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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是你的糖醋排骨(38)

周凌恒紧紧捂着自己心口位置,咬紧嘴皮儿不再说话。

冷薇拿过针包,在腿上摊开,用银针封住柳九九几处穴道,开始替她查伤。片刻后,她替她拉上衣服,回头对周凌恒说:“脏腑出血,情况不算严重,服了我的药,明儿一早退烧就没事了。”

“就这么简单?”周凌恒还是有些不放心。

冷薇一面收针线包,一面白了他一眼,“不然呢?你以为我这个毒……神医是白叫的?”她“哼”了一声,“不过我这里的医药费可不便宜,这姑娘来我这里治伤也不是一两次了,您倒是一分钱没给。”

“朕还会亏待你不成?你和邓琰不就是想要宅子么?给你们,给你们!都给都给!”周凌恒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喘了口气,这心口的疼痛总算减轻了些。

“那皇后娘娘是在我这里住下,还是?”冷薇偏过头问他。

周凌恒扫了眼冷薇这间药房,五毒/药材摆得四处皆时,门口的石台上还躺了一具被解剖的刺客尸体。他抬手掩鼻,沉声说:“朕带她回宫。”他顿了一下,又说,“你也跟着一起去宫里。”

“管毒/药吗?”冷薇最近在研制新药,她很需要一些普通的毒/药做引子。

周凌恒看了她一眼,心想邓琰怎么会娶这么一个毒女当媳妇?他总算是明白,邓琰为何会如此惧内,这要是惹了毒女不高兴,指不定哪天就莫名其妙被毒死。

“管!”他揉着心口望着她,这奇女子大抵也只有邓琰敢娶。

*

景萃宫离皇帝所居的乾极殿最近,是历代皇后的居处。由于周凌恒无后,景萃宫便一直空着。柳九九一进宫,周凌恒便安排她跟冷薇入住景萃宫,还特意将乾极殿的丫鬟太监拨过去了一半,就连随身伺候他的小安子,他也毫不栗色的给了柳九九。

周凌恒近日职务缠身,接下来几日不能去后宫。他担心后宫四妃闻风而动,对柳九九不利,特意叮嘱冷薇,好生照看她。

冷薇数着怀里捧着的药罐,漫不经心道:“好了好,知道了,后宫四妃要是敢来,我拿药毒死她们。”

周凌恒脸一冰:“你若是不怕砍头,就帮朕把她们都毒死。”

冷薇吐了吐舌头,抬头看着他,说道:“我开玩笑呢,顶多放点没毒的蛇,吓唬吓唬她们。”

周凌恒这才满意点头,带人离开。

傍晚时分,柳九九被羊肚羹的香味馋醒。她睁眼望着金丝绣花床帐,偏过头看了眼一派金碧辉煌的寝宫,第一感觉是自己在做梦,忙抿嘴闭上眼,等待梦醒。

门外传来太监宫女的窃窃私语。

“姑娘醒了吗?”小安子轻着声音问道。

“没呢,这都睡了一天一夜,也不知饿不饿。这不,依着邓夫人的吩咐,才吩咐御膳房炖了羊肚羹,正要送进去。”宫女回答。

“那就送进去吧。”小安子声音虽然尖细,可柳九九却觉得特别干净好听。

话音刚落,宫女端着羊肚羹“嘎吱”一声推门进来。听着耳畔愈来愈近的脚步声,柳九九觉得不像是在做梦。她再次睁眼,掀开手/感极好的锦缎被,缓缓坐起身,呆呆地望着穿着宝蓝色宫服的宫女,嘴巴微张,半晌说不出话。

宫女将手中羊肚羹搁置在桌上,转过身瞧见她醒来,忙跪下,“奴婢景云,给姑娘请安。”

“景云?”柳九九抬手揉了揉模糊的眼睛,胳膊有些酸疼。随后,她又打量了一眼暗金云纹的绣花床帐,又看了一眼奢侈的陈设。一旁金丝楠木架上摆放着质地上乘的白瓷花瓶,地面铺设着方块玉砖,表面被打磨的细腻平滑,在光线的投射下还模糊的倒映出屋内陈设,玉砖就像是剔透的大冰块似得,泛着刺眼的光芒。

景萃宫/内的软设是暖黄色,外面摆放着一只精致的大鼎,里头的炭火烧得很旺,把整个屋子都烤得暖烘烘地。

她将目光收回来,落在景云身上:“这是……什么地方?”

“回姑娘,这里是景萃宫,历来是皇后居住的地儿。圣上已经下旨,下月中旬会为你举行封后大典,所以,您便是未来皇后,也是这后宫之主。从今往后,就由奴婢来伺候您。”景云走过来,搀扶着她在桌边坐下。

柳九九肚子饿,她端起一碗羊肚羹就往嘴里送。一口下去,有被炖得软烂的羊肚丝,也有入口即化的山药丁和软烂的红豆,这一勺汤羹下肚,胃里立马暖了不少,且得到几许饱腹的幸福感。

手艺倒是不错,比起化口的肚丝儿,她更喜欢脆的。

待肚子吃饱些,她才开始思虑宫女说的那些话。她脑中思绪翻腾,她明明是躺在排骨大哥怀里的,怎么一觉醒来竟到了皇宫?

她抬手锤了锤太阳穴,想让自己更清醒些。由于昨日发烧太过严重,导致后来发生了什么,她居然都不记得了。她放下手中羹碗,伸手一把抓/住宫女的小嫩手:“妹妹,你们肯定搞错人了,我不是什么皇后,你们家皇帝太后也不是我救的,你们认错了……”

“姑娘说笑了,圣上在太后面前可是说你们情投意合哪,圣上怎会认错人?”景云原本是太后的贴身宫女,后被辗转送到乾极殿。平日负责周凌恒的饮食,也是太后放在周凌恒身边的一枚眼线。只是周凌恒并不让宫女近身,是以她也没有什么大作用。

“瞎胡闹,我跟你们皇帝好些年没……”她将后面的话吞回来,狗皇帝未必知道她是柳家孤女。她改口又说:“我连你们家皇帝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怎么个情投意合法?你们搞错了,一定是搞错了。”

小安子听见里处传来柳九九吵嚷的声音,忙进来劝她:“柳姑娘,您把肚子揣心里,咱们陛下保准儿合你口味。”

“把肚子揣心里?合口味?你家皇帝是猪排啊?”柳九九有些生气;这穷凶恶极之辈抢女人做小妾就罢了,怎么狗皇帝也干起强抢民女的事儿了?

小安子眸中亮光一闪,忙点头说:“是是是,是猪排,咱们陛下,就是猪排。”排骨可不就是猪排吗?排骨大哥跟猪排大哥,一个理儿,一个理儿。

景云望着小安子目瞪口呆。这小安子也是大胆,居然说陛下是猪排?这可是掉脑袋的啊!

柳九九气得腮帮发鼓,抱着胳膊侧过身去,下巴磕在胳膊上,垂着眼脸自顾着生气。她一肚子火没地儿撒,这里是皇宫,稍微一句话说得不恰当,指不定就被“咔嚓”掉脑袋。

她将脸埋在胳膊里,跟小姑娘发脾气似得直跺脚,嘴里还发出“嘤咛”声。

她想跟排骨大哥在一起,她才不要嫁给狗皇帝!

柳九九想着自己要嫁给长得比大黑丑的狗皇帝,心里就瘆的慌。这以后夜里起身上茅厕,一扭投看见黑黢黢一团脑袋,那还不得吓死呀?

越想越可怕,干脆趴在桌子放声痛哭起来。

这可急煞了小安子和景云,两人面面相觑,完全不知应该如何劝这位主子。难不成,是喜极而泣?看着也不像啊,瞧这主子一脸不情愿的样子,大有哭倒景萃宫的气势。

两人手足无措,完全不知该如何是好。就在这时,慈元宫的太监常公公手持拂尘,昂首挺胸跨了进来,一瞧姑娘趴在桌上痛哭,“啧”一声,嗓门扯得尖细:“呦,这是怎么了?这景萃宫的太监宫女,是没伺候好怎么着?”

一见是在后宫横着走的常公公,小安子忙笑脸迎上去,解释说:“姑娘这是想家了,这不,劝不住。”

常公公咳嗽一声,清清嗓子,说道:“行了,姑娘您就别哭了,太后召您过去呢,赶紧的,景云伺候姑娘梳洗打扮,好好拾掇拾掇。”

柳九九登时不哭了,抬起脸用小手抹了一把眼泪,声音瓮瓮地:“公公,你说要见谁?!”

“太后!”虽说皇上指名要封这姑娘为后,但常公公觉着成功的几率不大。这皇后要是谁都能当,后宫还不得翻天啊?