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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夺位/重生女将/侯门将女重生记(11)

刘汛芳一踏进院子,便听见书堂传来嘈杂的响声,进了书堂,心上不知是什么滋味儿,里处一片混乱,书简、笔墨、砚台飞的四处都是;他紧皱着眉头,冷声问:“发生了何事?”

学堂里却是没一人敢说话,刘汛芳看了一眼被刺伤的萧泽,望向他:“泽儿,你说。”

黎子盛埋着头,偷偷觑了一眼萧泽,心中十分愧疚;

小萧晴取了纱布给萧泽包扎,上了膏药,小心翼翼用纱布缠着伤口;

萧泽看了一眼黎子盛,遂颔首道:“回师傅,是徒儿理事不当,请师傅惩罚。”

既有人出来担责任,小霸王那一伙人倒是安静,皆埋着头不说话,谁都不愿意当出头鸟;刘汛芳觑了萧泽一眼,深沉了一口气,拿起戒尺在书案上击了一下,呵道:“去打盆水,跪在烈日之下!水什么时候没了,再起来!”

就算是徂署那样的月份,一盆水晾上几日也未必能干的了;刘汛芳分明是故意刁难,萧泽却不为自己辩解,甘愿领了责罚;

下学之后,小萧晴正在收拾书简,却被黎子盛叫住,问道:“小弟弟,你哥哥在何地受罚?”

小丫头鼓了鼓腮帮子,心中松了口气,等了一下午,这小胖子可算来问了。她勾了勾手指,声音微微弱弱:“跟我来。”小萧晴引着黎子盛通过窄道,绕过满院幽闭翠竹,穿过竹篱花编织的月洞门,俄顷见四周白垣环绕,幽翠青竹;只见萧泽跪在翠竹荫下,顶着一个木盆,里边儿装满了水。

黎子盛见了,愤得直跺脚:“这里没个日光,怕是跪个十天半月里边儿的水也不会干;祸是我闯的,这罚应当我来受。”说罢,他便大步走了过去,要去夺萧泽头上那盆水;

萧泽不依,两人一番轮抢,木盆落地,一盆水喷洒而出;

黎子盛心里更为愧疚,不仅没替他受了罚,还将这盆水洒了一地,若是待会被老师瞧见,他必定会受更重的惩罚;黎子盛当下也不磨叽了,拽了萧泽胳膊往外走;萧泽有些莫名其妙,顿在原地:“黎兄你这是要拉我去哪儿?”

“去我家!我是黎家长子,虽是庶出在府中也有些地位;你且与我同吃同住,老师定不敢再责罚与你!”黎子盛虽长在大院之中,秉性却是醇厚;

“这……师傅虽责罚我,却也是我有错在先。”萧泽对着他作揖,道:“多谢黎兄好意,我心领了。”

黎子盛听他这般说,却是急了,拂袖道:“你这人,真是不识好歹;”

小萧晴蹲在木盆边儿,将木盆抱至两人跟前,声音清脆悦耳:“两位哥哥,你们瞧,这盆中的水,不是没了么?”

两个少年低头瞧着她,只见她挽着两只广袖,露出一双洁白的小臂,抿着小嘴儿,抱着半大的木盆,说不出的可爱;师傅只说水没了便可起来,可没说不能将水洒掉;师傅故意留个歧义在里头,定是要看萧泽能不能绕过这个弯儿来;

黎子盛同萧泽四目相觑,脑中豁然开朗;黎子盛锤了一拳在空气中,嘿了一声:“老师只说‘水什么时候没了’才起来,可没说不能将水洒掉,水盆虽然掉地,可水已经没了!你也算是受了罚!”

萧泽也跟着点头,看了小萧晴一眼:“投机取巧,只要用对地方,关键时刻击破敌人也未不可;”

黎子盛对着萧泽作揖:“说的是,说的是,正如我们平时所学之兵法奇阵;用兵之法亦要出其不意,方能攻其不备,有时候投机取巧未必就是坏事。”

小萧晴也跟着掺合:“说的是,说的是,投机取巧未必是坏事;可是待会师傅发了火,你们可别连累我啊!”

两个少年被小萧晴的嬉皮给逗笑,黎子盛感叹:“这萧小弟,长得比我妹子还白嫩,莫不是个女娃娃罢?”

萧泽笑道:“她呀,女儿身,儿郎心!脑子里尽是些鬼灵精怪的东西,有时候说话跟小大人似得!”

黎子盛哈哈笑道,他虽也才十二岁,可笑声却爽朗浩然:“萧妹子可是比我小妹聪明好学多了!我那小妹,比萧妹子小一岁,大字儿还不曾认识几个,莫提读兵书了!”他敛了笑容,对萧泽道:“今日之事我感激不尽,我平日无甚好友,愿结交萧兄;改日萧兄可愿去我府上坐坐?我好用茶水招待你们,不枉你今日替我挡的那一枪,萧妹子可愿去否?”

萧晴瘪嘴,原来她只是个附带啊?

两兄妹自是愿意,廷尉府可不是一般人能去的;黎子盛虽是庶长子,在黎家却颇有地位,且又懂事儿能干,颇讨其父欢心;再加上嫡长子尚年幼,黎子盛还是能当半点家的。

*

日夕月升,清凉月光皎如白盘。

刘汛芳燃了书房的烛火,叫了两个徒儿来;他冷着一张脸,觑了一眼萧泽,问他:“今日学堂之事,你可知错?”

萧泽颔首:“泽儿知错。”

刘汛芳挑了挑眉头“错在哪儿了”

“一错,无能管制学堂学生;二错,不应投机取巧打翻盆中水。”萧泽将头埋低。

刘汛芳一掌拍在面前的书案上:“你今日最不应该犯的,是众怒!”

萧泽抬眸,却是疑惑:“这是为何?我与黎子盛交好,是百益而无一害。他父是廷尉,同他交好,日后必能打听到些朝廷状况。那一干纨绔子弟,我也不怕他们。”

刘汛芳摇头,道:“他们人多势众,如若今日当真动起手来,你错手伤了人,他们若将你提去送官,后果有多糟糕,其中厉害必不用我多说。结交友人固然重要,但万万不可因此而得罪了其他人,得不偿失。”

萧泽低头:“师傅说的是。”

萧晴也颔首,说了声是,但若是那人有价值,犯众怒也无不好;黎子盛人猛聪睿,家世又好,搭上了这根线,不仅能打听些朝廷诸事,亦能有个相对安全的靠山;

军谶有曰:用兵之要,必先察敌情;勘探清朝廷的状况,才知日后如何下手,从何下手。

萧父走了也有大半年了,期间捎了一回信,说是已经找到林南一员忠将;那名忠将本是子陵王手下左将军方起,当日子陵王府遭难,他便带着小公主潜逃至林南老家;萧父来信中明确说道,方起愿意追随世子,并且能调动原先隐退埋名的一干手下,约莫有四五百人,四五百兵虽不多,个个却是精良。

这封信无疑是开了一个好头,萧泽半年来悬着的心也沉了下来;更让他欣喜的是,他还有个妹妹!还有个亲妹妹活着!

回房之后,萧晴闩上门,趴在书案上研墨;她铺开书简,将前世记忆中的内功心法统统笔写下来,再将前世胜仗的经历记下,收记成册;好记性不如烂笔头,重生之后平日有了太多的琐碎事,生怕自己将前世攒下的东西给忘记;

写完前世琐碎,萧晴便盘腿坐在了榻上,静下心来,摒退杂念开始打坐;一个时辰下来,周身血液似乎滚烫流通了全身,浑身热烘烘地,身子也轻盈了不少;她重生之后比前世更加努力的钻研兵法、强身练体,因为年幼,她现在还没开始学剑术,平日里练得较多的是射击;她的射击功夫虽还及不上萧泽,但比起一般学生却是好许多。

来了帝城之后,各类书籍供应倒是源源不断;她从刘汛芳那里要了好几本军阵奇法,没事儿便窝在房里研究,擒着毛笔在书简上画画军阵,推演一些军阵的劣势和优势。

有时候她觉着不妥当的地方,也会去找刘汛芳或者萧泽来瞧;刘汛芳对于军阵也只是纸上谈兵,并没有什么精妙的方法来破解,反倒是萧泽,对列阵方面天赋极高,时常能分析出兵书上军阵的不足,并且拿来比拟当下的局势,列出优劣,取长避短,在原有的军阵上研究出更为新奇的阵法。

可惜,他也只能在书简上画画,却不能实践操作。

对于这点,萧晴倒是有办法,她向刘汛芳提议,可再多加一门课程,军阵演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