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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世妖仙/萱歌如梦(31)

方才……我是怎么了?怎会如此恍惚?

“萱梦,你可记住,万万不能被现下的假象迷了双眼。”我正在思量之间,耳旁却是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这声音显然是男子的声音,却是说不出的别扭,似而喉咙间抑了一块石头一般。

“谁?”我站起身子朝后面寻了寻,却是没有任何人,心道,许是听错了。

“你可知,你方才差点儿入了自己的魔障?”

娘哎,我却是没有听错,的确有人。正在我撇眼思量之间,却是一道白影闪过,白影稳落在我身前,我却是纳闷的紧,打量着眼前的男子,他身着白袍,身材倒是好,却是带了一块甚为奇怪的面具,面具之上雕刻着奇怪的纹路,在月光下甚是诡异。

“你是谁?”

面具男对沉声道:“你且莫管我是谁,你只须记住,在这浮梦画卷之内,你万不可取下你手中的灵珠,万不可多想,否则你将会与你母亲一般,被浮梦画卷抹去记忆。这浮梦画卷之中的幻境却是不像你想像的这般简单,你在这幻境之中依是会受伤,如果你在这幻境之中死亡,现实中的你也会随之而死,我这么说,你懂么?”

这面具男也忒奇怪,我所处之地是母亲的幻境,按理来说,除了我与母亲,其它人都是浮梦画卷所创之幻像,然这男子的言语却是如此明了,难不成,他也是来自于外界?我问道:“你是何人?”

男子道:“你须记住,这浮梦画卷虽是神器,却也有其弱点,比如,夜晚,便是浮梦画卷的弱点,夜晚是浮梦画卷神力最弱的时刻。这浮梦画卷已然不再是一件物品这般简单,然这浮梦画卷已修成正身,化成人形,且形体就躲在这画卷之内。你且莫相信这幻境之中的任何一个人,这里面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是浮梦画卷的本体幻化。”

原来这浮梦画卷已然修成人形,想是有了自己的思想,因而才做出这一系列大逆不道之事,浮梦画卷的本体又躲在何处?又是何模样?这些我一一不知道,就如眼前之人所说,这幻境之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是浮梦画卷所幻化而成,那眼前的面具男……莫不是浮梦画卷所化?来迷惑我心智的罢?

然他却似看透了我的心思,道:“如若我是浮梦画卷的本体,我也不会多此一举来与你说这些事情。还有一件事,你且记住,今日从你手下逃脱的紫衣女子你切莫伤了她。如若她再来,你尽全力肋她。”

我却是疑惑,问道:“为何?”

面具男看了我一眼,沉声道:“那紫衣女子是你母亲为了抵抗浮梦画卷的神力而用意念幻化而成,如若想唤醒你母亲,关键就在于那紫衣女子能否能让你母亲看清当下。这浮梦画卷创造完美无瑕的幻境,然在你母亲的幻境之中,那紫衣女子便是一块瑕疵,破坏你母亲幸福生活的瑕疵,也正是因为有了这块瑕疵,你母亲的幻境也变得不完美,换言之,越发不完美的幻境,当事人就越容易清醒,若是越完美的幻境,当事人便越发难已脱离这幻境。”

我盯着眼前的男子,半晌才道:“你是说,那紫衣女子是母亲留在这浮梦画卷之中的意念?是用来提醒自己,这不过是一场梦,一场境花水月?我若想唤醒母亲,便要制造瑕疵,是么?”他没有说话,只点头,我还想问什么,然他却是消失了,真是奇怪的人,委实是应了凡间的老话,来无影,去无踪。我望着那人消失的地方,开始怔怔发愣,他是何人?

原今天欲偷袭母亲的紫衣女子,便是母亲用来提醒自己意念,浮梦画卷能创造真实无瑕的幻境,让人欲罢不能,然在与母亲创造的幻境之中,却是出现了紫衣女子那一点瑕疵,然而那紫衣女子便是母亲用来对抗浮梦画卷完美幻境的一颗棋子,固然母亲被抹去记忆,但母亲还留了一手,委实是高明。

天色已暗,我却是没有一丝睡意,仍静在坐院中。

“姑娘,睡不着么?”银铃般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我回头,却是母亲,母亲穿着一袭淡紫纱衣,万千青丝慵懒的直垂而下,母亲在我身旁坐下,对我婉而一笑:“姑娘,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我与姑娘投缘的很,在见姑娘第一眼,却是觉得说不清的亲切。”言语之间,母亲将我的手握住,母亲的手依是这般温暖。

娘哎,你见着我若不亲切,那你可真是没救了,好说逮说我们也是血肉相连,我也是你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哎。

我对母亲淡笑:“我也觉得你很亲切,你与我娘亲长的一般模样,我唤你娘亲可好?”

母亲微愣,继而道:“姑娘,我女儿比你小了许多,你若唤我一声娘亲,莫不是太让你吃亏了?姑娘就唤我一声云姐姐,如何?”

我面皮子委实抽的有些利害,我若是唤她一声姐姐,等待她清醒过来,不将我拔皮抽筋,跪石子,委实就不像她的性格了。我道:“这怕是不好罢?你与我母亲长的颇为相似,这声姐姐我却是唤不出口。”

母亲道:“也罢,姑娘若是不介意,便唤我一声母亲罢,如若依着年龄来算,我怕是真能当你母亲了。姑娘叫什么名字?”

我吱吱唔唔了半晌,才道:“呃,我无姓,所有人都唤我小梦,母亲唤我梦儿便可。”

母亲眉毛一弯,拉着我的手,继而笑说:“梦儿,呵呵,你果真是与我有缘,我也是这般唤我女儿的。梦儿的母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可否与我说说?”

我看着母亲温柔的双眸,道:“我的母亲甚好,记得从前很顽皮,总是给母亲惹祸,母亲总是丝毫不留情面的惩罚我,受罚的时候,我便想,我究竟是不是母亲亲生的呢?记得有一回,我一时任性舍弃了自己的元丹,母亲却是想也未曾想,就渡了几万年的修为与我,却是损了自己的真元。”

母亲用手抚了抚我的脑袋,温而笑道:“如若是我,我也会丝毫不犹豫的将修为渡于我家小梦儿。莫说是几万年的修为,怕是这条命给予我家小梦儿,怕也是值了。”

我往母亲的怀里靠了靠,然母亲也顺手将我揽住,母亲身上的淡淡花香,却是万年如一日,我有多久未曾靠在母亲的怀里了?万年?十万年?怕是我自己也忘记了。母亲道:“姑……梦儿,你是想你母亲了么?你母亲现在何处?”

我闭着眼睛,靠在母亲怀里,轻声道:“我的母亲……她去了一个忘记自己的地方,她为了寻找心中不现实的梦,将我忘记了。”

母亲替我撩开耳旁的碎发,道:“傻孩子,怎么会呢?做为一个母亲,是不会忘记自己的孩子的,你别想太多。”

是么?可是你现在不是忘了我么?

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已睡在床榻上。继而一位青衣女子推门而入,手里端着一碗清汤,青衣女子将清汤放在桌子上,道:“梦儿姑娘,这是云主吩咐我为姑娘送来的,这是云主亲手酿造的玉露,亦有缓解伤痛之效,梦儿姑娘昨日受了紫云刃一击,怕是身子有些吃不消,喝了这玉露便会好许多。”

我走到桌前,看了一眼碗中的玉露,继而问道:“昨夜是你家云主将我带回房间的么?”

青衣女子婉而一笑,道:“是啊,昨夜姑娘在云主怀里睡着了,嘴里喃喃唤着母亲,母亲。”

这清浅却是这宁家大院唯一的奴婢,这清浅自然也是一只妖,怕是这宁家大院之内,却是只有我与母亲是仙。哎?为何我父亲为妖?我却是天龙之身?按理来说,我却是应该承一半父亲的血统。

我走到母亲的房外,透过窗户,却是见婴儿时的我正在沉睡。然母亲则坐于铜镜前,父亲正为母亲画眉,母亲掩嘴而笑,却是一脸幸福。然这怕也是母亲为何沉溺在这幻境之中的缘由罢,我长这般大,从未见母亲笑的这般开怀过,若得这样的夫君,这辈子还奢求什么呢?重景以后会给我画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