我是妖怪罢?这亦或是我天生的一种特异功能也说不定?我定的自己的手愣了半天,手掌根一根红色印记蔓延至中指尖,委实有些难看,樊君曾开玩笑说,想我是中了不解之毒,才会有此印记,因而,我的家人放弃了我,为了不让我毒发而死,死的难看,因而为将我整个人扔入海中。樊君的解释不无道理,我曾也因这个解释郁闷了半晌。

找到樊君时,是在一个山洞。山洞里被四处布着寒冰,深处,有一块一丈宽高的寒冰,寒冰之里似有一个若隐若现的红影,我想,我又是产生幻觉了罢?樊君倒在冰上,身边散了把断剑。我蹲下身去,摸了摸樊君的身体,却是冰冷亦常,我叹息一声,回想,樊君曾说过,若是判断一个人生死与否,探了呼吸就知,我伸手探了探,心里委实一叹,樊君果真死了。

“姑娘,救救樊君罢,灵然感激不尽。”

我正想起身,耳边却是传来女子的柔声,幻觉,幻觉,定是幻觉,洞内除了我与樊君这个死人,哪来的第三人?

“姑娘,樊君中了冰毒,你且将他移至阳光之下,便可解他的冰毒。姑娘,你且帮帮我。”

我张了张口,却又将话咽了回去,幻觉,我犯不着与一幻影说话。

“幻觉,幻觉……”

“姑娘,你不是幻觉,你所处之处乃是寒冰洞,我便被封印在这最大的寒冰之中。”

我瞅了瞅寒冰,揉了揉眼睛,果真瞧清里处的红影,原是一红衣姑娘。我问道:“姑娘怎么会冰里?姑娘不冷么?”

只听冰里传出一阵叹息:“冷又如何?我终是做错了事情。姑娘,这倒在地上的男子是我的夫君,姑娘可否救救他?灵然愿以命做报。”

夫君?我亦没有想到樊君一声不响有了老婆,樊君的老婆都如此说了,我当然是托着樊君出了洞,樊君身上的薄冰果然熔化。樊君的手抽了抽,嘴张了张,继而一脸疑惑的看着我,问道:“鱼儿?你怎在此?”

我吹了吹冰冷的手,眉目一挑,道:“我说,你也忒不够意思,有了老婆也不告诉我?”

樊君缓缓站起身子,叹息一声,眼眸一沉,道:“我怕你……怕你也误会灵然她是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